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甚至后悔逃了出来,还不如死在那里!
在日军的地下基地,最终我找到了另一个出口,这出口开在半山腰,如果不是从这里爬出来,或许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疲惫的我躺在雪地上,很冷,我恨不得直接被冻死,但始终没有勇气脱掉大衣,身体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
部队的人搜索了着整个山区,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人参与,我开始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发生意外,或者失踪,或许是我想多了。
部队找到我的时候,他们显然要比我惊讶的多,我被带进了军区医院,那时候的医疗设备很落后,最后的报告居然是我身体无恙,后来打听,猴子与英兰也安然无恙,但小张与杨苏子却失踪了。
经历了这一次的事件后,而我们四局也暂时的关门大吉,然而我们却要随时待命。而我也少有的有了时间去休息,当我再次回到老家,已经是六二年。
六二年一月二十六,这个时候已经露出了年味,那年代虽然生活比较艰苦,但是过年是非常有年味的,即便是在饥荒的年代,我们也会准备出过年的白面,而且曲阜的饥荒并不如其他地方。知青上山下乡这个时候也到了高潮,而我们村子便有那么几个。知青并非你们想的那么有文化,他们一般都是只上过中小学,而大学与高中生都是直接由国家分配。
但令我惊讶的是,我们村子里便还真有那么一个大学生,据说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可把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大姑娘迷得。
“哥,你下次出去带上我白?”这是我妹妹,也就是前面提到过的刘双,十七岁的姑娘像个孩子,自从我回来便一直缠着我,就连下地赚公分都得缠着我,整天打听一些稀奇的事情,。
在我老家宋家村,只有村前的一片洼地可以种麦子,其他的都是砂石地,只能种地瓜或者花生,一年到头,一个人一年只能分十几斤小麦,其他的只能吃地瓜干,我们这边叫芋头干。
其实我是有国家特殊津贴的,但是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烟已经七分钱一盒,父亲总是说我败家子,但是依然经常来我这里要烟抽,给他买他还不要。母亲已经将过年的白面磨了出来,挂在了屋子的梁上,里面还有一些快要发霉的馍馍(馒头),平时来个客人,这发霉的馒头剥掉皮,沾点香油酱油之类的那叫一个香。
村子离都知道我干过公安,而且还去过北京,那时候谁要是去过北京,那简直就是人民眼中的根正苗红,所以生产队的队长对我非常的友好,经常的与我谈话,对外称提高自己的觉悟,我们队队长叫宋大牛,那年代基本都与动物有些关系,比我大十几岁,整天兄弟的喊着。我偷懒摸滑他一般也是一笑而过,当然也是有人不愿意的,但队长总有理由给我开拓,所以呢公分从来少不了我的,人缘这个东西放在哪个时代都是管用的。
二月一,奶奶拉着我的手。
“孙子,让奶奶好好看看”奶奶摸着我的脑袋,就依然把我当成当年的娃娃。
“我滴亲奶奶,我这一回来您就天天摸我这脑袋,你看看,前边都不长毛了。”我拿起奶奶身边的芋头干咬了起来。
“孙子,你也是命苦里孩子”说着奶奶居然又要哭起来,仿佛又想起了哪个寒冷的夜晚,然而我却想不起太多。
“奶奶,行了,么苦不苦?俺不还是有这么一大家子亲人?还有个好奶奶,您啊么都别管,使劲活,俺还等着你给俺看孩子里。”我抢过奶奶手中的吃食,大口的吃着。
“整天就知道瞎糊弄我,你要真这么想,明天就让你大大去四丸子家下聘七,行不?”奶奶一句话就开始提这事。
这四丸子家那小妮子是不错,长的还算俊,有一米六的个,按照那个年代算是个白俊了。可是国家不允许我结婚,始终没有告诉奶奶,我这要是告诉奶奶,包不起奶奶真敢闹到县政府去。
“奶奶,你想吃么?俺给你买七,今天有集”说着没等回话我便跑了出去,这是今年最后一个集市了。那个年代粮票才是真正的硬货币,而钱不算什么,粮票,油票,各种票都可以互相换,唯独钱不太受待见。
刚跑出前门,便被妹妹一头撞倒,妹妹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等我扶,跳起来抓住我胳膊不放。
“我不管,你今天得带我出七。”妹妹明显的一副死活都要去。
