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七月十一,青州,都昌县衙大堂。
诸葛玄见满堂青州文武皆目不斜视,侧耳倾听等着他的退敌之策,一番思索后将所谋之事告知众人。
起初,众人听着诸葛玄的献策,多数嗤之以鼻,但有几人觉得诸葛玄之策虽然冒险,但不妨一试,其中就最看好的就是孔融帐下主簿王修。
“主公,诸葛先生之法如若可行,必能大破敌军,解我军之围,修恳请主公一试!”
孔融见王修开口,且不说孔融信诸葛玄多少,但对于王修的能力,他还是坚信不疑,连王修都赞成,他哪里还有疑虑,当即命青州军各部听命于诸葛玄。
七月十三,徐晃率大军将都昌团团围住,万余冀州军疯狂攻城,曾数次险些攻进都昌,要不是都昌百姓感念孔融平日恩德,自行组成乡勇协助青州军死守城池,抵抗勇猛无比的冀州军,都昌早就失守。
攻城战从白天一直到深夜,两军互有伤亡,徐晃惊叹都昌军民的力量,见士卒士气低落,急忙鸣金收兵。
连续数天冀州军不断施压,就是无法越雷霆一步,都昌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见证着几日来惨烈的攻城战。
七月十九,孔融突然遣使往城外徐晃大营,来使以孔融为避免青州百姓远离战火,特开城请降。
主帐中,冀州众将听孔融投降,不由高声呐喊,喜笑颜开,可审配总有些疑虑,一直不曾出言纳降。
徐晃深知审配的能耐,要不然如何能深得黄常佟委以重任,审配迟迟不发话,徐晃也不愿出言干扰其思考,静静的跪坐下首,等其决策。
众将中,有一人并无半点喜色,心中断定孔融并非轻言放弃、投降之人,可碍于降将身份不好多言,此人便是孙邵。
来使一脸落寂,多番向审配进言,可迟迟得不到回应,心中着急,甩下狠话,作势拂袖离去,审配这才勉强应允孔融所请,接受其投降。
翌日清晨,都昌城门大开,青州文武随孔融出城迎接冀州大军入城,审配见青州军多数伤兵为主,相互搀扶丢下兵器,被冀州军暂时关押在城西大营中。
不知是否一切太过顺利,审配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能半信半疑与徐晃领着千余士卒进入都昌,留龚都镇守城西大营。
孔融一改常态热情接待,命下人于县衙正厅大摆筵席,准备夜宴审配等,又命王修将屠宰过的牛羊、醇酒送往城外大营,款待冀州士卒。
是夜,城外冀州大营,士卒们大口吃肉,喝着王修送来的醇酒,载歌载舞欢庆胜利。
而孙邵满腹疑问,严令所部当夜只许吃肉,不准饮酒,时刻保持清醒,又担心其中有诈,努力劝诫营中主将龚都,不想反遭龚都一番数落。
而此时都昌县衙正厅,灯火通明,青州文武得到密令,频繁向审配与徐晃等敬酒。
审配与徐晃似乎早有共识,举起酒樽浅尝即止,不论众人如何相劝,也绝不多喝。
“诸位安静,如今青州已归顺丞相,还请审使君与徐都督好生相待全州百姓,老夫在此谢过。”
孔融举起酒樽,向审配、徐晃拱手作揖,将手中醇酒一饮而尽,审配与徐晃不好推脱,只能拱手还礼,痛饮一樽。
晚宴直到深夜结束,徐晃与审配并排同行走出正厅,三百名亲卫见二人出来,放下手中酒菜,列队护卫二人前往孔融特意安排的居所休息。
前往居所的道路上,十余队冀州士卒巡视城中,城中一切正常,此时的审配质问内心,是否有些过于紧张,可四周安静的有些奇怪,审配怀着疑问与徐晃一行进入位于城东的临时居所。
丑时三刻,从县衙后院中的一处地道中,涌出千余个身影,那些黑影并未停留,悄悄打开后门,潜入街道中。
“咦!”
“快来人…呃!来人…”
“唔!”
一对巡逻的冀州军,突遭巷子中埋伏的黑影袭击,还未喊叫示警,就被扭断脖子死去,黑影见巡逻队十余人都被解决,将尸首拖进漆黑的巷子中,换上冀州军的衣甲,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
十余队巡逻兵,都遭到同往手法的袭击,摇身一变成为冀州军的黑影们,迅速攻向防御薄弱的东、北、南三处城门,将敌我难辨的守城士卒,一一解决。
这时,从城内各处向三处城墙上望去,都能隐约见到忽明忽暗的火把,这些火把似乎在打着暗号。
不一会,各个民居大门打开,身着青州军衣甲的士卒,手持武器走出藏身的民居,前往指定地点会合。
徐晃和衣而睡,学着黄常佟所教的方法,将耳朵时刻贴俯在床板上休息,突然徐晃睁开双目,一脸震惊,起身轻声招呼门外守卫,唤醒众人起身。
审配匆匆赶来,询问缘由。
“吾刚才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数不下千人,此地不可久留,当速速出城。”
审配闻言大惊,在徐晃等人的护卫下,悄悄从后门逃出,前往重兵把守的西城门。
孔融帐下中郎将宗勃正领着数百名身着冀州军服的青州军,朝西城门走去。
都昌城西大营
龚都因惧怕徐晃,就将酒瘾忍住,今日乘徐晃入城,喝的个酩酊大醉,大营中大部士卒都是原青州黄巾军,因平日里徐晃督促操练严厉,军法及严,今天也和龚都一样,找回昔日大口肉、大碗酒的痛快日子。
临时俘虏营关押五千青州伤兵,可这时,营外的漆黑处,传出十余声破空声,十余名守卫瞬间被利箭穿胸而亡,营门打开,数十名黑影拉开三部牛车。
牛车上的麻布打开,三千余原本重伤的青州兵,突然爬立起身,解开身上的血布,原本渗血的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众人快速取过牛车上的兵器,发出轻微的“叮叮当当”声响。
孙邵领着数百本部士卒巡视军营,闻着满营弥漫的酒气,望着横七竖八酒醉的士卒,孙邵不由大皱其眉,而南边俘虏营方向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孙邵侧耳倾听,突然大声呼喊“敌袭!”,喊声打破深夜的宁静。
徐晃等匆匆赶至西门,见四处有些异样,原本镇守城门的校尉王陸却不见踪影。
“速速打开城门,本将有紧急军务需要回营处理…”
“我等奉命驻守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
“放肆!汝奉何人之令?”
“嘿嘿!当然是青州牧的命令。”
徐晃听身后脚步声渐近,幡然醒悟,为了不打草惊蛇,假意并未看出破绽,只身上前,要与那人交涉,待近身时,突然拔出佩剑,一剑捅进那人腹部,随后挥剑斩杀数人,抵达城门口。
“吱呀!”城门渐渐打开。
“杀啊!拦住他,别放走冀州贼首。”
徐晃与几名亲卫打开城门,身后街道、巷子中涌出数千冲杀而来的青州军,徐晃命百余名亲卫护送审配回营调兵,其率百余名亲卫死守城门,为审配争取时间。
审配望着正奋力厮杀的徐晃等,心中悲愤,转身快步前往城西大营,可城西大营等待他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