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儿空暇之余难免想起洛、哑,心中寂寥难平之际,问起余叔与父亲的相识过程。
奇山和蔼说:“我跟志雄的相识要从我们同属一组开始算起了,在那之前不过见面互打招呼的关系。那时学到初成的门生由师门分为六人一组交由小师傅负责,而我跟你父亲分到一块。”
“默叔叔也是吗?”嘉儿指向勤勤恳恳划船的默不出声。
奇山说:“没错。”用一股看夕阳落寞的悲伤眼神望向远方,声音里遏制不住的失落,“当初的七人里也只剩我跟默不出声两人了,唉!门下弟子退役还俗后所生的孩子虽然会回七意剑门,但只靠那些人,也只不过是解燃眉之急,根本不能解决七意剑门后继无人的问题。”
嘉儿察觉他所说话题沉重到一个门派的生死,话中焦急,自己无法插嘴只好静静听他倾述。就听他道:“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代弟子,七意剑门就将毁于一旦了。哪怕他不是毁在我辈手上,也跟我辈止步不前有莫大关系。要想重振七意剑门百余年前的辉煌,那么镇门之宝‘丹凤’剑必不可少!”
每个派别能够存活,必然有其存在的原因。正如俗话说,柳絮虽败先败其内。或因内,或因外。大多数的派别有那么几件外在的镇派之宝倒是正常,没有反倒奇怪了。否则就像“名窖出差酒,宝炉出凡剑”一样不相配。
嘉儿事感蹊跷,问:“必不可少?难道它不在门派中吗?”
奇山面露微笑答:“没错,它现在确实不在门派里,不过我已经知道他在谁手中了,相信很快就可以拿到手了。到时重振七意剑门便指日可待了。”说到后面,听他不甘的语气逐渐被兴奋取代。只是加嘉儿不知道他是为得到丹凤剑还是能够重振七意剑门兴奋。
顾志雄回到房内负手身后踱步,愁眉不展,目光游移不定,心事重重:这两天眉头不断跳动,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还有什么事会比嘉儿更重要呢?
如此想来,眉头稍缓。
“咕咕~~叽。”
就听房间一处发出鸽子叫声。对门墙边前的一张办公桌上,有一物全封闭,滴水不漏,下托上盖中间玻璃罩,兼有两道铁环连着筒架交叉固定,左耳右耳顶部两道盖,分层有空隙出气。一侧有个可转拉环的旋钮,玻璃罩内,托盘竖起的黑细棒,中部呈螺旋状两头插近盘里。黑细棒螺旋位置此刻散发蓝光,汇成一只纸鸽鸣叫,只有接近底部仍为黑色。此物名为一点通。
“一次性通讯?”顾志雄瞧了一眼,拉动拉环转旋说,“是谁找我?”鸽子瞬间散落,只剩一小团光还在发光。
托盘下荡起蓝点致使瓶内蓝光更盛,似足蓝光球团,由内到外逐渐淡化,光团忽大忽小。就听分层盖里传出声音,“是,顾叔吗?我是厉行。”
顾志雄很是诧异,厉行化繁就简将星鹤三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明出来,哑童听着,略有所想,示意让他别再说话。顾志雄问:“你们找星鹤三干嘛?”
哑童说:“顾大叔,我们在这见到还有人会用跟嘉儿一样剑术的人耶!但他的剑气里带有一种不属于他的杀气。七意剑门不会开了分派吧?”
“有这样的事?!不过我到现在也没听说过七意剑门有开第二件分院的事。如果下次遇到他,你们要注意点,最好把情况弄清楚了。以免误伤同门了。”
同门?哑童语带强硬道:“我们没决定要当七意剑门的弟子呢。就算嘉儿也还没正式拜入七意剑门不是吗。”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那也…”说到这,声音急转为一阵不明觉厉的尴尬呵呵声,呵呵过后,顾志雄忽有所念,“对了,既然说到了嘉儿,让她跟我说说话吧。”
至此,二人顿觉不知所措,好在哑童反应灵敏,道:“嘉儿等等跟你说,先跟我们说说七意剑门在哪吧?”
顾志雄不太明白他问这话有何用意,反问道:“七意剑门?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们要入派吗?先别说这个了,这些都不是很重要啦,快点让嘉儿说说话吧。”说到后边画风忽变,变得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毫不掩饰的宠爱。
“确实不是很重要,只是那人说他的师傅是余奇山,我们想确认你认不认识?”
听到云山名字,顾志雄精神一振,“奇山…”
没想到他也做起了师傅来了。
“他是我的师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会是从你们口中听到他的名字。”顾志雄恍如在这一瞬又回到了住在门派的日子,回忆涌上心头说,“七意剑门,在宛西地区的伽鄂省的五大重镇之一的鄂城,朝西行直达碧皇小镇,小镇后三座山就是七意剑门的势力范围。最高那座山名为千锋七谷山,七意剑门的主殿就开在山腰上。”
哑童略施小记旁敲侧击地就将想要问的事情问了个一清二楚。厉行在一旁用口型说:“哑童,干嘛不跟顾叔说实话啊?”
哑童也用口型回答,“会说的,只是先问清楚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厉行大惑不解,他不知道对着一起生活多年“亲人”顾叔隐瞒下来的用意是什么。
哑童刚回答完厉行便回答顾志雄:“好,我们知道了,等这次门中选拔结束后,我们会过去好好正式拜访的。”
顾志雄催促道:“都过了这么久了,都还没听到嘉儿的说话呢,快让嘉儿跟我说说话吧。”
哑童朝厉行望去,点了点头,说:“顾大叔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其实……”
二人将真实情况跟顾志雄说明一遍。除了他们两个已经到了海上退出门中选拔的事。
顾志雄瞠目结舌道:“什么!你说奇山以招收弟子为名把我女儿带走了!”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知道了,你们两个继续参加门中选拔吧,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处理。”声音中充满了男性威严,不怒而威,令人不敢反抗。语气里仿佛早有预料这样的事发生,他自己也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