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稀里哗啦拔完最后一口泡面,一屁股坐在卫珵铺上随意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所以你早上死活起不来,害老子一个人去上课还冒着生命危险替你点到的原因是梦见美女找你约炮?”
“都说了不是约炮,我一开始以为是cosplay爱好者半夜采景,后来感觉又像那种拉客的……你懂的,谁知道我刚说没钱,她就秒翻脸变成了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要吃了我。”
罗晓来了兴趣:“哦,被怪物吃掉是什么感觉?”
“切,我是那样轻易狗带的人吗?哥两千米赛跑冠军可不是靠吹牛得来的,看见苗头不对扭头就跑,跑着跑着我就醒了,然后你已经上课回来了。”卫珵假惺惺的说:“真不愧是我上铺的兄弟,还自觉帮我点到,再接再厉啊。”
罗晓怜悯他:“真可怜啊,一定是在和尚班呆久了,做个噩梦都跟妹子有关。要不要哥晚上带你去大保健见见世面?”
卫珵十动然拒:“滚!”他才不想承认,昨晚的噩梦太逼真,他暂时对妹子有了阴影。
“切,不去就算了,下午没事,哥带你去掌控雷电吧。”
“天天撸能找到媳妇吗?”
“有了LOL还要女朋友干嘛!”
卫珵飞快套上袜子:“你说的很有道理,让我填饱肚子先。”
两个人玩了一下午英雄联盟,十连跪后,罗晓怒砸键盘,起身换了一套骚包的衣服。
卫珵意犹未尽地关了游戏:“不玩啦?真去大保健?”
罗晓怒道:“保健你妹,下次再带你个坑货我就是猪!害得我都没有好心情去迎新晚会了。”
宿舍四个人只有卫珵和罗晓是同专业同班又是上下铺,关系向来不错。还有两个人一个交了女朋友就搬出宿舍自己租了房子,还有一个人常年混迹网吧包夜,宿舍基本剩下他俩相依为命。卫珵比较宅,罗晓和他恰恰相反,特长就是人际交往,刚进学校不久就跟各个部门领袖混的挺熟。大一升大二,他凭借积累的人脉也从学生会小干事升到了副会长,颇有种媳妇熬成婆的自豪感。随之而来的影响就是各种应酬活动不断,大二新学期开始,为学弟学妹准备的迎新晚会,作为副会长他是不能缺席的。
卫珵了然:“幸亏我没什么职务缠身,您老走好,晚上回来动静小点,我昨晚没睡好,今天早点睡补补精神。”
然而卫珵没能如愿补个好觉,才睡了一会儿便被一股无法容忍的酸臭味熏醒。他迷迷瞪瞪让墙上摸了摸,没摸到小夜灯的开关,反而摸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睁眼一看,这哪是宿舍,居然是一个像电视剧里牢房布置的小房间。
小房间三面土墙,一面是栅栏,最里面的角落铺了一层潮湿的稻草,其他什么都没有了。卫珵能听到周遭有人在呼吸咀嚼甚至呜咽哀泣,可惜光线太昏暗,外面什么都看不清。
睡梦中闻到的酸味的来源是墙上地上泛潮凝结的黑黄水珠,手上也糊了好多。卫珵觉得无比恶心,狠狠地在衣摆上擦了擦。他穿了一身浅黄色的粗布长衫,脏污擦在这布料上非常惹眼难看,卫珵此时却顾不得这些了,在木制栅栏上踹了两脚没踹开,只好大吼:“喂!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
一串急重的脚步由远到近传来,栅栏前过来了一个官差模样的小个子,小个子骂骂咧咧道:“倒霉催的,你半夜三更不挺尸,鬼叫什么劲儿?”
“不好意思,打扰了哈,抱歉抱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卫珵赔笑道:“我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在睡觉,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来,你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个子冷笑:“误会?你宵禁期间在大街上乱跑乱叫被巡检官大人当场抓捕,还敢信口雌黄说自己在家好好睡觉?亏你长得人高马大,既然你敢半夜出门,有种看到巡检官大人别被吓晕啊,现在醒了想赖罪?没门!”
卫珵云里雾里:“宵禁是什么鬼?巡检官是什么,派出所还是公安局的?不是,冤枉啊,我今天真的八点钟就躺床上了!”
话音未落,黑暗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冤声。
小个子怒气更甚,狠狠用鞭子敲了敲铜锁,骂道:“全都给我闭嘴!否则明天就别想吃饭了!”他又指着卫珵道:“你也闭嘴,你是初犯宵禁,只是关几天。若再鼓动这些刁民小贼闹事,便是罪加一等,可不是家里人带了钱来赎人就能没事了的。”
小个子发了一顿火走了,兴许“不准吃饭”太有威慑力,跟着卫珵喊冤的其他犯人渐渐没了动静,整个牢房恢复到卫珵刚醒来时候的相对平静状态。
卫珵一脸懵逼,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他无意识摸着袖口粗糙的针线,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他是在做梦?
太荒诞了,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境,不是说梦里是没有感觉的吗?不说满鼻子酸臭味,他刚刚踹栅栏太用力,腿到现在还是麻的。
但若这不是梦境,他要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被关在牢房,穿了一身老旧古装,还和一个小个子狱卒进行了一场十分不友好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