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瑶,怎么样?我的演技够奥斯卡影帝的水准了吧?”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朱宏还不忘向王梦瑶索取表扬,自己夸自己,忒没劲,还是获得他人的认同才更有成就感。
“你的表演用俩字形容很贴切。”王梦瑶说。
“哪俩字?是得劲、完美、惊人还是其他什么呢?俩字的表扬,你也太吝啬了吧?你该好好夸夸我才对!你不如直接给我写篇洋洋万字的朱宏赞,给我念上几十遍吧!”朱宏欲?求不满地道。
“你做梦呢吧?谁说我要表扬你了?我那俩字的评语是‘狗屎’!”王梦瑶无情地道。
“狗屎啥时候变成褒义词的啊?”朱宏一脸迷惑地问。
接下来,自然是王梦瑶拨动三寸毒舌将朱宏给鞭笞得个体无完肤,什么表演做作、不自然啦!什么肢体语言太夸张了,什么面部表情如僵尸啦!总之,没一句好话,直接把朱宏给打击得呕血数升。
回了学校,朱宏特意到传达室那里翻看了下信件,没有自己的。再看看那些还没被人取走的报纸,这些报纸他都有投稿,却失望地发现,他投出去的稿子并没有刊登在上面。
“王梦瑶,这都两天了,我的文章怎么还没发表啊?”他急吼吼地问。
“靠!你这也忒心急了点吧?邮递员叔叔估计这会都还没把那些稿子送到报社呢?”王梦瑶说。
“依你之见,我的大作最迟啥时候能刊登在报纸上?”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自己的文章变成铅字了。
整个十八中发表过文章的人都屈指可数呢。
如果我的文章铺天盖地出现在报端,那哥的光芒就再也不会被遮挡,要亮瞎了那些俗不可耐的家伙们的狗眼了吧?
“最迟在半个月之内吧!”王梦瑶说出了个时间。
这一天,朱宏照例是在王梦瑶的魔鬼式训练中渡过,也没什么可大书特书的奇特事件发生。
到了晚上,他吃过饭,照例地去了省艺校,灯光球场上,早早地就围了百十号的人,郑红星他们也已把各种乐器都搬了出来,摆放完毕。
看见朱宏过来,大家都亲切地跟他打招呼,不少人都以朱老师相称,这让朱宏又是一番得意。
再说谢朝东这厮。
他这一整天,都很煎熬。
因为怕朱宏揍他,他疑神疑鬼、躲躲藏藏,白天若是没两三个要好的男生陪伴着,连教室门都没敢迈出过,扫见朱宏的影子就吓得直哆嗦。
谢朝东家就在十八中的家属院,跟学校有一道小门相通,到了下午放学,回到家里,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能坐等朱宏找自个麻烦,他得主动出击。
这厮觉得要想一劳永逸,那就得使阴招把朱宏给废了。
他跟这片的混混头子歪脖刘比较熟识,上次因争风吃醋收拾朱宏,他找的人就是歪脖刘的手下。
可恨的是,那几个家伙不太中用,竟然被朱宏给揍得满地找牙。
歪脖刘这也算是跟朱宏结下了梁子。
之所以歪脖刘这段时间没有找朱宏算账,是因朱宏跟苟三关系不错,歪脖刘有忌惮。
谢朝东决定,今晚去会一会歪脖刘,撺掇一下这大混混,让他找俩人给朱宏下黑手,把那小子的两条腿给废掉。
想到就做。
他换了套衣服,带了点钱,就欲出门。
谢朝东的父亲谢振平,十八中的副校长正在客厅看报纸,皱眉看他一眼:“干什么去?”儿子不太省心,谢振平是知道的,但孩子大了,他有点管不住了。
“爸,我去教室上晚自习。”谢朝东眼都不眨撒了个谎。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小东!你该懂事点了,不要再荒废学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少沾!”谢振平痛心疾首地道。
自个爹竟然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估计是有人向他告密。谢朝东说:“爸,我没沾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昨晚那事,是派出所的王哥让我配合他破个案子,我那也是警民协作不是?——我去自习了,再见!”
