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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万年一瞬,七界龙腾

三个月之前。

天元王朝中央三郡之一,天阳郡。

郡城曜城以西三百里,一道无边无际深壑,横亘大地。若自空天俯瞰之下,仿佛一柄巨剑凭空斩裂大地,留下的伤痕。事实亦是如此。

留下的不止大地伤痕,还有许多传说。

传说之一,万年前,仙临此地,脚踏山峦,目灼厚土,以无上道法搅动乾坤,后得绝世灵剑而去……

传说之二,此处地脉奇诡,万年前,曾历天地劫,地崩山倾,宛如龙腾地下,有仙伏黑龙,擎玉剑冲天而去……

传说之三,万年前,有一剑道宗师,途经此地,忽见天地异象,一灰衫男子轰然裂地而出,撞断山脉,仗剑碎虚空而去——此剑道宗师正值芳华,春心萌动,自此一见倾心,万年心魂不散,钟情不渝……

……

传说,万年久远,历经众口,孰真孰假。

此时,在巨大沟壑边沿,伫立着四个人。一个仙姿卓越的纯白少女,一个妩媚倾城的粉红少女,一个翠色天成的婉约玉人,以及一个似笑非笑的灰衫青年。三个绝美佳人,倚在灰衫青年近身,几乎是围拢而站——众星捧月一般被对待的灰衫青年,是她们的主人。

落星河遥望着东方,三百里之外,红尘喧嚣,人声鼎沸,便是郡城曜城。而此地,一片苍凉,荒土碎石,阴风自无底沟壑阵阵呜咽上扬,令人更觉萧索……

“主人,这里便是玉音山?”盈儿颦眉,不禁疑问。

落星河目光悠远:“嗯。一万年前,这里是玉音山脉。也便是心儿的故乡。”

盈儿,以及语儿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心儿。心儿娥眉惘然,似乎陷入回忆,但随即樱唇含笑,淡淡道:“没错,这里便是我的故乡。回到这里,真的有很多很多思绪,但最多还是幸福,能遇见主人,让我觉得很幸福。”说着她抬起眼眸,恰好迎着落星河深沉的凝望。

落星河笑了笑,意味悠长:“心儿,能遇见你,我也很幸福。迩来万年,若不是有你指引,我恐怕早已迷失在宿命洪流之中,无法自拔。”

“那我呢?”盈儿闻言嘟着樱唇,望向落星河。

语儿妩媚的明眸也若有若无打量着落星河。

“哈哈哈!”落星河竟然朗笑起来,“你们对我,都无比重要!重要到不必去说,也无法去说!”

盈儿俨然一笑:“我觉得,盈儿还是比其她人重要一些,咯咯!”落星河不置可否,也笑了笑,至少,只要盈儿自己这样以为便够了。盈儿笑罢,似有一丝嫉妒,问道:“主人,想来,心儿第一个与你相遇——便在此处?玉音山呢?”她举目眺望,唯有荒土鸿沟,不见山影。

语儿也微然一笑,不禁软声道:“主人,心儿姐姐,不如讲讲你们相遇的故事?好吗?”

心儿与落星河对视一眼:“主人,我也想听一听,这段故事更多的详细过往。”说罢,莞尔一笑。

这世上,无论仙魔,恐怕没有任何一个,能拒绝三位佳人倾城三笑之所求……包括落星河。

落星河仰望一眼空天,酝酿一下情绪:“其实,我已解开许多心结。所以,许多事情,也便不妨对你们直言……曾经,我亦是一般懵懂无知,便如月音一般,只知尽情享受时光。的确是享受,因为我身边有她,终日陪伴左右,与我畅游虚空……但随着凡俗之力的觉醒,渐渐,万剑天出现越来越多陌生而令人厌恶的身影——我很爱这个世界,爱每一重天,最终,因为这份爱,我却亲手葬送了她……”说罢,落星河略作停顿,短短数语,道尽心哀,仿佛万年一瞬……然后,他又笑了笑,“在这之后,我身心重创,更倍感迷茫——我不禁想到了复仇,纵然她为我所害,但起因却是因为九重天这些贪得无厌的万重仙……复仇,并不令人愉快,但至少可以令人强大。我勘破大道玄秘,走上了修仙之路。便是这时,感应到某一重天,有清冷痛苦的呢喃,这微弱之音声声入耳,我以自己的剑魂之力,很快便寻到此处。于是,发现一座山,这里原本是玉音山脉——山若碍我,自然便拔山,我将山斩断,掘地万丈,这才发现,一柄玉心剑困于地心,而周遭乃是上古巨龙以龙息结阵相缚。后来,我便救了心儿,从此,未曾分开过。”

……

故事讲完,落星河如释重负,轻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

而语儿听完,兀自沉醉,似乎还陷入其中。

盈儿亦意犹未尽,她一颦眉:“故事,似乎是个好故事……不过,主人讲故事的能力,却着实不好。”

心儿凝望着无尽沟壑,幽幽道:“即便是我,还是第一次听主人讲起过往……我本玉心剑,乃大地之力蕴育的绝世灵剑,亿万年洪荒变迁,深埋尘世大陆地心,深埋漆黑之中,对一切懵然不知,只有不停呼唤,想要挣脱寂寞凄然的宿命。当时,尚且不知,是被邪狞之力所束缚……如果不是主人,恐怕我而今仍在地心深受煎熬。所以,真的很幸福。”

