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卯时,夜禄便在门外叫李言两人去用早膳,两人到了才发现夜丹晨和夜不回都已经坐在桌边了,李言脸上一红说道:“夜叔,不好意思我二人来晚了。”夜丹晨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我和不回每日都需进宫面圣,自然已是习惯,你二人初来乍到,自然是不懂这些的,阿言用过早膳后你便随我入宫吧。”李言连声答是。
半个时辰后,李言和夜丹晨等三人便来到宫门前,待侍卫将马牵走后,夜丹晨对李言说道:“阿言,你且先在此等待陛下的召见,我与不回先去觐见陛下。”“夜叔,您去吧,不用管我。”夜丹晨招呼一个侍卫将李言领到一旁去休息,带着夜不回去正殿早朝。
“陛下驾到”一个尖尖的声音大声叫道。殿上的群臣纷纷打起精神,明黄色仪仗缓缓而来,銮架上,一个人身穿明黄龙袍,头带九龙冠,面如重枣,颔下几缕胡须,两眼平静而威严,不怒而威,若心中有鬼则必然不敢与之对视。此人便是大炎国帝君炎如海。
待炎如海在龙椅上坐好,先前那个尖尖的声音再次大叫道:“众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夜不回从武将队列中走出:“启奏陛下,臣有罪,请陛下惩罚”
炎如海淡淡问道:“哦,夜将军你有何罪啊”
夜不回跪于殿前答道:“臣麾下京畿营佐将吴同违令带部下伙同衡越候之子周青扰乱帝都治安,臣治下不严,请陛下责罚。”
“哦,竟有此事?衡越候何在!”炎如海的语气还是那般的平静,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情绪。
勋贵中一名身穿石青色九蟒袍的中年男子一双眼睛上三白眼,眼眶深陷,眼光尖锐,眼神异常,神色惶恐的跪下“陛下,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既然衡越候与夜将军两人都认罪了,那好,夜不回主动请罪罚半月俸禄,吴同罚六十军棍革除军职,衡越候教子无方罚半年俸禄责令衡越候之子周青在家幽禁半年不得出门,拟旨。”
夜不回和衡越候闻言叩拜:“谢陛下开恩。”待听到“请起”两字后,起身回到队列中。
“此事就此定下,众位卿家,可还有别的事吗?”炎如海扫了下方的群臣一眼淡淡的问道。
“启奏陛下,臣夜丹晨有事启奏。”听的这句话,殿上的群臣嘴角不由的抽了抽‘这对叔侄还没完没了了’。
听到夜丹晨的话,炎如海也颇有些意外问道:“丹晨,你有何事啊?”
“敢问陛下可还记得十五年前,先皇所封的大儒李哲?”
“李哲?可是那一人文斗斗败帝都群儒,拒婚昭阳之后离京的李哲?丹晨你所奏之事竟是与他有关?也是,李哲可是你的义兄。”炎如海很是好奇
“启奏陛下,李哲已于五年前遭匪徒所害,除了其子之外府中所有人皆被匪徒所害,臣向陛下请旨,让臣带兵去剿匪,为义兄报仇,并杀鸡儆猴,警告所有匪类,臣斗胆请陛下处罚青原县知县知情不报之罪。”夜丹晨跪于殿前。
“既然李哲是先皇所封的大儒,那么他便是朝廷中人,他即遇害,朝廷有必要去缉拿凶手,至于青原县知县,仔细调查一番吧。若是真的脱不了干系的话,也就一并缉拿了吧,但切记莫要冤枉了人”炎如海思虑了一番说道:“不过就是一些匪徒罢了,丹晨你去反而是杀鸡焉用牛刀了,着兵部调人去吧。”
“是,臣遵旨,陛下,李哲之事乃是李哲之子李言逃出后来到帝都告知于臣的。”
“李哲之子,现在何处?”
“启奏陛下,就在殿外,可需召见?”
“来人啊,宣李哲之子李言上殿”
李言在侍卫的带领下步入大殿,一身黑袍,年纪不大,却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但却还有几分英气,眼大而圆,黑白分明,眸子定而有神,眼神澄澈,神藏不露,上波重叠,清秀而长,倒有几分卓尔不凡。
炎如海的目光在李言身上转了几圈,心中暗道:此子气度不凡,非是池中之物,若能为我所用,那便好了。“你可是李哲之子?”
