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唐家大宅里。
已经沐浴了的孙有知,心情十分舒畅,他哼着小曲,晃悠悠地走回那个睡着任笑笑的房中。
红烛摇曳,孙有知直接抄起蚀刻银酒壶,眯着眼,低头打量依旧在睡梦中的任笑笑,心里又打起了鬼主意。
这个时候,若只是一个人在享受,怕是有点寂寞。
不如唤她起来,好好地敲打她一番,若是她肯低头,那更是一番美妙滋味。
孙有知走上前去,拍拍任笑笑嫩白的脸。
嘶,手感真好啊。
孙有知心里暗叹,他不由得反复地摩挲了一会儿。
任笑笑只觉得自己一直被困在黑暗中,想醒也无法醒来,似是混混沉沉很久后,她渐渐地收回自己的知觉。
她感觉到有谁在摸着她的脸。
“嗯……”任笑笑皱眉,想睁开眼。
看到任笑笑的反应,孙有知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心里暗道,莫不是要醒了?
正好。
当下,孙有知拍拍任笑笑的脸,说道:“玉小娘……额,玉小姐,醒醒,醒醒。”
任笑笑听到似乎是有谁在叫她。
“醒醒,醒醒。”
是竹语么?
任笑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便看到一个人在她眼前。
不是竹语……
“玉小姐,你醒了啊?”
眨眨眼睛,任笑笑的眼睛恢复往日的清明。
她想坐起来,却忽然发现手被绑住了,一股不妙涌上心头。
“孙公子这是何意?”
任笑笑并不像其他被下药的女子一样,醒来便慌了神,而是无比镇定的望着他。孙有知心下越发地觉得这个玉小娘子是个极品,也越发地要下定决心好好地敲打她一番。
“玉小姐,你知道滨河堰口决堤的事情吧?”孙有知坐在塌旁,双手在仔细地整理自己的袖口,而后状似无意地问道。
“你要说什么,直说便是。”任笑笑秀美微蹙,暗自调整自己的身体,以防孙有知突然发难。
“呵,玉小姐倒是一个爽快人。”孙有知轻笑,甩开袖子,凑近任笑笑。
任笑笑将身子挪了挪,头向后靠了一靠,试图离孙有知远一点,沉声说道:“孙公子既然是个读书人,应该听清楚我的话,请你直说。”
“我要什么,难道玉小姐不清楚么?”孙有知伸手,势要抚上任笑笑的脸。
侧脸,用被捆在一起的双手拍开孙有知的手。从上一世至今,任笑笑还从未遇到过这般境遇,心底有一股怒气在缓缓攀升,她冷声道:“孙公子,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尊重点。”
被阻止的孙有知也不恼,只当任笑笑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他觉得他似乎在做猫逗老鼠的游戏。“呵……”他轻笑一声,直起身子,问道:“玉小姐,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哪里?
任笑笑看着孙有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思索片刻便了然,冷笑一声:“不过是唐府罢了。”
“啪,啪,啪……”孙有知鼓掌,“玉小姐好胆量,小生是在佩服。经历了那么多天,玉小姐应该知道官府的人在干什么吧?”
当然知道,想到这几天的遭遇……
蓦地,任笑笑脑海中竟然出现了竹语的笑颜。
在这个种时候,自己竟然想他?任笑笑暗恼。
她看向窗外,外边一片漆黑。
已经晚上了啊,与他的约定是在傍晚,如今他应该也着急了吧。
想到竹语一副焦急地模样,盘旋在心底倏地消失,任笑笑神色微松,居然忍不住笑了。
烛火衬着任笑笑的凝白如玉脸,更显得莹润有泽,好似最美味的佳肴,等待他人歆享。
孙有知眼睛有些发着,他觉得喉咙渴得紧。
他咽了咽口水,道:“看来玉小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可知道若是我将你的行踪告知外祖他们,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吗?”
看着任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孙有知决心再给任笑笑一次机会。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任笑笑红唇勾起一抹嘲讽,漂亮的眼睛流露出轻蔑,微微歪着头,问道:“噢?难不成还要杀了我?”
见到美人如此不屑于自己,孙有知的耐心已经用尽,握了握拳,勉强在任笑笑面前维持一点风度,笑道:“极有可能,因此玉小姐最好还是乖乖听我的话,我这人善良得紧,最不忍心像玉小姐这样的漂亮姑娘受到伤害。”
笑得可真丑。
任笑笑暗自嘀咕,却也知道不能将他逼得太急,她需要等待时机,需要等待一个一击便可将他拿下的时机。
她转头一瞧,只见卧室不远处的案几上摆了一些点心,看似十分可口,心上一计,道:“睡了一天,有些饿了,原来孙公子还备了酒菜,孙公子可真是有心,怎么不让我吃一点吗?”任笑笑依旧清冷,不过刻意将嗓音微微压得低哑了一些。
红唇轻启,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诱人。
孙有知心中一荡,觉得自己的劝告是奏效了,神色放松,说道:“既然玉小姐饿了,那便就食吧。”
“可是,孙公子我这样怎么吃呢?”任笑笑举着手,示意道。
孙有知怎可能不知道任笑笑的想法,放了她?开玩笑,这小娘子可是会武功的。
“玉小姐,我们谁跟谁呀,小生喂你便是。”说着,孙有知便笑着将食物递到任笑笑嘴边。
真恶心。
看来孙有知也不是无脑之辈,第一次计策落空。
任笑笑看着眼前夹在筷子里的食物,觉得分外刺眼,心里跟着一阵抽搐。
“孙公子,我们还是稍后再吃吧。”任笑笑闭上眸子,随后睁开说道。
孙有知晓得那是任笑笑为了拖延而说的话,如今大抵是看见现实,知道挣扎无望了。他放下小菜,递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银杯子给她,说道:“既然如此,还望玉小姐赏脸喝下它。”
杯中所盛之水清凉透彻,然而任笑笑知晓这杯中物万万喝不得。
“孙公子,笑笑不渴。”
“诶,这酒呢,是一定要喝,喝了它,你就是我正儿八经的八房姨太太了,这个是你们姑娘家最重要的合卺酒。”
合卺酒?
她堂堂安国公府嫡女,彧国的忘忧郡主,今天竟然被一个男子无媒无聘地逼着喝合卺酒?
真是可笑。
委曲求全也不能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