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便到了六零年,军队又开始裁军,而我与小东北也被迫转业了,各自回了老家,再见面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当然,我也被安排到了家乡,曲阜房山派出所,按照排长的级别退伍,说道这里还是要感谢一下大胡子。
离组织下裁军文件的时候,大家便都知道要裁军,大胡子也算是义气,直接提我当了二排长,咱倒是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别的不敢说,在我们军,还真是没人不知道我和小东北。
临退伍前,大胡子找我俩喝酒,是嫂子做菜,我对嫂子没啥印象,见的次数不多。酒过三寻,大胡子便叫唤起来,为啥?因为前些日子大柱的爹娘来看他,说是大柱以前信上也说过,团长待他不错,大胡子那憋屈,大柱是按照意外死亡,连个烈士都不算,按道理应该给个烈士的。
这说着,小东北直接把一瓶二锅头吹了,指着大胡子鼻子就骂“我说你个大胡子,啊,兄弟们也都不错,大柱你也知道,一根筋,啥事都想着团里,这那的不说,最后连个烈士都不算?”
说到这里,大胡子那哭的,直接把碗里的酒泼到自己脸上,或许是激动,说话居然也没结巴“俺大胡子啥人你们也知道,觉悟就不说,俺啥时候亏过弟兄?可是,可是那破事也邪门,俺打听了四年啊,四年啊兄弟们,知道俺这四年咋过的?”说着哇哇大哭。
“哭个屁,”小东北说罢就把桌子给掀了,一屁股坐地上睡着了。人就是这样,临走还不是抱着大胡子说不想退伍。现在唯一还惦记的就是猴子,当初一个班就俺们四个,死了一个,一个不知道在哪。
既然讲到了我复员后的工作,这里我就先给大家说一下当初的公安局,当初的公安与现在完全不同,而且责任繁多,我给大家列个数据,大家就明白了。
1949年11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公安部宣告正式开始办公、启用印信,公安部内设六局一厅:政治保卫局(一局)、经济保卫局(二局)、治安行政局(三局)、边防保卫局(四局)、武装保卫局(五局)、人事局(六局)和办公厅。另外有公安干部学校,新生公学和一个监狱。
各市公安局内设机构按照此模式,下设六处一室:政治保卫处(一处)、经济保卫处(二处)、治安行政处(三处)、边防保卫处(四处)、武装保卫处(五处)、人事处(六处)和办公室。
各处的职责就不多说了,就单说我的部门,政治保卫处,很大的名字,可能朋友们都想得到,没错,当时主要目的便是反特。只要发现有收听敌电台的都是我们的重点对象,但是我讲的却与我的工作没多大关系,大家会问,不是探险吗?罗布泊吗?是的,但是要一点点来,都是有联系的,少一个环节就不会有我将来的经历。
当时的处长姓李,叫李国富,人不错,但是总爱喝几杯,跟着他没多久我就学会了吸烟,当时抽的是五分钱一盒的香香花,没有过滤嘴的那种。当时的公安局可是比现在要厉害的多,几乎人手一把五四手枪,冲锋枪也都是部队淘汰的防汤姆逊。
李国富有个爱好,便是打兔子,几乎有空就去,今年曲阜麦子相当的好,或许是圣人之地的原因,当时曲阜只是个小县城。
李国富喊着我便要去打兔子,当时的说法叫打围,当时很多农民家有枪,那种老式火枪,装铁沙的。像部队的步枪或者三八大盖是不允许私有的。除非有关系。
参与打围的人也很多。当时在房山乡的麦地里,我与李国富已经蹲了半个小时,说实在的,我对这种运动是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我说李处长,咱们是公安,咱就不弄吧三八大盖打?用这土枪没意思。”我实在是等的有些不耐烦。
“咱们可不能搞特殊,在说,这土枪打兔子才有感觉里。”说着李国富赶紧灭了手中的烟,悄悄的指了指右边。
“看见没?兔子。”李国富说着举起了枪,仿佛入定一般,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还真是佩服他的眼力,在这田地里能发现一只只是露出头的兔子,我也是盯了一分钟才看出那是个兔子头。
“等等在打,咱们枪打不远。”李国富怕我吓跑他的兔子,而那时的土枪,二十米外几乎毫无杀伤力。
只见那兔子左右观看,似乎也是谨慎的很,没多久便出来了。俩后腿着地,抬起前肢,居然像人一样在打哨(像孙悟空一样把手举起在额头,观察远方。)
“不对,你看那兔子有什么不一样?”李国富突然问我。
