一旁的林天彪目光阴冷阴冷的,瞧得秦文才浑身不自在,这个石头放在鸡窝里--混蛋,指不定正盘算着如何迫害自己。
蔡蚂蚱平时卖福寿膏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活该有此现世报!
〝好了,蔡老爷,节哀顺便,别耽误正事!〞秦文才想到这,不耐烦地打断道:〝先把尸身接完整,运回蔡府,尸首不宜在阳光在暴晒太久,怕会生异变。〞
林天彪也劝道:〝老爷,今晚还要做阴阳骨叠骨呢?时间有点紧,我们把少爷的遗体运回去吧!〞
〝运回去?我刚才看到亡儿的眼眶无端有污血流出,如此诡异,岂能带回府中?如果发生变端,全府老少都得遭难!况且尸首也没安放的地方,这阴阳骨叠骨不宜在府中做,在这里搭个帐篷得了!〞蔡蚂蚱摇了摇头道。
这老家伙也真没人性,刚刚还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泪痕还未干透就不肯让儿子的尸骨进府,他奶奶的,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横着长的。
不过,这正合秦文才的意,在这里瞒天过海的计更好实施。
秦文才正想说些什么,林天彪已抢着劝道:〝眼眶流血,那是尸骨感觉到亲人所在,自然感情流露罢了,这种现象,本阴阳师见得多了。然,千百年来,坟下敛出的尸骨都只能先放事主家,不宜抛尸荒野,这样长时间暴露在阳光底下,有损阴气,极有可能会让它魂飞魄散,还请蔡老爷三思。〞
〝难道我的儿子,我就不心疼?怪只怪他太留恋人间荣华,如果他一回蔡府见府上比以前还富丽堂皇十分,以我儿性格必执意不肯离开,到时,难不成要打得他魂飞魄散?这事就这么定了,休再讨论了!〞
〝唉!〞秦文才有点无奈地说道,〝既然主人都这样发话了,我也只能在这里为蔡公子实施完成净骨,等到阴阳骨叠之时,再连用那女娃的尸骨一同下葬。〞
蔡蚂蚱早有准备,让管家从马车上卸下几大箱搭帐篷的材料,他有条不文地指挥大家在坟边搭建了几个巨大的帐篷。
按习俗,点上几根敬骨香,念了一段往生咒,虎头在坟前被烧成灰了。
本想这么珍贵的玉棺内肯定有值钱的玩样,顺手可以捞个一件半件的,谁知寻遍棺内,没发现任何陪葬品,靠!这蔡蚂蚱本性还是抠门的紧。
秦文才把人头与身体对接起来,拉开几近腐朽的寿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类似农药的淡淡气味,只见尸体的皮肤成黄褐色,像一层干油纸似的包在尸身半腐半风干的肌肉组织上,尸体葬前应该做一些处理。
整具尸体模样十分吓人,那深陷的眼窝,无论在哪个角度看它,都会感到它的目光在深邃的眼窝下盯着你。秦文才顿时觉得头皮一凉,打了个冷战。
“我虽然是敛骨师,但打扰你的清静可不是我的意思,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怨气尽管找你那活鬼老爹去,别找我哈!再说,我也不是好惹的,光是身上的法宝可以毁灭你几万次。”他小声恐吓道。
这死鬼,大白天的还吓人!
恩威并施!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先安抚一下。他赶紧闭着眼睛念了一顿往生咒,待眼睛睁开再看它时,死鬼的目光似乎柔和了许多。
净骨前,他又点了一支敬骨香,对尸身又做了一个仪式。
仪式后,秦文才又瞧了瞧尸体和三三两两飞动的蚊虫,这要是让沾上尸毒的蚊虫叮上一口,也不是闹着玩的。
觉得有必要再点上一种叫醉香蔓的香料,这种醉香蔓由西域带回,奇香无比,含有微量的毒素,于人无害,对蚊虫却是致命的。
此香一点,顿时帐篷里香气弥漫,这时他戴上口罩、手套像手术医生似的,由林建洪为他倒穿上一件长衫,一副很专业的样子,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林建洪也戴上一个口罩,此时早把一木箱打开,我靠!里面满是一些形状各异锋利刀具,当然也有大剪刀,小剪刀,碎布之类的。
秦文才往各种家伙淬上几口烈酒后,再把它们一一在火苗上烤干。
先是开膛破肚,只见他先用一把尖匕首把蔡公子的干扁肚子开一个洞,再用大剪刀剪开一看,怎么搞的?这些人处理的也太不专业了,连内脏也没抠出来!还得本敛骨师给他们擦屁股哈!
宁抠尿,不抠尸!由于玉棺密封的很好,肚里的货都在,只是缩水了,腐烂了,五脏六腑黑乌乌的粘合在一起已分不出彼此,他用手一抠,一手血污,还好有奇香掩盖这种恶臭加血腥味。他连抠了十几次,这些内脏才清理得差不多。
接着是剥皮,削肉、剔骨,把身上还粘在骨头的肉皮用一把小尖刀沿着骨缝一一剔出,湿漉漉的一些污血水碎肉人皮混在一起,看的头皮都会发麻。
在一边打下手的林建洪和蔡府下人们呕吐的呕吐,干呕的干呕。
就连见多识广的林天彪也乘机忍着恶心离开了,蔡蚂蚱见状赶紧跑到帐篷外,一抬头就见头顶的树上停着一只硕大的老鸹正直勾勾地往下张望着,顿时,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显然也被吓到了。
想必是尸体的腐味把老鸹吸引过去,想吃我儿子的肉,想的美!狗咬叫花子--畜生也也欺人!他气不打一块来捡起一块石头瞄准老鸹扔过去,正中老鸹站立的树枝,吓得它扑腾着翅膀一飞而起,大姑娘养的--丑东西,敢跟我斗?他正得意着想仰天长啸,老鸹屎正屙在口里,气得他暴跳如雷,那老鸹几乎还不过瘾,在他头上盘旋着,时不时还在空中抛下它的屎弹,还别说,准头真不差,很快,蔡员外的身上白花花的一片,他只能望鸟兴叹!
管家闻声而出,打来一盘水用毛巾为他擦拭身上的鸟屎。
两个时辰后,完成了净骨时,天已擦黑,蔡蚂蚱命人掌灯,晚餐也由蔡府的家丁用马车运来了,虽然十分丰盛,但大家都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