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介甫变法,孰对孰错!
这让一干暗中的朝廷大佬皱了眉头,也不禁带着一些期待,或许旁观者可以看得更加清晰些吧!
“还望东君指教!”
苏轼姿态更低,他入朝为官的时候,正是北宋开始出现政治危机的时候,繁荣的背后隐藏着危机。
此时神宗即位,任用王安石支持变法。他的许多师友,包括当初赏识他的恩师欧阳修在内,因在新法的施行上与新任宰相王安石政见不合,被迫离京。朝野旧雨凋零,苏轼眼中所见,已不是他二十岁时所见的‘平和世界’。
后来他在返京的途中,见到新法对普通老百姓的损害,再加上自身思想所限制,他不同意参知政事王安石的做法,认为新法不能便民,便上书反对。
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便是像他的那些被迫离京的师友一样,不容于朝廷。于是他自求外放,调任杭州通判。到现在,他都对王安石等变法派存有某种不解。
“你了解这个国家么?”紫苑反问,要想治国,需要先认知这个国家。
苏轼没有回答。
他也问过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个国家,答案是否定的。
“你觉得变法是对是错?”紫苑又问。
苏轼还是没有回答!
或许以前他会持反对意见,但是见得多了,想得多了,变法也许并没有当初的想得那么简单。
“王介甫变法自然没错。可是有着良好的愿望与动机,却并不一定就会产生良好的结果!”紫苑认为,王安石变法的失败完全可以作为这一论断的跟脚。
“子瞻认为,古来变法最重要的是什么?”
苏轼沉思良久,缓缓道:“金钱与用人!有了钱便可以富国强兵,这是变法最基本的需求。而用人则关于金钱的去向,这关乎到变法的成败!”
“你认为韩稚圭、富彦国、司马君实、文宽夫、范纯仁、曹后...这些人如何?又认为王介甫用人如何?”
紫苑每道出一个人名,苏轼的眉头便狠狠地跳动一下。
韩琦(前宰相)、富弼(知延州,抵御西夏,守护西北疆土的能臣,前宰相),司马光(伟大的史学家,个人品行无可挑剔者),文彦博(枢密使、一代诤臣),范纯仁(范仲淹子,得乃父真传)。都无法否认这样一个事实:这些都是足以在历史留名的一代名臣,他们在其他方面都堪称泰斗、干才,在个人品格上也足可以光照千秋,怎么不约而同地都成了王安石变法的反对者呢?
至于曹后,贤德自守,不逾闺训半寸、无人可以企及,虽然主张祖宗之法不宜轻改,但也不固执己见,尤其是在他以乌台诗案被下狱以后,还为自己说过好话。虽然从根子上讲,他也属于旧党一派。
再看王介甫用人:曾布、吕嘉问、吕惠卿、吴充、王王介甫之弟王安国、其子王雱...
曾布,王安石推介为主管变法的司农寺的少卿,也是青苗法、市易诸法的参与制定者,但在朝臣,后党一致反对下,神宗对变法有所动摇时,即联合另一个市易法的倡议人魏继宗攻讦实施此法的王安石的另一个得力助手吕嘉问,止此一点,可见曾布,魏继宗人品之一斑...
细数其他人,苏轼怅然一叹。
其中他们固然有错,然则王介甫便无错误了么!
纵观王介甫用人,基本贯彻着党同伐异的路线。不管其人品、胸襟等如何,只要拥护新法便是他信任重用的对象。
他们大多本是出于政治投机的动机,并不真心拥护变法改革,只是借用这一终南捷径,来实现自己飞黄腾达,青云直上的目的而已。
“你认为大宋官员如何?”
苏轼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就听着朝廷的一众大佬吹嘘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好如何如何吧!那些都是相对于那些士子阶层。
这些年,他看到了太多的黑暗,太多的不公平。
所谓的朝廷官员、富家子弟,和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没什么区别,就像一条水蛭一样,残忍的在吸收这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劳苦大众的血液。
他们以身份压人,以贵贱之别鱼肉百姓,剥削乡邻。
说句不好听的话,天下士子,富贵之人,七层半皆是该死之人!其危害程度仅差江湖人士半成!
“你认为王介甫变法的主要阻碍为何?”
