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烛光下落尘远去的背影,冰玉随手抚了抚脸,这容貌,已是倾国倾城,这人儿,似孩儿般天真娇憨,她的一生应该是幸福的吧。可是,有些东西就是不如人所愿,她有股记忆,似曾经又似远方之人,每晚每夜,都会梦见。看着镜子里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女孩,莫名的笑了,不带一丝凡间的世俗化,只有仙子可以比喻,
可为什么梦中之人那么忧伤,那么淡泊与世。
哎,随了随了,如若每天这么忧伤,人生有何意义?走向床榻,缓缓躺了下去,冰玉逐渐沉入梦乡……
梦中,是一片冰天雪地,万物俱籁,连雪花也无力地飘落,一切的一切都静止了,惟有一道还是模糊的红色在雪地上,冰玉走进了些,望见了那抹红色,是女子的长裙,冰天雪地的,就穿这么一件薄薄的红色长裙,不冷吗?红衣女子正弹着琴,琴声像一个渐渐接近尾声的生命,没有了昔日的浓妆艳抹,剩下的只有无言岁月的沧桑巨变,枯涩苍劲,不知怎的,那一抹红色就像鲜血,就要把整个天地染成血红,空荡荡,无依无靠。
女子茫然回头,淡泊的双眸没有一丝色彩,是望不到边的漆黑与空洞,或许,这眼睛以前是清澈的,可是生活的绝望让她没有办法,听着苍老却强打起精神的落寞琴声,冰玉不禁心里划过一份心疼:这是经过怎样的绝望,才能够如此?再细细端详红衣女子的双眸,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是一点点的期翼,还是曾经的美好回忆,可是从琴声判断,那个人应该伤她很深很深,导致无数的希望变成绝望,那么,为什么还有期翼。
或许,是爱得太深了罢,爱的太深,已经刻骨入髓,即使无数次绝望,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红衣女子的双眸又有了些变化,冰玉依稀可以看见她嘴角的微笑,很淡,却胜似这世间所有的微笑,她的眼睛大大的,在这一瞬间,很明亮很明亮,没有一丝杂质瑕疵,那是一个女子终身的笑容,她可能是陷入了以前的回忆,曾经的互相嬉戏,互相玩闹。接着,这脸蛋竟有了女孩的娇憨调皮,可是,这只是一瞬间,落寞占满了双眸,可她还是笑着,似人即将死去时的怅惘。
突然,冰玉的身体不受控制,直直地向红衣女子的方向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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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外表幽静的小院内,无一例外,黑色笼罩着小院,只余点点模糊的烛光。
“呲,轻点习仲。”只见一神情穆肃的黑衣护卫正给躺在木藤椅上吊儿郎当,半穿着一袭白衣的男子擦药。男子吹弹可破的如玉皮肤上有着一道让人心惊胆战的伤痕,黝黑的血密密地流出,习仲似乎没有听到那位白衣男子的话,固执的擦着药。
“诶,有没有听到本座的话。”男子骚包地拂了拂吹落在额头的一丝墨发,紫色的眼眸上发着戏谑的光,可让人着实看着可怕,受了怎么重的伤,还如此无关紧要地说闲话。
习仲默然,他已经习惯于主子这样了。
忽然,远处出现一道蓝光,直奔白衣男子的方向。随之,两道如魅影般的男子直直拦住蓝光,变幻莫测的招式随即使出。“嘭嘭嘭嘭”那道蓝光终于忍受不住
二人的默契合击,如黑绸缎般的的头发倾泄而下,没有一丝缺陷的脸蛋上的双眸是漠然的冷淡。
白衣男子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说……你是谁。”刹那间,如帝王的气势迸发而出,让人无法呼吸。
“士可杀,不可辱。”女子的声音是沙哑,沙哑中带着清晰的回声。
“哦?”他吹弹可破的面颊上故作惊讶,艺术家般的细手慢慢地摸着女子的脸蛋,“你说,本座把你这脸蛋划破好不好?啊?啊!”声音越来越高,一与刚才的模样相反,是地狱的恶魔。
女子不语。还是那漠然的双眸。只是透过眼底可以模糊地感受到心灵的恐惧和颤抖,可是又是那么坚定。
一把锋利的小刀,慢慢地划着女子的脸蛋,在这寂静的黑夜,闪烁着血色的光,就在这小刀即将挖入女子的脸蛋时,那刀却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了。“阁下何人?”习仲穆肃的眼神有些变化,这人,功力不浅,与主人不相上下,甚至更甚。
一袭墨衣忽然出现,男子变幻莫测的眼睛此时是无尽的墨色,一把带着浓重的暗色奢华之剑被他紧紧握入手中。男子说也不说,直直拔出剑,就着黑暗向白衣男子挥去,那白衣男子也不畏惧,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一把青龙剑,用巧妙的方式将那招抵去。双方不语,只是战斗。
“呲”白衣男子的伤口又开裂了,习仲紧张地看着主人。白衣男子骚包地回笑,就在这时,那墨衣男子却趁着空隙向白衣的伤口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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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呲呲呲……”是长裙摩擦的声音。冰玉不禁害怕地闭起眼睛,这是怎么了?她已经预想的到她的严重后果了,是要死了吗?可为什么呀,那位红衣女子会怎么样啊,会不会两个人相撞,两败俱伤……
“咦?我还活着?红衣女子呢?”冰玉瞪大了充满疑惑的眼睛,忽然,她望四处张望,还是那片雪地,无力的雪花还是在无力地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长裙,血,是血…这不是她的裙子,她明明穿的是鹅黄色的,这是白色的,而且上面的鲜血把裙子染成了让人惊心动魄的血红色。脑海渐渐响起了一个念头,这不是那红衣女子的长裙吗?可为什么会穿在她的身上。在仔仔细细地用陌生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熟悉的每一处,让她认识到,这不是自己!
那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