我仔细的看,虽说有些别扭,但没看出哪不对啊。
“错不了,你看看,那是个兔子头,黄鼠狼身子。”李国富赶紧解释。果然,那身子却是黄鼠狼,那玩意像人一样大摇大摆的俩脚开始走了起来,显得格外诡异。
越来越近,“砰”一枪打中,李国富直接射穿了那“兔子”的胸部。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兔子摇晃两步,居然抬起前肢,生生的把自己的眼睛扣了出来,由于神经还连着,俩眼珠子直接挂在脸上,而且还不停的转着,似乎在找那打他的人。
就当眼神便要转到我们位置时,倒了下去,死透了。
李国富拉起我走了过去,这兔子死样异常让人心惊,脸上挂着眼珠子,牙齿直接爆在外面。
李国富也着实吓了一条直接说“回7吧,今天不打了。”
当时正是反对封建迷信的时代,虽说那兔子死相吓人,可李国富依然胆肥,当然,他或许没经历过我当兵时候的事情,而我心里还是有些范嘀咕,毕竟兔子头黄鼠狼身子,而且死的时候还把眼珠子自己给扣了。
“走吧,李处长,这玩意挺邪门。”我拉了拉李处长。
“怕他?俺现在五十多的人了,以前就跟着革命,什么没见过?别说封建迷信都是假的,就是有,俺也拔他一层皮,”说罢拎起兔子就走。
我也是不多说,像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那时候多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四周望了望,就像有啥盯上我们一样,头皮都有些发麻。
但人家是领导咱也只能跟着,五月份的天气当时还是很凉快的,不像现在一样,冬天不像冬天,夏天不像夏天。
十点多左右。
“走,在溜溜,看看还能弄个不。”李处长递给我一支烟。背着枪就走了起来,手里还拎着那只死“兔子。”我真不知道要是李处长说下午请吃饭,万一煮了这兔子我是吃还是不吃。
前面两趟棉花地,两边金闪闪的小麦使得这棉花地格外显眼。
突然,一直白色的兔子在西边麦地直接蹦了出来,纯白色的,大家都知道,虽然天天唱小白兔,白又乖,但是这野兔还是不容易见到纯白的,一般都是黄色或灰色。
李处长立马停身,示意我也停下,这兔子也是直楼楼看这我俩。居然不跑。
“嘿,都说这宋家村有只白兔子,没人打的到,以前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有,而且让我碰到了。”李处长几乎笑出了声。可那兔子居然没跑,眼睛盯着李处长,似乎像是挑衅。
“砰”一枪打出,兔子直接就翻到在地,高兴的李处长立马就跑过去,可还没走到,那兔子居然打了几个滚就跑了。
“没打着?”李处长显然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可此时兔子活蹦着跑了,可不是没打着吗,一边装火药一边吐吐沫,显然有些沮丧。
可这没走出几步,那白兔子又出现在我们前面,而且距离比上次还要近,李处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十米多点的距离,那还不是闭着眼也能打吗。
李处长没有心急,慢慢调好角度,瞄准好,“砰”一枪出去,这兔子直接放倒,可依然像上次一样,打了个滚跑了,这把李处长气的险些没把枪给摔楼。
“走,回单位吃饭,他奶奶里,这白兔子真是邪门,居然打不死?”李处长其实也范嘀咕了,不然他不会说打不死,而是会说打不着,所以我确定他一定知道自己打到了。
那时候都是骑自行车的,老式的大梁,车子在村头搁着,要走到那里还得半小时,李处长是不停的抽烟。
可就在刚要进存的时候,那白兔子又突然跳出来,险些吓着我们,这次离的更近了,不到八米。李处长也老实了,走过来调过去的看这兔子。
最终,“这兔子也没啥特别的啊?在打最后一枪,打不死老子以后不打兔子了。”李处长说罢举起枪,瞄准。
“砰”的一声,我还注意着兔子的时候,李处长大叫一声“啊,我里眼睛。”
这土枪居然火药装多了,李处长瞄准后开枪,火药直接把眼睛给呲了,这哪还得了?
我扔下枪,“怎么杨?眼睛怎么了?”这火药爆发时的温度及力量非同小可,虽说是少量的,但是对于眼睛来说,喷吓是很容易的,我当时没抱太大希望。
果然,走进一看,李处长左腮帮子以上发线以下全黑了,眼睛估计是完了,李处长虚捂着研究一直斯哈。开始有液体从眼睛流出,这眼睛算是报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