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乖巧的躺在浣芜的腿上,及腰的黑发披散开来,只着了里衣,依旧是一身的红色,和平日里甚是不同的妖媚依人,半闭着眸子,嘴角微微的上扬,面色红润,此刻心态全是了平和,丝毫未曾有那日的及早癫狂。
浣芜盘起双腿,一边抚摸着五月的墨般的黑发,一边拿起书卷,一目十行的阅着,周遭尽是了流水声,不过只有他们二人,清净闲逸,哪似那九州之地的人间杂气,真是难得的仙境桃源。
五月转过了头,微仰着,缓缓整开眼,便是见着浣芜的娇俏的下巴,这本是形容女子的词,此刻却是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贴,五月双手环过浣芜摸着她发丝的臂弯,嘴角翘起,满眼尽是娇媚,“佳人就在你身侧,怎的还能读的如此入迷,让我好生瞧瞧,到底是了什么书卷,能让神君大人入了心的。”
浣芜只是微笑,书卷悄然的化为虚无,周遭景色便是瞬间变换成了殿内软榻,“我倒是怎么也是想不到,光兰家高傲的大小姐,竟是也会如此的粘人,”
五月嘴一撅,“怎的,这才是几日光景,你便是厌烦了的?不喜欢直说便可,”
“我啊,”浣芜低下头,在五月光滑的额头上清润一吻,笑意盛然大开,“我喜欢,怎的会不喜你粘着我的,”
“哼,”五月别过头,竟是真的有了几分害羞了的样子,慢慢起身,“浣芜,你竟也是个油嘴滑舌的男子,平日里对你的盛传,倒是几分虚了。”
“哦?”浣芜挑起了眉毛,玩味,“都是如何传我的?”
五月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浣芜的脸,竟是有些的不真实起来,这样九州唯一的人,竟是成了自己的夫君,盛传在荒芜界万载的男儿就在了自己的身侧,日日甜言相伴,五月曾幻想过身边的任穆若是成了自己的,该是个什么样子,却是无论如何都是勾勒不出来,现今,这突如其来的陪伴竟是让自己有着些许的慌张无措,
眉眼有些低垂,复又明亮,全没了心里刚才转瞬即逝的一丝失落,“你自己做过多大的事难不成自己不清楚,这世人以讹传讹的本是想是比你都大的多,所以你那神通究竟是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也该是知道了吧。”
浣芜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哎,人长成这样,我也是真真的没有办法,”说着,便是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看着五月,“你也知道,别人在意我总先是议论我的一张脸,到底是忽略了我的本是的,其实娘子,我是有些能耐的,改日得了机会,定是给你瞧了的。”
五月面色泛红,“你唤我什么?”
浣芜笑的诡异,慢慢的凑上五月的耳畔,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弄的五月耳根子痒痒的,
“娘子啊——~”
五月闻言,轻打浣芜一拳,嗔笑,“真是有点不正经的,”
“哼,不然我还是要直呼你的大名吗”浣芜刚要伸手挽起五月的墨发,便是被五月抓住了手掌,心下不知她要干什么,便是停下了动作,
五月微微低着头,全然没了那平日里无论怎么低调都是掩盖不住的高贵,竟是真生出了女儿的娇媚之态,把这浣芜的手掌翻过来,青葱般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掌纹,看的极其认真,弄的浣芜在说笑中微愣了一下,语气里全是了柔软,轻声的问道,
“这是干嘛?”
五月未急着答话,顺着那掌心的纹路划过一次又一次,末了,有些生气的轻甩开了浣芜的手,更是让这九州荒芜的神君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怎么了的,一双手竟是也能惹了你不高兴的?”
五月盯着浣芜的眸子,眉眼里竟是现了委屈,“你那爱情线真是有够乱的了,叫我是怎的能安心。”
“哈哈!”浣芜闻言,大笑一声,顺势搂过了五月,“原是你看的是这个,我还以为,你是在为你夫君一双天下无双的手在感叹呢,”
轻搂着五月,又是叹了一口气,“哎,终归还是得怪这样一张脸的,”
五月未再接话,到底是想起一事,“明日,该是那千暮家的寿宴了,这便是不能留在这里了,”
浣芜听着,松开了五月,“我同你一道前去,”
五月微皱眉头,“这是否有所不妥?”
“哪里不妥?”
“你想啊,”五月下了软榻,转手间便是仪容整齐了,高贵不凡之姿难掩,回眸望向浣芜,“你一出现,这九州荒芜必定就是会人心晃晃了,大家到底是还不知道魔神已是苏醒了,想必各路猜测纷纭,各家有所动作,便是不安定了,”
五月说着,莞尔一笑,打趣道,“人家千暮家主不过是过个生辰,哪里是经得起你这么搅和的,想来今后都是不敢过生辰了,”
浣芜拄着下巴,眼神放光的看着五月,满脸的孩子气,好似有些的幽怨。
五月盯着那无双的脸,心底叹息,这美人啊,不论男女,都是了祸水了
五月手一摊,无奈,“你说吧,到底是要作何打算的,我已是禀报了父亲,直接去便是去千暮寿宴。”
“我自是要跟你出席的,”浣芜嘴角一撇,“我也是得光明正大跟你父亲说了我们的事,才是最好的。”
五月看了浣芜半晌,认真道,“浣芜,那日嫁娶之话,你是当真的?”
浣芜眉间好似因着这句话生了些许怒气,“难道这几日对你的好,你全然是当作了我的玩乐?”
五月无语,算是了默认,
浣芜竟是一声笑,“我顽劣之态,古今皆知,到底是很多都是不曾在意的,”
转瞬出现在五月身侧,双眼微眯,危险之气,“却只有了一条,我浣芜绝非言而无信之人,”
“你好似给了朝颜承诺,”五月抬头,也是早已无了笑意,“你心底挚爱终是朝颜,我五月还是没可怜到那种的地步,”
浣芜面无表情,只是用力的拉过五月,声音都是警告,“我不会去可怜你,我所做之事,皆是得我心意便可,”
五月
眉头皱起,“那婚嫁之事,更是不可玩笑,”
“我从没有玩笑,是你自己喝酒微醉,胡乱应了,这几日,你到底也是不曾厌烦我,不是吗”
浣芜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是落在了五月的心里,是了,自己虽是下不了决心真的去嫁给这人,到底是不曾厌恶,虽是盛传的大魔神,却是心性直爽,相处之下,也是开怀,若为报复,相许了自己,五月终究还是觉得不值得,但呆在浣芜身边,却也是真的安心不少,那快乐和舒心,却是任穆终其一生无法给予的。
此刻,浣芜严肃的样子,五月也是当真的犹豫了,
浣芜松开了五月,“我一向言出必行,”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五月,你的确不必信我,但是也要知道——”
五月看着面前的浣芜,哪里有着这几日的顽劣之态,周身多时远古的威压,竟是叫着五月有些慌神喘不过气来,手心里竟是都冒出了喊,
强定了心神,缓缓问,“知道什么?”
浣芜靠近五月,在五月的侧脸上,轻轻一吻,
“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