“行,路上听话,别乱落落。”我在前,妹妹在后,蹦蹦跳跳的像个憨丫头,对这个丫头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哎哟,大兄弟,出七啊?”宋大牛迎头走了过来,客气的看着我。
“昂,有什么需要带里不?”我问他。
“嘿嘿”大牛就这么一嘿嘿。
“行了行了,看你那俩牙和脚趾甲盖子杨,又想喝酒了?等着,唉我说,明天找几个伙计给俺奶奶那屋墙给堵堵?直进冷风,叫三个,一人一瓶?”我爬在大牛耳边说。
“放心,等什么明天?这就去。”说着大牛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哥,你俩说理啥?咱队长看着对你怎么这么客气来?”妹妹好奇心起来。
“大人里事你打听毛?在打听就回七。”我瞪了妹妹一眼,妹妹一吐舌头说“还不稀罕里。”
路不远,这集离我们村子也就有多说四里路,并不像现在的集,没有什么水枪,炒蜗牛什么的。那时候不让做生意,都是拿自己家多余的东西出来换,或者叫做一个商品交换会。
人非常的多,人要比商品多得多,多数的人其实都是来看热闹的,不然在家带着也没意思。
“这个鸡怎么换?”我指着一个摊位问,就那么点地方,只有两只母鸡。
“你有么?”那人问我。
“粮票行不?别的没有。”我简单的回答。
“这鸡我要了。”突然这时候一个带眼镜的走了过来,指着地上俩鸡就喊。
“我说,伙计,怎么滴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看你也是个文化人,怎么文化人还不办文化事了?”我说着,那人向上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在意我说的话,直接就要掏粮票?
“我说,你聋子?”我妹妹指着那人鼻子便要开骂,那时候女人的战斗力不容小视。
“你们这群土包子,需要吃鸡吗?我是干部,大学生。”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直接的人,这一句土包子可是把周围的人都得罪了,瞬间围了一片。
“我说,你这鸡多少?”眼镜直接问卖鸡的。
这卖鸡的也不含糊,给我使了个眼神张口就是二十斤票一只,这一叫出,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肉稀罕不假,但那时候还真没人听过谁拿二十斤麦子换一直鸡的。
大学生也不含糊,掏出粮票就点了起来。
“奶奶个熊里,我出二十五,给我。”我直接加上价去。卖鸡的说着就要把鸡递给我。
“我三十,我票多的是。”大学生那个年轻气盛。最终一番下来,居然一只鸡用了四十几斤票,甚至我都开始惊
寻了很多人才知道那大学生是学地质的,还是国家的重点人才,当然就是那个把附近姑娘迷得不要不要的大学生。
二月二日,离过年还有三天,我带着妹妹去捡柴火,其实在那个年代经常会看到有小孩子捡牛粪,马粪之类的。
刚回到村子就听见村头李婶的哭声,破旧的房子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
“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妹妹话没说完就跑了过去。出于好奇我也跟了过去。
“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啊,娘还等着你孝顺里,啊。”只见李婶抱着不到十二的儿子大哭,莫非这小子生病了?
“李婶,你也别哭了,这人都凉透了,别在把自己冻毁楼啊。”王大娘在一旁劝,这一劝不得了,李婶哭的更大声了。
“唉,什么情况?”我拉过扯着头看的大牛。
“哟,过来了,这不是李婶儿子死了吗,前些天就病了,一直没治好,但当初也看不出多严重,可今天突然就没了。”大牛悄声的说,生怕让李婶听到,那年代要是你嚼了一个娘们的舌根,后果很可怕。
“啥病?”我问。大牛摇了摇头。
这时候知青们回来了,他们是住在李婶家旁边的仓库的,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跑了过来。
“这怎么了婶子?”为首的一个高个子问,李婶也没回答,哭的又厉害起来。
旁边有人开始小声的告诉知青们。
“啥?不可能,俺们几个回来之前还看见铁蛋了,绝不可能。”那男子大叫,异常惊讶。
“花眼了吧?”显然这句话提起了大家的兴趣。
“不可能,我们四个人一起的,大家都看见了,就在那山头上见的。”几名知青也跟着点头,不像是说谎,再说,谁会哪这事说谎呢。
“你们几个行了,回去,别添乱了,这不铁蛋在这呢么,”大牛训斥一声。
“怪了,不成咱们四个都眼花了?”知青一个个挠着脑袋,都在回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