“回陛下,草民是”李言跪于殿前答道
“不错,看见你朕便想起了你的父亲,当年朕还只是太子时,先皇召你父亲上殿,你父亲的音容今犹在耳,只可惜如今天人两隔,你父亲一代大儒,天妒英才啊。”炎如海略有些唏嘘的说道。“朕已答应丹晨,追查你父亲遇害之事,希望以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你且退下吧”
“多谢陛下”李言跪恩后,在侍卫的带领下退出大殿。
等到巳时,夜丹晨叔侄二人才下朝,三人上马回府。
路上李言想起羊毛的事,轻踢马肚,赶上前方的夜丹晨问道:“夜叔,我的那位好友羊毛,他想从军,您看?”
“阿言,从军不是儿戏,你那好友若是真的想为国效力,我不反对,但绝不会徇私而破格录用,待回府之后,你带他来书房找我。”夜丹晨不容反对的说
“是”
刚回房间,李言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羊毛拖住“阿言,怎么样?和你那位夜叔说了吗?”
李言见羊毛一脸急躁的样子,不由的觉得好笑,忽然玩性大起,“阿毛,这件事我和夜叔说了,他说他贵为元帅,不能以权谋私,所以这件事没戏了。”
一听这话,羊毛的脸都跨了“呜呜呜,我咋就这么命苦啊,为啥我家祖传的心法是这个啊,还非得去军队中感悟杀伐之气,军队里那么严,要我怎么受的了啊。还想着借你的名义去偷懒啊,命苦啊真是命苦啊”
李言看到羊毛已经信以为真,这时候才慢慢的说道:“嗯,那个吧...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
“什么?骗我的?死李言我掐死你”一边说着一边扑上来掐着李言的脖子摇来摇去。李言被羊毛摇的头晕眼花的,发现羊毛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顿时恶狠狠的说道:“你再摇我一下,我到时候就在夜叔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夜叔好好操练操练你”话音刚落,李言便发现脖子上那双手瞬间松开了,在松开的同时又落到自己的肩膀上,给自己不轻不重的按摩着,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言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哈,您哪,嘴下饶人.......”李言明显的感觉自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打断:“停,夜叔要我带你去见他。你就别在这和我耍宝了,赶紧和我去见夜叔吧。”然后将夜丹晨的话说给羊毛听。二人整理了下便前往书房
两人来到书房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轻轻推开门进去,“夜叔,我们来了”二人来到夜丹晨面前恭敬的说道“羊毛,你告诉我,你为何想要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还是升官发财?”夜丹晨淡淡的问道,羊毛静静的想了想说道:“夜元帅,升官发财和我从军的理由没有任何关系,我拜托阿言找您也并不是为了求一个前途,只是我这人生性跳脱,如果不是必要我不会选择从军,我家祖传心法需在战场上历练,感悟杀伐之气,找您是为了图个方便快活,需要我上战场的时候我毫不犹豫,但没有战事时我希望能自由些。”
夜丹晨听了羊毛的话,表情也由之前的严肃变得轻松,嘴角还带着笑容:“羊勇那家伙现在还好吧?”
“我爹他.......”羊毛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夜元帅,您认识我爹?”
夜丹晨大笑道:“何止认识,你小子和你爹当年一模一样的脾气,你爹当年与我在江湖中相识,得知我的身份后,就死皮赖脸的跟着我,硬是跟着我在军中过了一段日子,然后就留了一张字条‘功法已成,我走了’,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羊毛和李言对视一眼俱是无言,实在没想到羊勇当年也有这般经历。
“羊毛,你也是故人之后,按道理说,你的请求我是应该答应的,不过我仔细的想了想,你从军并不是什么好法子,你只不过是因功法才选择从军,并非真的愿意从军,既然如此,你就干脆别从军了,你的功法是需要感悟杀伐之气,正好我府上的侍卫正是我的亲兵,他们不会什么武功心法,只会战场厮杀,你每日与他们对战,想必能有所感悟,如果不行,我再安排你入伍,你看如何?”
羊毛听了,顿时喜不自禁:“夜元帅,您太好了,您...您..您..您太威明神武了”
听了羊毛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夜丹晨不由莞尔:“羊毛,你既然也是故人之后,你便随阿言一般,叫我夜叔吧”羊毛可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立即打蛇随棍上“好的夜叔。”
“阿言,阿***都不比其他地方,所以我打算对外宣称我收你二人为徒,以后在外面也方便报我的名号,为你们挡去些许麻烦,你们可否愿意”想起昨日所发生的事,夜丹晨也十分恼怒,为了李言两人在帝都的行走,思虑再三,借着这个机会也就顺势提起。对于此事两人也不是不明世事之辈自然欣然答应。羊毛被困于瓶颈也有段时间了,对于夜丹晨所说的方法十分感兴趣,当即便想要试一试。夜丹晨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被困瓶颈的感受,吩咐仆人去通知侍卫集合后,便带着二人前往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