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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落羽筹谋,缘起缘灭

月音明眸迷离,其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她此刻瞬间醒悟,落羽为何在此处?近来她太过紧密跟随自己,以至于渐渐忽略,她是极其不确定的因素……月音引动剑气,正待先手,可是忽然剑气涣散……

“公主!”电光火石之间,落羽以一道缚灵锁链紧紧锁住月音,嘶哑声音无比愉悦,“这个机会,我等了太久。现在,我们回家吧!”

月音眸中充满了无奈不甘、愤恨懊恼:“回家?你到底是谁?莫不是你今日……”

落羽笑了笑:“今日我乃故意受伤,这样你就会更加信任我,放松警惕……但你与柒花之战受了伤,也非我预料——我觉得只要我密切跟踪你的一举一动,总会有机会,带你回家!便是今日!只不过……唉,公主果然将我忘得一干二净,落羽倒是有些伤心。唯有说起我的另一个名字,你或许就会想起我是谁。”

月音打量着这个是十二三的小女孩,容颜清秀,身体纤细,给人一种随时会被风吹拂而去之感,不过,她却是以狱尉之职进入怀南王府,因为极擅长问讯,武器是一柄落羽短剑,可将剑气化为锐利光羽,如雨如瀑……月音再一次证明,自己与之完全不曾相识,只能够确定一点,她对自己一直有所企图,但也一直倾尽全力保护自己——那么,她需要的是活着的、周全的自己……

落羽望了一眼月音:“公主无需过多思忖,不知你可还记得白灵?”

“白灵?”月音不禁惊诧,脱口而出,“曜光白的那只白鹰?那又如何?”

“此刻我不妨直言,我便是白灵。”落羽嘶哑着声音,面容有一丝骄傲,亦有一丝失落:“主人寻化妖师将我炼化为人,潜入怀南监视,同时伺机将公主劫掠回天都。因为担心被人识别声音,所以我只有将嗓子毒哑……”

“你……”月音凝眉道,“所以你才擅长问讯逼供,因为你最懂得灵语之术,读取心魂信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过是一只灵鹰!若你此时知悔改,我可以宽恕你……”

“公主,”落羽笑了笑,“我只是一只鹰,我不需要悔改什么!其实,数月来,我在你身边一直布有血靡羽化散,这种东西并非毒,不易察觉,它能够让你血脉运行迟缓。所以,你的玄血灵髓恢复缓慢,同时你正在失去心魂之力,即便今天不受伤,我也很快可以将你控制,带回天都城。既然我们已经彼此重新认识过,那么就回家吧,王上想必等得早不耐烦!”

月音冷冷道:“白灵,你的确只是一只鹰而已,可是你以禁法强行化妖,寿元不久将尽,而且所谓血靡羽化散,据说是以灵力炼制而成,你如此不惜一切为曜光白卖命,是否值得?”

落羽一笑:“我不懂哦。我只是一只鹰,以我鹰的智慧来判断,我只是在做我应做之事。曜光白救了垂死的我,我还一命给他,轮回便圆满。”

“你……”月音不屑道,“你就打算这样将本王堂而皇之带回天都城?你觉得可能吗?”

落羽咧嘴一笑:“我本来也不太自信,但不知道为何,最近我的修为突飞猛进,似乎有非凡之力相助,我想我即便把你带到仙魔二界都无妨,都无人可阻……”

月音近来的确感觉到了落羽的疾速进步……这又是一个谜团……如果真的就这样被掠去天都,交给曜光白——月音不愿继续想象,但此时,有谁能来解救?自己孤身一人来见许平生,想来的确是冲动之举……

这时,山峦四周忽然激射而来几道身影,正是怀南王府几个修为颇高的门客,月音不禁眉端舒缓,不过随即她感觉,事态决然不对!任何方面来讲,他们都绝不可能是来救自己……

总计十个门客,次第落地,将落羽与月音围拢在中央,一个白衣消瘦的公子沉声道:“落羽,你说过劫掠月音公主之后,分我们些好处——我们听你差遣,不过是想讨几杯血喝……怎么,你就想这么悄悄溜了?”

落羽小小的脸庞有些懊恼:“你们竟然一直在跟踪我?不过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你们终究也没帮上什么忙——月音公主是我自己擒获,与你们无关,而且有我在,谁也休想伤她毫发!”

“哈哈哈!”几个门客不禁同时狂笑,为首的公子冷冷道:“小丫头,跟我们玩心机或是耍横,你都太嫩了点。你把月音公主擒获绑好,作为奖励,我们就先杀了你!”