“触犯到了士族阶层的利益。”
昔年,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再加上烛光斧影,在气势上,皇族天生便弱于士子许多,所以就需要很多方面来妥协,故而有了士大夫与天子‘公知天下’政治体系,故而士大夫占据优势,自然便会横行无忌了。
如今王介甫变法,首当其冲的就是士大夫阶层,触动了士大夫的利益,王介甫未必就不会是下一个商鞅。
“你认为现时阶段国内阶级矛盾激化的原因为何?”
“土地兼并,赋税沉重,战事灾害频繁!以及...新政!”
新政乃是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先不提这个。
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有力者无田可种,有田者无力可耕。足以说明这种现状了。
993年,王小波在四川发动起义,队伍发展到万人,沉重打击了宋朝政府,第一次喊出了‘均贫富’的口号。
真宗咸平三年,王均的起义爆发。
仁宗庆历年间,农民起义和兵变在各地相继爆发。
一年多于一年,一伙强于一伙。
纵观两汉唐朝,农民起义皆发生在王朝统治后期,而大宋则在一开始,阶级对立就十分突出了。不得不说,真是十足的讽刺呀。
“朝内朝外阶级矛盾尖锐,若换做子瞻,又会怎么做呢?”
“子瞻懂了!”苏轼起身深深一拜,他能走到今天的程度,智慧自是毋庸置疑的。
“大宋朝就好比一位身染沉疴的病人,要想治病,唯有找准病因后方可对症下药。”
紫苑面色不变,淡淡笑道:“至于孰对孰错?谁人又能准确的回答呢,符合大众之人的便是对,不符合的就是错了么?恰恰相反,有的时候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子瞻受教!”苏轼再次一拜,总算不是失望而归。
有人表示听不懂了,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么!还有苏东坡,究竟在搞什么,这是认输的节奏呀!
朝廷大佬暗中长叹,什么都没说,却相反的说了许多。
东君九问,直接或间接的将一切的‘真相’‘本质’都给指了出来。
王介甫变法,措施‘太猛’,‘更张无渐’!若不是过于着急,徐徐图之,看清楚本质的话,变法未必不会成功呀。
王介甫变法是对的,旧党反对也没有错。只因为两者的出发点不同,前者触动了后者的利益。
只是耗费的,确是大宋的国运呀!
或许,时也命也吧!
“本座欲邀子瞻及其家人做客,不知可否有幸!”
“叨扰了!”苏轼深吸了几口气,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或许,幼子有救了...
不知不觉,白日已过了。
苏州的夜晚,少了文人骚客们的诗会,依旧显得格外热闹,苏州城内充斥着江湖人士对文人的嘲笑。
输的何止是惨呀,那一张张脸面和煮饭的锅底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尤其是王蛛与苏东坡两人,用自己的态度换取了东君的以礼相待。然后就是一个大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某些人的脸面上,要多响有多响!
文人吃瘪,江湖人士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瞅准机会,恶狠狠的嘲讽起来...
同样是在这一天...白天正午时分。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蓝天白云,青草薰风,虫鸣声伴随着暖暖的阳光!
可惜,那弥漫着的杀气确实破坏了这片氛围。
这一伙,约摸有着近三百骑,统一的灰色劲装,手持刀枪利刃,个个凶悍,人人狰狞,却是附近一带最出名的江湖人士...也可以说是土匪。
号角声突然响起,近三百骑的土匪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声音虽然凌乱却透着一股子凶悍之气,胆子小的可能真的一点都承受不住。
“很好的素材呀,倒是可惜了!”
大蛇丸深吸了口气,一口呼出。在那三百骑骇然的目光中,狂风龙卷出现了,直接将其不知给卷到哪里去了。
大蛇丸对这具身体越来越是满意了,他的耳畔可以听到方圆万里内的动静,那嗡嗡密集的声音虽然无比杂乱,但是他却能够轻易接受,并清楚分析把握声音的来源。
抬头一望那雪山,他看到了玉璧金川,素裹银妆,烟雾缭绕腰间,咆哮的巨浪仿佛要冲入到了云端。
老板说,这还只是黑铁级别的,其上还有青铜、白银、黄金三个级别,只是想象一下,大蛇丸就觉得心头燥热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这些只是力量的提升,在灵魂方面,他依旧有着不足之处。
但这些他并不担心,他有着足够的时间去搜集、去试验,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来。
一切,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