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感谢龙虾三吃的一路风雨同舟,感谢新朋友:严旭、秦天NO2,月映天涯三位大神的支持,南熏老月尽管已经辛勤码字成绩还是愧对江东父老,南熏老月汗颜,老月无言以对,只有加倍努力。)
“高阳阳!高阳阳,你在哪儿?”自天鸣的小腹发出,经过胸腔的共鸣,再通过喉咙的调谐之后,从方天鸣嘴里迸发出多明戈才有的嘹亮高音。
从对面NPC的脸上,方天鸣仿佛看到了十几秒钟之前自己的痕迹,惊悚、战栗,之后在没有导演,没有彩排的情况下,小家伙像只上足了发条的玩具猴子,蹦跳、跨越、翻转之后,只差飞翔一个动作就能圆梦人类的梦想了……
记得奥运宣传语中有这样一句:超越梦想,一起飞!
此刻伴着多明戈般嘹亮的呼唤,高阳阳就带着年逾花甲的老嬷嬷在一起飞,当阳阳和院长嬷嬷飞一般地来到天鸣面前的时候,阳阳看到了天鸣愤怒已及十月脸上惊恐的表情。见到这一切阳阳好像明白了什么,估计自己的计策已经有了成效,高中三年结识的那个敢于担当、冲动的天鸣又回到了眼前。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不变的,唯有哪一颗永远年少的心。
看见阳阳和老嬷嬷会心的相视一笑,天鸣有一种又上当了的感觉,院长嬷嬷想牵住那个刚刚受惊吓的小兽十月的手,小小的少年怯懦的躲到了院长嬷嬷的身后。
院长走近天鸣,“他没有名字,我们也没有他来这里之前的任何记录,甚至没有他的入境记录。见到你以前,十月从来不说话,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暗夜笼罩的孤儿院里气氛明显的很压抑,孩子们在其他嬷嬷的带领下,已经陆陆续续回到建筑内开始了他们的晚祷告,空旷的院子里有一种叫做荒芜的东西在无形的蔓延开来,感染到这里的四个人。
那只受惊的小兽从嬷嬷身后露出一张小脸,“哥哥!”
“这里的救助机构是不被美国政府所认可的,三年前要不这位女士我们这里的孩子已经无家可归了,十月的名字还是因为他是十月份被孤儿院收养的,这里的嬷嬷和孩子们都爱叫他十月。”嬷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瞧了一眼阳阳,高阳阳眨着眼睛在盯着天鸣。
“不过嬷嬷,我不明白,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先生,您刚刚也看到了……”
“好,作为他最为合适的监护人,您的收养资质我们已经考察完毕,十月的收养手续我们会及时为方先生准备好的。”
……
从孤儿院回来的路上天鸣和阳阳两个人都没有主动说话,天鸣心中那个被欺骗的感觉愈发的强烈,骗局这种感觉让天鸣想起了自己的初中三年级,天鸣记不清自己这一天为什么没有去上学,走在横跨北运河的桥边,天鸣看到十几个人聚在一起,里面蹲着一个长相猥琐的小个子,地上摆着三个小酒盅和一个五分钱的硬币……只见那个小个子快速地倒着几个小酒盅,嘴里嚷嚷着“快押块押啊,猜中翻倍,猜错全陪。”
一脸无害的天鸣凑过去,将兜里的5元钱全部押在中间扣着的小酒盅前,我猜硬币在这里面。
没有人注意这个猜中了赌注,却被赶出人群的少年在得意的发笑,即使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孩子在做更大的发财梦。
不远处拐角的电话亭处,一个少年正在给长辈打着电话:“李叔叔,你们公安局可要说话算话啊,奖励的100元钱可不能交给我妈!那好,他们正在北运河新虹桥的南岸有聚众赌博!”
当天鸣离开公用电话亭重新走回聚赌人群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这个去而复返的小孩子。
领他们苦恼的是这一次不同,明明感觉阳阳挖了一个好大的坑牵着自己往里面跳,可是自己还是跳下来了。
“方天鸣,你什么意思,要是不同意收养十月,也没有人逼你啊!”最终还是阳阳那个丫头撑不住了。
天鸣回头看眼了看像一只熟睡的小狗,蜷曲在后面座椅上的十月,苦笑着默认了自己作为十月监护人的抚养权。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天鸣相信第一眼看到这个缅甸的小男孩,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庇护他的责任感,中国除夕夜的夜色中,自知理亏的高大小姐,亲自出马将天鸣和十月送回冷泉港三十七号。
天鸣拉着迷迷糊糊的十月刚下车,阳阳就一溜烟的把车开出去很远,“方天鸣,十月的衣袋里有一张卡,是十月在你家的生活费!”
在门廊内天鸣将十月交给等候的管家,两个佣人上前帮忙接过十月手里提着的包裹,十月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提袋,里面装的是今天阳阳给自己的礼物,几颗好看的糖果和一个金色的卡通娃娃。
天鸣快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用好奇,他叫十月今后就是咱们这里的一员了,给他洗洗澡,收拾好房间,安排他睡觉。”
“还有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在黑甜的梦乡里,天鸣梦到了父亲被那些人逮走的夜晚,蜷缩在同样弱小的姐姐身边,与姐姐方方相依为命的那个小小少年,在父亲被抓走,母亲接受审查的那段日子里,姐姐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直到消失多天的小叔回来,自己和姐姐才从那个噩梦中醒来。
长岛的阳光像极为守时的英国管家,从昨天的梦中醒来的时候,天鸣觉到一丝丝已经很久没有光顾过自己的,久违了的饥饿感。
翻身下床,一只脚还没有沾地,天鸣就看到十月身穿着宽大的睡衣,像一只小动物样的蜷曲在地毯上睡得正香,紧闭的眼角还残留着昨晚的泪痕,……一股温热的东西从天鸣的胸腔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