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刀续上他的话,跟着叨叨:“另外的人。”说时眼神飘忽,心思不知何去,很快又恢复平常。
厉行问:“那马庄村那的四人你认识吗?”
留一刀说:“不认识。哎呀!你干嘛又打我!”
才答完又挨一锤,他气的脸上直怼哑童,等他解释。
哑童说:“留一刀,你真的不会说谎。我们还没说是谁你就不认识,分明知道我们在说谁。”
留一刀见哑童说话时不断活动手脚,急道:“你想干嘛?”
哑童朝厉行说:“别管他了,我们一块把他衣服扒了,他身上应该也会有马头刺青,如果没有就算他说大话的惩罚。”
哑童开始扒他的外套,留一刀起初还不怕,但很快就气急败坏道:“你脱就脱,为什么要扔到路上?”
哑童理所当然说:“放在车上你可以马上穿起来,这样根本不算惩罚。”
三人在车上闹腾,路上又少许颠簸,白载科只好减速行驶让马车平稳些。
留一刀试探了一句,哑童手上不停,淡然道:“很简单,因为你的不诚实。我会把你的手扭断扔在路上。”
留一刀扭动身子道:“好了,别脱了,我说我说。我跟他们是一伙的。”挽起衣袖再把护臂扯下,露出一只圆形包裹的马头刺青。
洛、哑二人齐道:“我们早知道了。”二人平淡无奇的声音透露对这个结果早成竹在胸。
留一刀为了显示自己更为重要,说:“他们负责…”
哑童插嘴说:“他们负责了解情况,你负责观察是否言行一致。”
留一刀一惊张着嘴说:“你怎么知道?”
这次到厉行说:“我们还知道你们是这一带势力最大的贼匪,在我们要去的路上还会碰到你们的人,他们还会过来跟我们搭讪。”
留一刀问:“你又怎么知道?”
哑童没有回答,笑说:“这下你也清楚我们不是毫无准备来的吧,如果不想再挨拳头,就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二人其实根本不知,只是根据他的话及路上也没见过安排有谁的比这只贼匪更加缜密,证明他们的贼途难端迟早成大贼;他们现在有足够的小弟安排,还能养得他们,在这穷乡毗邻也自然不会是小贼了。而且他们相信路上就能碰上他们的人,那城镇一定有更多他们的眼线。
二人一唱一和,抢着把他要说的说出口,弄得他没话说但又必须说点什么,而且加上哑童的迷之微笑,更让他认为他们知根知底了。自己在遭受无谓的拳头就可怜了,再不敢骗二人。
“我是马家堡的贼匪,我们老大叫马鹰翔。”
在一旁驾车的白载科这时不知为何,突然心中悲戚,仰天长啸:“朵儿啊!难道你对我的都是虚情假意吗?”
留一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干嘛?”
哑童说:“不用管他,咎由自取。继续还有呢?”厉行在一旁故作笑态以解尴尬。
留一刀摆手说:“没了”
哑童质疑道:“没了?你才知道这么一点?那你前面大概会遇到多少马家堡的人你也不知道?”
留一刀说:“不知道,我们是直接归老大管的,老大管我们叫外遣人员,我们生活地点,工作场所也不在山寨里。平时也不到那去,就算去也由专人带我们上去,所以我们是不跟寨里的人打交道的,甚至碰面都很少。我们互不认识,其实就连外遣人员到底有多少,我自己也不清楚。”
二人对这答案大吃一惊,一番观察认定他没说谎。对他们老大马鹰翔有了一个初步判断,这人心思缜密、小心谨慎,对局势的情况严格把控,显示他有极大的控制欲。从自己掌管外遣人员和对外遣人员的保密,可见他还具有相当严重的不安全感和不信任。由此可见这人相当狡猾,哑童相信只要附近一带发生的对他不利的事或消息都会走漏风声,哪怕事情还在筹划阶段,也会被他提前知晓。
二人活了十四年,也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物,不由得好奇马鹰翔到底长什么模样,但又不想跟他做对手。
从马尾村出来七八里远后,留一刀谨慎地望着周围的草丛,提醒说:“虽然这一带以我们马家堡为大,但这里还是有众多形形色色的贼匪流窜。”
话过一半,变故尤生,一道响亮的嚎叫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停下!打劫!”
一行人一下愕住,他们这一停顿并不为打劫而震愕,而是根本没发现人在哪。
洛、哑自听留一刀说过以后,便想过一定会走漏风声,行踪肯定也暴露在马家堡眼中了。既然被监看在所难免,那就只要视线不强也就放着不管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了解了马鹰翔以后就对没前途的喽喽不屑一顾了。只是这次倒让二人惊奇了一下。白载科停马见四周无人正要驱车前进。在前方三十多米处,一伙人从夹道的草丛走出,为首的是一位顶着暗红色飞机头的大汉,面目可憎说:“打劫!”说话简单粗暴,态度嚣张,让人听了不舒服,在他旁边站着一位抓着狼牙棒不起眼的瘦巴巴的黄毛。
车上一行人登时无语,觉得六人定是初为贼匪或是不懂打劫是何,否则哪有说打劫的而不出现,一出现还是在三十多米这个遥远的距离。若是换马掉头就跑,他们光脚追也不追,就是是马车也不见得能追的上。
留一刀觉得他们丢尽了山贼的脸,就连他这样的外遣也令他难堪,脸上无光。大喝讽刺道:“你们是初来乍到的匪帮吗?站那么远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