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不甚宽敞的马车跟着前方前进的队伍不疾不徐的走着,此时怜曦坐在自己的马车中向着京城方向行进着,这马车虽不大但是比较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坐的马车要宽敞许多了,车内能够容纳下三个人一张软榻两个精巧的软凳,除此之外便是旅途中应用的干粮了,不知道怎么的,草原人为自己这辆马车上装了十分多的水,食物,肉干,乳酪,还有各种草原特产,恐怕都一股脑的放在了这车里,搞得连放一张小几的地方也没有了。
车内的廖怜曦原本看着手中的辞赋,可是听着璎珞不停的在身边咕咕哝哝的说着话,便没了心情,于是缓缓将书放好,从铮儿手中一直端着的茶盘中端起一杯茶水,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慵懒的斜靠在了软垫上闭目养起神来。
璎珞看小姐累了有眼力见的将原本放在脚边垫脚的靠垫也放在了怜曦身侧,从而让小姐更舒服一些,璎珞虽然手动着,可是嘴巴还是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仍然自顾自的说着:“小姐你都不知道,现在外边都炸锅了,大家都在说呢,说什么我们家的大小姐就是灾星,好好的两个男子,就拿二皇子律王殿下来说吧,虽没有什么重要官职,也没继承皇位的可能,可是也是一个衣食不愁的闲散王爷不是吗?可是就在跟我们家大小姐订婚之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猪油就蒙了心,还去刺杀皇帝陛下,这回好了,别说闲散王爷了,就是普通平民百姓也当不成了,甚至呀恐怕回京就要问斩呢”
璎珞可能是觉得这样干说着没意思,顺手从身旁的线笸箩中拿出为小姐绣的汗巾出来,继续绣起来,可是就这样还是没能让自己的嘴巴停住又继续说着:“然后呀,就要说那个倒霉的草原阿拉坦什么啦不拉的王子了,看着他就烦,瞧他看小姐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了,对了小姐,铮儿你们知道吗?听说我家大小姐在皇上给她与律王指婚的当天晚上就跟这个草原拉不拉的王子搞在一起了呢?要不然皇帝为什么还要将她指婚给那拉不拉什么王子呢”
铮儿实在听不过去了,插嘴道:“人家道阿,拉,坦,乌,拉,不是什么拉不拉,你这样说出来好像是在排便一样实在不雅,罔你跟了我们小姐一场竟然这般粗俗?”
璎珞笑着假装嗔怒的对铮儿说:“你可算了吧,谁不知道这些天小姐天天带着你到处走,风头你也出尽了,现在这时候还不让我过过嘴瘾说道说道呀?”说着上前敲了铮儿脑门一下,铮儿也是十分喜欢璎珞的好爽无心计的性格的,于是也不跟她计较,只是笑笑便不再说话了。
璎珞可能是说了半天嘴巴干了,拿起身边的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杯,然后用袖子一抹嘴继续道:“他们说呀,这阿拉坦乌拉王子就是个混蛋,竟然要刺杀皇上,你们说是不是斜了门了,怎么跟我家大小姐订婚的都想刺杀皇上?”
说到这璎珞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道:“看我这张嘴真是太不好了,什么我们家的大小姐应该是罪犯廖怜懿,皇帝已经将她缉拿起来了,还要等到了京城重新审问呢,谁让那一****就穿了小姐的鹅黄罗裙呢,还有纳音妥雅作证,这回连那个骄傲的纳音妥雅也被缉拿了起来,看来不说清楚皇帝是不会让她会草原了,这回呀,廖怜懿有口莫辩了,哈哈,看她平日里多嚣张的,仗着老爷的宠爱,大夫的娇惯整个丞相府都仿佛是她的了,对我们这些七小姐身边的奴婢也不当人使唤,让我们干些重活脏活,嗨...”说到这璎珞好像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眼中落下泪来,可是好像迅速的好转了接着说道:“还常常欺负我家小姐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
听着璎珞这样口若悬河的说着怜曦也睡不着了,随手从衣袖中拿出一方丝巾来看,那丝巾是上好的西域冰蚕吐丝制成,相传这种西域的冰蚕只在寒冬吐丝,那蚕丝不能用热水采集,只能在带冰的水中采集,这蚕丝得来十分不易,就是西域王也只有一件用它做的短衣,在夏季使用可以避免暑气侵身,然而这一块丝巾却与普通汗巾无异同样的大小,要知道汗巾是系在腰间的,自然不能太过小巧精短了,这样一方恐怕别说价值连城,就是十城也值了。
璎珞不认识这东西但是铮儿却知晓,毕竟曾经曾在他国宫廷中行走过,虽没见过实物却看过记载,铮儿一怔却没说什么,然而她却发现自己家小姐不看丝帕,却看向窗外茫茫的草原若有所失。
这块汗巾是哈丹巴特尔汗王在自己临上车是特意送给自己的,当时所有在场的人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哈丹巴特尔竟然深情的望着她,然后随着汗巾将一封信送给了她,然后深情的对她说:“倘若我今生有幸,希望在你及笄之后你能答应我去苍禹娶你回来,草原的大妃的位置,我永远为你留着尊敬的怜曦小姐”他没有说平安郡主,没有说什么却说怜曦小姐说明他看中的不是她的地位而是她的人。
当时怜曦一怔然后好像着魔一般迷迷糊糊的接过这方汗巾,可是接过来才知道,她犯了多大的错误,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件什么东西呀,这是世间难求的呀,想必可能是西域王送给草原的礼物吧,可是已经接到手中了没有办法只能握在手中了,那冰丝丝巾微微的泛着凉意,让人在这酷暑中十分舒适。
可是谁都能够看出不远处两束炙热的目光好像就要将那汗巾烧毁一般,那两束目光的主人一束是靖王,另一束就是锐王,这样的场景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大家闺秀,她们多希望那个被三个异常优秀的人喜欢的不是这个廖怜曦而是自己呀,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真是让人恼火的。
怜曦心中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招摇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委婉一些,是不是应该低调一些,现在这样实在太不利与自己的处境了,要知道现在她已经将大夫人铲除,将廖怜懿铲除,接下来就是年府与锐王,现在这样高调真的十分不好,想着怜曦看向草原的眼睛更加深邃幽暗起来看来以后要低调行事才对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