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道声音,宋小仙二人逐渐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个中年人提着一把宽大的剑,正在追着一名女子追赶。兴许是吓的哆嗦,那女子跑起来竟也并不稳当,几次险些跌倒。
此时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那中年人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他提剑四顾,口中还大吼道:“小贱人,我没杀人,我要杀了你。”
那女子见中年人丝毫没有罢手的机会,向着人群之中飞奔,呼救声愈发强烈。一旁围观的百姓见那人提着剑,一时半会也不敢上前阻拦。
一时之间烟雨天大门外竟然围了许多人,多是对此事指指点点的。
“那是林将军?”宋小仙眼神好,借着烟雨天外的夜灯终于看清那人容貌,竟然是那大将军林锋。
话语一出,宋小仙才察觉到林远山的变化,他脸色霎时间便阴沉下去,冷声道:“正是林锋林大将军,今天他可是把脸丢尽了。”
片刻之间,便有巡城捕快到来,只是见到那人竟然是大将军,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是好,又见宋小仙二人正在一旁,忙跑过去待命。
宋小仙挥了挥手,道:“夺了他的剑,将人带回去。”
吩咐一出,几名衙门好手顺势上前夺剑。然而终究是大将军,岂能轻易被人卸了剑?
似乎也察觉到有人上前,林锋膝前横剑,冷声道:“老子可是大将军,你等敢拦我?我要杀了那小贱人,你们滚开。”
听着林锋含糊不轻的话语,林远山愈发恼怒,他道:“哼,看来是喝醉了。随行前便交代他,不能喝酒,怎就到离开的时候犯了错。”
好在是喝醉了,所以捕快们也能趁着林锋还未清醒将其抓捕。若在寻常,莫要说这几个捕快,便是御林军也很难将其手中的剑卸下。
宋小仙接过捕快的剑,看着眼神逐渐迷离的林锋,眼中闪过意思疑惑之色。他将剑递给一旁的林远山,沉声道:“这剑……。”
“大人呐,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呀。”
未等宋小仙道出疑惑,便听到一人扯着哭腔从烟雨天走了出来。他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地上的林锋,这才慌忙跪在宋小仙面前哭诉道:“大人呐,我这店里的姑娘虽然比不上他大将军尊贵,但却也是肉长的,怎的大将军一不高兴,就要把她杀了。”
之前宋小仙想要说的疑点便是,那剑上有血腥,似乎刚杀过人,此时就听到有人告状,顿时印证了他的想法。
一旁的林远山将跪在地上之人扶起,温和问道:“请问你是何人呀?你说他杀了人,可有什么证据呀?”
“谢先生?”此人将头抬起,宋小仙这才看到他的真正面孔,不由想起此人的身份,乃是这烟雨天的掌柜的,大家都叫他谢先生。
这谢先生自然是认得宋小仙的,他一脸凄厉,诉说道:“傍晚时,这位将军便来到店里,说要好酒要姑娘。我见他来势汹汹,便也不敢招惹,就照着他所说的去做了。只是他喝了酒,便要与姑娘做那事。然而,大人您下令,烟雨天的姑娘不准卖身,故而姑娘不敢宁死不从……。”
“就因为这个,林将军就将那姑娘杀了?”宋小仙有些无奈,林锋如何说也算是大宋的老将军,岂能会因为这点事而沉不住气?
谢先生见宋小仙并不相信,忙道:“整个烟雨天的人都看到,春儿是被林将军一剑刺死,的确是证据确凿,大人可要为春儿做主呀。”
宋小仙将倒在地上痛哭的谢先生扶起,无奈的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林远山,轻声问道:“大人,此事您怎么看。”
林远山摇了摇头,苦涩道:“此事重大,我必须要休书一封到京城,请陛下来定夺。既然事情出在你这里,那么一切都由你来查办。”
宋小仙点了点头,大声道:“将林将军押入大牢。”
望着醉醺醺的林锋,宋小仙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几日前的那些事他便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直到今夜发生这样的事,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随我去看看尸体。”
宋小仙扫了一眼谢先生,轻声问道:“林将军喝了多少酒,他是与谁一同而来?”
谢先生忙回答道:“具体喝了多少,我现在也不清楚,需要清点。至于和谁一起来,这我倒是没有在意过,好像是一个人来的。”
烟雨天的名气极大,即便是京城中人也有所闻,故而林锋慕名前往,这也说得过去,但是喝醉……兵部对于酒,有着极为严格的控制,他怎会喝醉?
这般想着,宋小仙一行人已然到了春儿的房间。
又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宋小仙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熟悉。今日的案子比起任何时候都要严重,因为涉案的是朝中颇具威望的大将军,一个不小心查错了案子,自己怕是就要掉脑袋的。
此时春儿正躺在血泊之中,根据谢先生所说,是因为要保护现场,等待官府来人查验,故而尚未来得及将春儿的尸体移走。
春儿的身体上有着一块明显的伤痕,即便到了现在还在流血,显然那正是致命伤痕。
望着已然来临的紫诺,宋小仙叹息一声,道:“验。”
“死者年龄二十出头,身上有一处致命上,有血出。伤口长四寸,宽两寸,乃是剑伤。”
忽然,宋小仙目光微怔,他抬头看了一眼谢先生,但很快便移开,只是问道:“你亲眼看到林将军将剑刺入春儿的身体?”
谢先生听得宋小仙问话,忙解释道:“不不,是粉儿先看到的,她负责给春儿这里送酒水,听见房间内有打斗声,所以闯入其中,却已然晚了。”
宋小仙点了点头,大声道:“带粉儿。”
粉儿也是烟雨天的姑娘,她平日里只负责一些杂货,此时被宋小仙传话,神色之中依旧还是有些慌张,兴许是之前林锋提剑追赶尚还惊魂未定。
宋小仙淡淡道:“粉儿,你平日里与春儿的关系如何?”
周围之人顿时一愣,却是没有想到宋小仙竟然没有问案情,却问了这么一个无关疼痒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