谢朝东说着,头一低,走出了门。
谢振平有些不安地放下报纸,看着儿子出门的背影,不知怎地,他有些不祥的预感。
谢朝东下楼推出了一辆自行车,跨上就走。
这时,已经7点多钟,天已差不多黑透。
谢朝东出了家属院的门,朝着歪脖刘的老窝,一家录像厅而去。这家录像厅开在文华路的东段,在一座路边三层小楼的三楼。
说是录像厅,其实就是个住家户的小客厅,约有个十多平方的样子,到了晚上,歪脖刘便在此处播放从地下黑市倒腾来的簧片录像带,这一带不少的**青年都知道。
歪脖刘就是靠这个聚拢起一批小弟,在这文华路一带混起来的。
谢朝东也是来此看录像看得多了,跟歪脖刘攀上了交情,不过,他跟歪脖刘的交情都是烟酒请客的供奉出来的。
估计谢朝东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刚从家属院骑车出来,就被个身材高大形迹遮遮掩掩的汉子给盯上了。
那汉子不动声色地顺手把路边的一辆自行车的锁撬开,骑上跟在谢朝东身后远远地缀着。
要去到文华路东段,必经过西流湖。
十八中所在的位置,已经在大河市的边缘。
5月中下旬了已经,天气已开始变得炎热,但晚上还是很凉爽的。西流湖号称大河市的大水缸,属于一级保护水源,周末的时间里,也有不少的市民来这里休闲。
但毕竟已毗邻郊区,到了晚上,这里就没什么人来了,因为这片儿没有路灯,听说挺不太平的。
谢朝东走到西流湖这段,一下子便被黑暗吞没,他打开了自行车前面的灯,心里有些忐忑,想着尽快把这一截大约一公里的黑路走完。
便在此时,身后一辆自行车猛然加速追了上来,谢朝东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这追上来的自行车上的黑影给一把从车上拽了下来。
谢朝东悚然大惊。
他刚要喊叫,那黑影眼疾手快把一截宽胶带贴到了他的嘴上。
谢朝东竭力地反抗,可他发现,自己在这黑影的手里就跟个小鸡仔似的,毫无还手之力。
谢朝东满心的恐惧。
我这是,碰到劫道的了吗?
可以往这路走了上百次了都没出过事啊!即便劫道,也得挑挑对象,劫那些落单的女的吧?
谢朝东霍然想起一个可能,这黑影会不会是朱宏?他昨晚被自己暗算,今天白天虽然没采取什么行动,但他其实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换句话说,他一直在等待最好的报仇机会。
想到这里,他心里这个悔啊!
干嘛非要今晚出来呢?即使出来,叫上两个帮手一起多好?这下栽了,一顿打逃不过去了。
他最担心的是,这个朱宏会不会把自己干掉,然后沉尸西流湖底?
谢朝东以往都很谨慎,他今次之所以独自去找歪脖刘,是因为他想着是要和歪脖刘商量废了朱宏的事,这事儿已属于犯罪范畴,掺和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他才独自行动。
朱宏要是知道,谢朝东直接把劫持并即将对其施展惨不忍睹暴行的黑影误认为是他,他会不会大声地喊冤呢?
那劫持了谢朝东的黑影提着谢朝东将两辆自行车一脚一辆全踹到了路边沟里,便迈着轻捷的大步朝着湖边一片一米多深的荒草丛走去。
来到这荒草丛中,黑影将谢朝东丢到地上。
谢朝东这时已吓得腿都软了,双膝着地,跪在了那里,嘴被胶带封住,他用鼻子嗯嗯着,一脸哀求地看着这黑影。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谢朝东打量着眼前这人,身材很高大健壮,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块黑巾,只露出一对邪气的眼珠子正盯着自己……的屁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