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人所好,的确不是好的行径。
落星河将几柄剑送给许平生,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但说了自然便作数。
如今硬生生再度逐一夺走,许平生纵然不是太过贪欲之人,还是难以忍受。
落星河望了一眼可怜兮兮的许平生:“许兄,你不必介怀,若你能善用寒星剑,便足以称霸这一重天。何况你而今只能御剑其一,每千重境界,可多御一剑,你不如早日突破一千重境界为好,那时自然有更适合你的绝世之剑相待。我向你保证,如何?”
许平生闻言一愕,点了点头,除了点头还有选择吗?不过心中倒是多了一份期许。
而月音玉手有些轻颤,接过落星河递过的金光龙剑——事实上,这柄阔剑比月音还高了许多,显得原本柔弱的月音更加小鸟依人。众人自然都是如此感慨,然而就在月音费力握住剑柄一瞬间,金光龙剑金芒乍盛,七尺剑身忽然变成二尺余,握在月音手中堪堪合适!
落星河淡淡一笑:“月音,恭喜你,金光龙剑,承认你是主人,希望你能善用。你原本的琴意剑,虽然是极其特殊的一柄剑,但是剑意纷繁,导致你修为始终无法精进。”
月音此刻得到父王的金光龙剑,似乎颇为喜悦,她隐约明白,落星河似乎是有心为之……于是对落星河表情也和缓了许多:“剑意纷繁是何意?”
落星河沉吟道:“以上古灵剑的剑锋化为琴弦,这道法虽然精妙,但却有违剑道——剑有割裂之痛,致使琴意剑不能和谐共鸣,此共鸣却不是指古琴音律之鸣,而是剑心难平。我已经为你的琴意剑抹去剑意,从此便只做简单的古琴,这也是它的心意。”落星河说此番话的语气有些哀婉,似乎告别一个经年的老朋友。
月音点了点头,随即感觉自己似乎被落星河有所感化,急忙又不悦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领情。”
“我!我的!剑仙,嘤红呢?”秦宇火早早按捺不住,匆忙递上自己的嘤红剑。
落星河一笑,握着嘤红剑,轻声道:“这是一柄魔剑。”
秦宇火一愣,显然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结果,粗略而知,魔剑定然不是好剑。
落星河却接着道:“这是一柄极好之剑。这种力量,我也很少感受。剑,其实并不分仙魔,剑只是剑而已,只有仗剑者有仙有魔。但此嘤红剑,淬炼于炼狱魔天的血莲池,身具魔性,性喜嗜血焚火。好在你胸有正气,而且心性单纯,若得善用,此剑定能平天下。嘤红之力,可焚城,可焚天,可焚万灵,但也可焚尽罪恶,荡尽腐朽。”
秦宇火讷讷接过了落星河还回的嘤红,思量间,总之这柄剑还是不错!不禁得意笑了笑。
落星河走近无影,“嗖!”一挥袖,无影的斗笠面纱便不知飞向何处,无影一脸愕然,这般恶作剧行径,本能应是一剑洞穿对方,此刻面对落星河却莫名有些娇羞,闭月羞花的玉脸,微微泛红,好似新娘在洞房花烛夜被掀开盖头一般……她也不询问,而是等待落星河的解释。
落星河凝望着无影笑了笑:“美好的事物,就是应该被举世倾慕才对,你已不再是所谓十三绝影,从此展露微笑,在阳光下尽情绽放,如何?”
“落公子,我……”事实上,无影自小便习惯了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是职责所在,也是剑客风度……此刻确实有些不适,一脸娇羞。
落星河又道:“你这么美,你看,那位许兄,望你一眼,脸都比你还红。”
许平生忽然背后中了一箭的感觉,慌忙收敛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无影却似乎一瞬间找回平素自我,面色一寒,斜睨着许平生:“红?能红过颈上开个洞的红吗?再敢偷看我,杀!”虽然声音甜美,但是这番话说出,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许平生面无表情,默然以对——否则呢,能说些什么?
落星河忙笑道:“无影,看你的人,是懂得欣赏美。不过嘛,他看一眼收十两银子就好……”
“嗯!一切谨遵落公子吩咐。”无影转而对落星河笑了笑,妩媚婉约。笑过,又笑了笑。她像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或许说她一直在等待有一天,终有一人,揭开自己面纱,这种心情与洞房之中的新娘确有像似。
许平自然还是瞥见了这一幕,他真的什么也不想说。对自己极度厌恶阴寒,对落星河柔媚相迎——对于女人的变脸,近两日许平生已有些麻木。
“咻!”落星河抽出了无影腰间的无影剑,沉吟道:“这柄剑,既然称之为无影,若以寻常视角对待,便是错了。此剑,极为罕见。若得善用,将纵横天地,无有匹敌。”
说罢,落星河微微一笑,还剑入鞘,正色朗声道:“今日,我便为你们详解各剑,剑意,剑道,剑心,剑性,剑气,剑魂之力……让你们更了解自己的剑,这才是修炼剑仙的根本。若你们依言,不出三日,便均有小成。而后三日,我将闭关元魂遁体……这里也将非常热闹,你们记得保护好本王,哈,哈,哈。”
“是!剑仙!”秦宇火朗声应道,笑颜逐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飞升天界,伫立巅峰的那一刻。
“落兄,能否笑得正常一些?”许平生却抓到时机,揶揄起落星河故作抑扬顿挫的笑声。
“本公主只是恰好听一点……绝不会领情。”这则是月音的态度。
“落公子,为何你如此熟悉每一柄剑?”无影微微颦眉,甜声问道,她对此确实好奇。
落星河一挥袖,双手负于身后,仰望天穹:“因为,每一柄剑都在我的心中。就像每一重天都在我的心中一样。”
迎着怀南春空,落星河似乎散发出胜过太阳的光芒,其它一切化为一道道暗淡剪影——在他身后的四人,这一瞬间,都心有所动。
他们不止想要仰望这个看似普通的灰衫青年,甚至想要拥抱。无论无影,或是身为男人的秦宇火、许平生,甚至是月音也不得不承认,她此刻想要拥抱这个男人——如果他不是自己必须迁怒怨恨的人,该有多好。
……
与此同时,周边郡府均有收到天都灵语传讯,自然容不下所谓怀南王的悠闲论剑,他们已用实际行动加入了论剑——几柄利剑已经悄悄刺向怀南,直入玉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