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看到灯光中,南宫娇正翘腿坐在他书桌上,面对着他,拿起那本佛经,不经意的翻看着。他没想到这只狐狸竟会找到这里,又不知道她夜晚来此所为何事,心里猜测,不会还是为了姻缘之事纠缠不休吧。
南宫娇放下佛经,从桌子上跳下来,像个俏皮的小姑娘。她走到阿玄身前,道:“阿玄,你怎么不问我来干什么?”阿玄才道:“不知夫人来干什么?”南宫娇道:“其实不干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阿玄看她一颦一笑,都十分美艳,娇媚不已,心中不禁一动。但念头刚起,心中立即惊醒,心道,是了,这媚人之术,是狐狸所擅长的,我不可中了她的术法。
于是默运莲胎玉清功,保持心神清明。再去看南宫娇,虽还是觉得她娇艳不可方物,但是内心已能克制,不会被南宫娇掌握心志。而南宫娇的确是用了狐媚之术,但是她并非有意为之。
她从狐殿出发后,一路往明心寺而来。一路上对阿玄的渴望越来越强,待至到了山寺,躲过明心寺的弟子,来到阿玄房中后,一见到阿玄,她不由自主的就展现出那副媚态。
就如此刻,她浑身其实发热,眼里已透出深深的渴念。但毕竟还是有自制之力,并没有失态。而阿玄起初眼神还有些迷离,但突然一变,变得清澈有神,再不受她媚态所惑。南宫娇心知阿玄已看出她的媚术,心下微微失望。
但身体微酥,怕自己站不稳,于是款步走到茶几旁,半靠在那里。二人之间,一时都没有说话。南宫娇一心只看着阿玄,似乎要把他印在心里。阿玄也看着她,心里却想着,怎样劝她离开。
他心知南宫娇不会无故来此,定然是有事。于是再次问道:“南宫夫人,你所来到底有何事,还请明说!”南宫娇道:“你真要我说吗?”阿玄道:“难道还有假说吗?”南宫娇道:“夜漫漫其修长兮,妾将寻人而求索!”阿玄道:“求索什么?”南宫娇道:“阴阳之道!”
阿玄道:“那可惜了,在下对于阴阳之道一无所知,夫人不如去问别人。”南宫娇道:“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可以学。”阿玄道:“短短一夜,岂能就学会。”南宫娇道:“岂需一夜,一刻时间足矣,你没听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阿玄道:“哪来的春宵,时节已入夏了。”
南宫娇道:“阿玄,不要尽说些装不懂的话,就与我探讨一夜又如何?”阿玄道:“夫人是有家的人,女儿也打得酱油了,怎么还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没有负罪感吗?”南宫娇道:“这有什么罪,这不是最根本的事吗?咱们正当时的男女,你未婚,我寡妇,只要情愿,都是合礼的。”
阿玄反笑道:“合礼?哪门子的礼,要是这样就做下了事,那就是野合。”南宫娇道:“你要愿意去野外,我也喜欢。”阿玄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爱你。”南宫娇道:“日久生情,你难道不明白,谁跟谁是一开始就相爱的呢?”
阿玄颇无语,索性坐到桌前,继续看他的佛经。南宫娇见阿玄不理他,就也走到书桌前,坐到桌上。阿玄见她娇躯挨近,就又站起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南宫娇道:“你不喜欢我,那我们聊聊家常可以吧?”阿玄道:“你想聊什么?”
南宫娇道:“前几日,我收到一张帖子,那是枝梨山的啸天洞府主人,人称狗头大王的陈尖吻送来的,他说不几日就到他的生辰,请我去赴宴,并说十分倾慕我,想一睹芳容,你说,我该不该去?”阿玄道:“枝梨山在哪?”南宫娇道:“哦,忘了介绍。枝梨山离棋山几十里吧,那边还有一个大湖,叫做婆岁湖。我家就在此山,我和笛儿住在狐殿,而那个啸天洞府,则还要远一点。”
阿玄道:“那你想去就去,何必问我?”南宫娇道:“我去别的男人那里,你会不高兴吗?”阿玄无语,道:“我为什么不高兴,这是你的事。”南宫娇道:“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点动心吗?”阿玄道:“没有。”南宫娇从桌子上下来,走到一旁,道:“那这样呢?”
阿玄转头看去,却见南宫娇将衣服脱了,****地站在那里,娇躯如雪,奕奕生光。阿玄脸红,忙转过头,道:“你快把衣服穿起来。”南宫娇道:“我就真的这么不堪,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想。”阿玄听她说的可怜,忙道:“你别误会,不是你的问题,只是,非礼勿视,你我毕竟是外人,怎么能这样相见?”
南宫娇道:“可我不介意,你怕什么?”阿玄道:“话真的不是这样说,你很美,但并不代表我一定得喜欢你呀。当然,我也并不讨厌你。我很乐意做你的朋友,只是别这样。”南宫娇答了声:“哦。”默默穿起衣服,道:“那我先走了。”阿玄听她穿起衣服,这才转头看她,见她神色落寞,道:“你不是要聊家常吗?”南宫娇淡淡道:“不聊了,没心情。”
她说完就走了,阿玄看她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摇摇头。刚准备继续看书,却听到屋外一个声音,接着就见慧洁从外走进来。阿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是否看到刚刚他与南宫娇一起说话。问道:“师姐好,连日不见,越发漂亮了。”慧洁冷笑道:“好呀,你刚刚调戏完狐狸,现在又来调戏我了是吧。”
阿玄尴尬不已,心道,我不过是想讨好你,谁敢调戏你呀。嘴上道:“师姐误会,我是实话实说,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慧洁道:“刚刚跟你在一起的,是不是前几日那只狐狸精?”阿玄点点头,慧洁道:“好个狐狸精,竟敢跑到寺里来了。”阿玄道:“她也没有恶意,还望师姐不要见怪。”
慧洁看着他,道:“那她来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是来找你聊天的。”阿玄道:“说起来,她的确是和我聊了几句,接着就走了。”慧洁道:“这良辰美景,她不远长途跑来跟你聊天,什么都不敢然后就走了?”阿玄道:“事实的确如此。”慧洁道:“算了,这是你的事,我也不好多管。对了,时节入夏,山寺多蚊虫,这是给你的避蚊香,你在屋里点着,就不会有蚊子了。”
阿玄这才注意到她是带着东西来的,连忙接过来,道:“多谢师姐!”慧洁还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看了他一眼,接着就走了。
阿玄将避蚊香点燃,放在书桌脚边,翻开佛经,继续看起来。窗外蛙鸣虫叫,阿玄心想,漫漫长夏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