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策马扬鞭,一路的风尘仆仆,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马车队到达一处驿站,所有人都下车休息伸伸腰,因为随行人员众多,所以都是分批休息的,而廖家因为是一品丞相的家眷,所以是紧随着圣驾来到驿馆休息的,所以一切都还是新的干净的,越往后品级越低的官员家眷用的东西也就越陈旧了。
铮儿率先跳下马车,伸伸懒腰之后,向着刚刚被璎珞扶出车门的怜曦伸出手去,铮儿在车下接着,璎珞在身后扶着,怜曦才慢慢将早已因为坐马车坐的僵硬的身子移到马车下来。
刚下马车怜曦就被一个水粉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怜曦因为腿麻了十分刺痛先是微微皱起眉头,当抬起头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楚楚可怜,让人顿生我见犹怜之感的清丽脸庞,女子周身水粉色长裙,质地柔软在微风中还散发着微微的柔光仿佛初开的菡萏一般美丽,腰间配了一条白色的流苏玉带,显得整个人腰资纤纤不盈一握,再配上端庄的流云髻,髻上随意的斜插了一只淡粉色玉石所制的发簪,整个人真真让人有一种要去保护呵护的冲动了。
怜曦当然认识她,这正是她的二姐姐廖怜菡,这个姐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吃穿用度丝毫不比大小姐差,就连不得宠爱的二姨娘也是吃穿不愁,不像别的姨娘,哪怕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好像也过上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就说今日吧,怜菡穿的这身衣裙连带着这一身手饰,倘若不明白的也就当做寻常物什看了,可是当过几年皇后的怜曦还是认识的,这身衣物配饰样样精彩,甚至比大小姐平日里穿的那身珠光宝气还要值许多,先说着衣料便是南洋的丝绸,因为道路遥远这种丝绸有十分罕见在清晨,正午,傍晚,以及夜晚的灯光下光泽都不相同,所以得名流光纱,那玉带可是京城有名的玉石铺子君子轩制作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东西的地方呀,再说那头上的发簪那可是一颗粉色的夜明珠所制,夜明珠多为白色,绯色十分稀少,可是就是这个名不转经传的二小姐竟然有一只,是不是十分奇怪呢。
怜曦先是一怔,然后迅速的恢复的该有的和气态度热络的看着怜菡,其实怜曦已是三品郡主,不用遵循长幼秩序向姐姐行礼,可是也并未等怜菡行礼,怜曦已经搀扶起来她道:“二姐姐可是这一路舟车劳顿生病了吗?为何面色这样的不好,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二姐姐的身体状况本就不好这一路上可要照顾好自己呀”怜曦十分担心的道。
怜菡笑了笑,可是那笑容看在旁人眼中是卑微谦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怜曦眼中竟然看出了不削的意味来,怜菡被怜曦扶起就势拉起了怜曦的手臂,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像驿站里面走去。
走了数步怜菡道:“妹妹如今这样进益,还能对姐姐这样的好,姐姐真是十分的高兴,这次来姐姐只是想告诉妹妹,昨日夜间那场火十分蹊跷呀”
这样说着怜菡与怜曦同时止住了步子,怜曦笑着抬头望着怜菡那目光中带着百分百的纯净,与一个十三四岁少女该有的天真无邪,怜曦笑道:“姐姐又在吓唬妹妹,明知道妹妹胆子小,姐姐还要说一些怪力乱神的鬼话吓妹妹,妹妹不依,妹妹要姐姐夜夜陪着妹妹才好了这回”
可是这时候的怜曦却在怜菡的眼中看见了试探,看见了怀疑,直至看见了怜曦的撒娇卖痴怜菡的目光才有所缓和,但是好像还是不放心一般继续试探的说着:“妹妹你有所不知,昨日夜里你不在营帐之中,可是姐姐我分明好像看见了你身边的丫头铮儿在你那被烧了房子里出来,我原想着是不是眼花了,于是便揉了揉眼睛,然后在细细看去却发现没有人,看来真真是姐姐我眼花了,只是妹妹呀,你可要小心了,那铮儿的底细你可摸清楚了吗?倘若她另有原因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呀?”
怜曦听了之后仿佛听见了十分有趣的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颌道:“姐姐你定是白天看我们铮儿时间长了,晚上做梦也能梦见她,真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她昨日可是一直陪我在草原上呀,不信你可以问皇上去哈哈哈,”说着调笑着又道:“不知道姐姐可否梦见了哪家的公子在烈火中跑进姐姐的帐子中救了姐姐,这样姐姐才安然无恙呢?”
说着便笑的更是随意起来,怜菡听了先是一怔,之后羞赧的推搡起怜曦来道:“你这死丫头惯会调笑姐姐的,这次姐姐非要你求饶不行”说着伸出手去抓起怜曦的痒来。
怜曦笑着躲闪可是一下子撞到了一个男子的胸膛,那一瞬间怜曦嗅到了一阵芬芳,可是这芬芳也许别的女子闻起来如同催情的迷药,会让无数的女子为之神魂颠倒,可是在怜曦闻起来却是如茅房的茅坑一般闻起来就做呕的呀。
怜曦没有回头她知道身后就是锐王,这时候廖怜菡已经脸红如霞,看起来仿佛一朵雨后傍晚的红霞一般可爱至极,怜菡飘飘万福道:“锐王殿下”
怜曦看了看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原来二姐姐对锐王也是有好感的呀,怜曦慢慢回头颔首道:“锐王殿下不知道来我廖家休息出有何贵干呀?”语气中带着不削与疏远,任谁都能感受到这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可是这一向聪明过人的锐王好像唯独在她廖怜曦这里才会变成傻子一般,丝毫不动气只是站在那里,眼中全是怜曦的笑着一动不动,甚至没有要看一眼那美丽的不可方物的二小姐一眼的意思。
怜菡此时银牙早已咬碎,可是面上却不带出分毫,笑着对怜曦说:“平安郡主这样吧您先跟锐王殿下说着话我去帮您收拾收拾就寝的地方,一会儿你去休息即可了”
怜曦也不客气笑着示意她去吧,怜菡先是一怔,原想着这丫头还不得留自己一会,没想到竟然这般爱吃独食,独自一人霸占锐王殿下真是贱人,可是现在又能说什么呢,怜菡默默退下,直到退到房中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刺入手掌中,她将流着血的手慢慢拿起颤抖着端详了一会儿,之后伸出小巧的舌头贪婪的噬起血来,目光阴冷的看向窗外交谈的两个人,心中暗道,贱人生的下贱货,凭什么比她幸运,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凭她的聪明隐忍她相信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等着吧,等着她要回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