“刷刷刷!”十柄利剑在握,剑气激发,落羽与月音的衣袂不禁被吹拂得随风乱舞……

落羽一咬牙,手中落羽短剑在握,剑气引动,无数光羽宛如骤雨呼啸向四方激射!

“当当当!”落羽以一敌十,众人便战在一处!

只是落羽虽然今非昔比,修为未知名猛增——不过,毕竟身上有伤,而且寡不敌众,这些门客亦都是修仙强者,并非凡俗之辈,渐渐落羽开始身形趋缓,所操控的光羽攻击也越来越稀落,以至于几个门客几番意欲冲到月音近前,几乎得手!

“住手!”月音不禁摇了摇头,她睥睨道,“你们这些叛臣逆子!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谁若跪伏认罪,便可免一死!”

众人厮斗正酣,蓦然听见月音如此轻狂所言,虽然心中对王上有些本能恐惧,但又怎抵得过对玄血灵髓的深沉欲壑,他们几番起落,迫切想要置落羽于死地,因为若不杀死落羽,她所操控的光羽便绝不会让人安心饮血……他们此时已经胜券在握,更多思考的是落羽一死,彼此之间如何分赃的问题,人只有一个,血只有那么多,谁是最后赢家,需要什么手段,这倒是他们每天都在思索的问题,此刻依然深深思索……

最终,自然不会有人跪伏认罪。

月音有些恼恨,眸中寒光颤动,她冷冷道:“杀!”

“刷刷刷!”几道剑气激射,十个门客顷刻身形静止,随即同一瞬间萎靡在地,影儿宛如一道白光,飘忽间已经伫立在月音面前,而她手中的无影剑,正指着已然狼狈不堪的落羽,她甜美的声音充满幽怨:“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杀人——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该死!还是说,人都卑劣,全都该死!”

月音望着影儿,有一丝庆幸,亦有一丝失落:“果然,又是你救了我,不过,你为何要潜伏这么久?莫不是有雅兴看戏?”

影儿一笑,有些黯然:“我自有理由,也需要思索是否杀死他们——最终,我没有阻止杀戮的力量,无论是阻止他们的卑劣,阻止你的所谓龙威,还是阻止自己嗜血的欲望——我都做不到。她呢,杀或是不杀?”影儿所指的她自然是萎靡在地一脸惊恐的落羽……

月音望着影儿,她总觉得此刻的影儿更加让人无法捉摸,似乎心中有许多心事思虑,她又望了一眼落羽,淡淡道:“那便不再杀戮吧——她虽然有过,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毕竟以死相护多次。落羽,不,白灵,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

“哗啦!”影儿斩断了束缚月音的缚灵锁链,两人剑遁向玉烟城方向……

落羽微微凝眉,小脸上布满血迹,她望着远去的两道背影,再度四顾横卧山峦的十具尸体,“啾!”她对天长鸣一声,既然已经彻底暴露,任务已经失败——那么,便回家见他最后一面吧……

……

此时,山峦的另一侧,一道青色身影亦剑遁而去。

自月音离去,许平生久久思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落羽一直让他不安。不过当他来此,却感觉到影儿的气息,两人各潜伏一侧,最终影儿现身,许平生悄然离去……

三日后,月音委派的定西将尉入主怀南军营。而许平生与柒花在其到达之前,一早便已经向天南而去……

许平生感觉到很疲惫,很迷茫,他本是孑然一身,但借由落星河的缘故,他认识了月音、秦宇火、影儿,以及落星河的绝世剑灵心儿、盈儿、语儿……可是到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依然如此孤独,所有的缘分起灭无常!单纯快乐的时光如此短暂,转眼便是天下权欲之争,甚至为此友朋反目……

天下已经纷争四起,豪侠剑客已经没有立足之地,只有号角阵阵与荒野横尸,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剑还能拯救谁人,甚至连自己也无法指引。

那么,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或者说,到了回去的时候。

所幸,他此刻还有一个妹妹陪在身边。他想回雪之国,去冰天雪地之中让自己冷静冷静,或许那里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

“喂!”柒花一边疾速剑遁,一边睥睨对身边的许平生道,“你一定要切记的是,雪之国女尊男卑,见到女人一定要谦卑,恪守男人的礼数本分……”

许平生冷哼了一声。好吧,单凭柒花这句话,似乎自己注定不应该属于雪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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