落星河忽然一笑,笑得很灿烂:“心儿,初来此间,我便想来此看看,感念一下最初相遇时的悸动。我亦时常回顾一番,自己与你们每一人的缘分,那都是万年以来,我心中最美好之所在——所以,语儿,而后还要麻烦你担待,征途漫长,免不得创伤,依然要依赖你的力量。心儿,盈儿,亦是如此。我之所以解开心结,是因为,蓦然觉得,或许我对你们的爱,太过见外。从此,你们可以尽情依赖我,而我,也会全心依赖你们。因为,我们本就不分彼此,这样的我们也才更加强大,才能真正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主人,”语儿眼眸流光,不禁一跃扑到落星河怀中,“语儿,喜欢你这番话。语儿和主人,本就从不分彼此。为主人做任何事,语儿都甘之若饴!语儿和心儿姐姐一样,能遇见主人,是最大的幸福。一直是你,为我指引宿命的方向。”

“主人,”心儿亦是动容模样,明眸璀璨,“你终于勘破心结,此刻,心儿亦觉得无比开心。”

“喂。”盈儿却一脸娇嗔,“语儿,你能否含蓄些,略作矜持,不要擅自投怀送抱……”口上说着,自己却随即紧紧挽住落星河手臂……

“看来,《御灵心经》效果,不错,不错……”落星河坏笑着,挣脱开两位绝色佳人,举步轻轻向远处踱去。

“《御灵心经》?那是什么?”语儿与盈儿几乎是异口同声而问,她们所问对象自然是心儿。

作为最能知悉主人心意的一柄心剑,作为与主人接触最多的剑灵,心儿却也是花容迷茫:“我……也不清楚。”

远处传来落星河轻轻的声音,回荡在无尽沟壑上空:“《御灵心经》是我即将撰写的著作,主要讲述如何与自己的剑灵心心相印,并且处理好各个剑灵之间的关系,哈,哈,哈……”

“哼!”心儿、盈儿、语儿同时娇声追了上来。

笑闹一番,落星河一边沿着沟壑边沿前行一边正色道:“你们可知,这一重天为何名?”

心儿、盈儿、语儿,俱是一愕……默契地同时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心儿愕然道:“主人,我只知道这一重天时空律动较为复杂,而且是龙灵起源时空,但确不知其名。”

怀南称为怀南,是天元王朝所封;天元王朝之所以称为天元,乃上古曜氏始祖所命名;而天,不是只称为天?天又该称为什么?

这自然只有俯瞰这天之人,才有资格命名!

落星河沉吟道:“我忽有兴致,此重天,不同于许多其它重天那般单薄,万灵开化,剑道纷繁,亚时空无数……既然天界三重,魔界三重,加之尘世界,所以我便称之为七界天!七界天,便这样决定了。七界天,哈,哈,哈!”

见主人如此豪迈模样,心儿、盈儿、语儿花容亦是恬然,不禁同时默契地轻轻点了点头:“嗯!”

落星河忽然驻足,凝望着未知名远方,幽幽道:“七界天,乃龙灵一族起源时空,龙祖便诞生于此。龙灵,最具灵气,最解剑意,神秘莫测,自号万灵之尊……这片大陆,原本为上古巨龙所统御,但经由时空劫,龙魂裂变,龙魂其一便化为曜氏龙脉,金龙应天,亦是最强龙威;龙魂其二则潜藏地心,黑龙吐息,妄图以玉心剑之力,恶化万灵,但心儿一直拒绝与排斥,所以终未能得逞,当日我未能屠龙,不知它已潜逃何处——我想,之前南疆古沐林所用的木生剑,也是它的把戏;龙魂其三,白龙啸天,亦正亦邪,想必,应已觉醒;龙魂其四,红龙怒腾,早已遁出这一重天,此时,便在九重天之上;龙魂其五,冰龙盘踞……接下来,我们便去探访冰龙如何?万天之龙数不胜数,不过七界天之龙,似乎尤为特别……”

随在落星河身后款款而行的心儿、盈儿、语儿,再一次不禁同时默契地轻轻点了点头……

落星河蓦然转身,轻轻歪着头:“你们这会儿倒是颇有默契,不过,未免有些奇怪……”

心儿、盈儿、语儿同时顾盼一番,不禁又互相莞尔,心儿悦然道:“这是因为主人此刻剑意归一,所以剑灵自然同律。不过,此时,却未必是好事……”

“嗯。”落星河沉吟道,“不错,我们果真是太瞩目,聚在一处,就更加瞩目,这样万道天目很容易发现我们——所以,大家平日尽量不要现身,默默聚敛剑气,潜心静修就好。但接下来这番雪之国一行,还是少不得盈儿……盈儿,化剑!”

闻听落星河此言,心儿与语儿便双双一旋身,霓裳曼舞,消弭身影,而盈儿却巧笑着,不愿化剑。她抚了抚耳畔莹白秀发,眨一眨明眸,媚态横生,樱唇微启,空灵的声音充满诱惑:“这位小哥哥,而今已经没有其她人打扰,若想要奴家载你一程,你抱着我,如何?你只是需要我的能力而已,无论化剑,还是作为女人,不是一样……”

“看来《御灵心经》必须特别注明,剑灵任性的时候,也要惩罚才好……”落星河像似自言自语……

“哼!”盈儿娇嗔一声,白芒闪过——瞬间,落星河风盈剑在握,便化为一道炫白流星,冲天而起,越过万丈沟壑,向天南剑遁而去!

传说,雪之国入口,四季飘雪,雪香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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