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温热、**的气息就贴在她后脖子梗上,顿时一股麻意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出于本能反应,慌忙之中张口便去咬捂住她的手掌。
只听一声低呜,她乘势从那人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如珠、如宝……快来人……”翻身下床时她惊慌大叫。
很快,如珠和如宝快步奔进内寝殿,童沐灵一手抚着自己胸口压惊,一手指着卧榻之上,气都还没喘匀,便沉声道:“快去叫人,把榻上那人给我拿下。”
隔着纱帘,如珠、如宝都看见了卧榻上男人的身影,如珠闻言,正要转身吼人,那卧榻之上却传来一声低喝:“谁敢拿我?”
话音落,男人早挑开纱帘,如珠、如宝一见那人,慌忙跪下,只道:“皇……皇上恕罪。”
这是她俩做梦都想不到的场面,新继任的皇帝居然会在先帝驾崩后的头一晚就摸上了太后的床。
如珠只觉得自己快要吓晕了,而如宝,虽然也慌张,但却还敢偷偷打量那位新帝的脸色。
只听坐在榻上那主阴测测地道:“要是日后外间有关于今夜之事的风声,不管是谁漏出去的,你俩都要死,所以把嘴管紧些。”
他话语稍顿,又沉声几分:“有些事就该当做没看见,滚出去!”
如珠压根儿不敢应半句声,还是如宝机敏,赶紧拉着如珠退了出去。
童沐灵这会儿才把气理顺了,她明知他来的目的,可她还是黑着脸,替自己壮胆道:“该滚出去的人是你。”
他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否定她的话,还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天下都在我的掌控中,又何况区区一个你。我记得我说过,老东西要你陪葬就是怕你奈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我觉得我该早些把你给办了,才好让老东西在下面都不得安宁。”
童沐灵稍稍退了几步,保持和他的距离,她知道,和他这种叛逆心理在作祟的人谈伦理根本没用,他来的目的就是要践踏那些所谓的礼教。
对待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激怒他。
“天下是景珑的天下,而你景玥,只不过是活在他阴影下永远见不得光的人。”
俊美的容颜因为她的话变得有些狰狞扭曲,他那双狠戾的眼神让她心底发寒,要不是她用手扶着身后的天然几,她怕会腿软到摔倒在地。
他从卧榻上起身,无形的压力迫使她后退,却推到了天然几,而几上的花盆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如果我杀了景珑,取他而代之呢?”他压近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颔,“没人可以阻止我想做的事。”
童沐灵吃痛,她推他,然身体上的差距太过明显,她被反作用力摔倒在地,手正好划在碎瓷片上,顿时血流如注。
可她丝毫来不及哀痛自己的伤口,当她看到落在地上的泥土里那瓶赤鹤时,她悄然将其握在手中。
下一刻,她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狠狠摔在卧榻之上。
晕懵之中,她只见他欺压上来,她不知自己何时被吓出了眼泪,嘴里忍不住就是一声祈求:“不要……”
外殿中守候的如珠,听得内殿里传来的动静,忍不住便想冲进去,她刚有这样的举动,便被如宝拉住。
“你想作死吗?那不是我们这种奴婢能管的事。”
“可是娘娘她好可怜。”听得里间太后娘娘的呼救声,如珠垂下了圆圆的脸蛋儿。
“她再可怜也不至于我们搭上性命吧,这宫里的女人谁不可怜,我俩就不可怜吗?被皇上宠幸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被皇上看中的话,才不会这样大呼小叫。”
听得如宝的话,如珠倏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如宝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娘娘待我们不薄,你头上的金钗,还是娘娘赏的,现在娘娘有难,你不但不帮忙,还说风凉话,你刚刚说的是人话吗?”
如珠说着就要冲进内殿,却被如宝拦腰抱住,只听如宝道:“你可别害我跟着陪葬,老实在这里待着,皇上都说了,让我们不该看的别看。”
如珠不听,仍旧坚持己见,如宝拉她不住,情急间推了她一把,如珠一个没站稳,摔下去时撞到了头,晕过去了。
内殿之中,因为拉扯,童沐灵的衣服已经开始散乱,她内里又羞、又恨、又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落。
“如果,我会因为女人几滴眼泪就收手的话,那我也坚持不到今天。”他抬起拇指,刮去她脸上的泪痕,“在皇宫里,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它换不回丈夫的冷情,也阻挡不了那个男人的残忍。”
“我的母妃端妃,就因为备受圣宠,惹得皇后妒恨,又因产下一双男孩儿,令皇后更是寝食难安,不惜买通司天监,说双生子出,国之必亡,老东西听信谗言,把刚出生的我命人带出宫溺死,母妃哀莫大于心死,拉扯景珑到十岁,还是郁郁而终。”
他说话间,她能看到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恨,他有发泄不完的恨!
“所以,太子必须死,这样才能让皇后那个老巫婆也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我一出生,老东西便把我从这个世上抹去,可我景玥活着,我便要向他讨回一切。”
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目光变得更加深邃,“眼泪对我来说没用,它只会让我更加想要霸占你,以此来报复老东西,让他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他的唇顺着她的脸庞移到她的唇间,正欲吻下去,却见她启口道:“要恨你随便恨,但不要把无辜的人也扯进来,你那乱七八糟的家事,恕老娘我不奉陪了。”
她说完,趁他怔忪间,将手中瓷瓶中的东西倒入嘴中,她心一横,快速吞咽了下去。
他只怔怔看着她,待她毒发时,他才意识到她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接受他的侮辱。
童沐灵只觉得一股令她窒息的痛袭遍全身,她发誓,再有下辈子,她绝对不要再吞毒*药了。
她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所以她才会觉得他盛满恨意的眼神开始变得惶恐,她决定死前保持微笑,才咧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我一句劝,你若继续带着仇恨活着,你不会快乐的。”
“你这是在诅咒我?”他的眼神倏然一沉。
“白痴,我是在心疼……你……”
她的手无力垂下,这该死的、万恶的、没隐私的、没人权的旧时代,她走了,她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