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四月二十三,长安城。
刘协大病初愈,又遇董卓伏法,长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刘协为了能亲眼目睹董卓首级,急忙催促侍者将其背向未央宫。
未央宫大殿中,群臣各个喜笑颜开,纷纷上前向刘备、吕布、李肃等讨贼有功者拱手致意。
刘备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当时要不是吕布眼疾手快,恐怕……
吕布手提董卓首级,屹立大殿中,接受群臣祝贺。
这时刘协等人进入大殿,刘协慌忙从使者背上走下,战战兢兢走上前去,望着吕布左手中的头颅。
刘协直到现在才坚定董卓已死的现实,刘协手指董卓头颅狂笑两声,可笑声戛然而止,群臣侧目而视,只见刘协一脸惊恐的向后退去。
刘协心中突然有种错觉,因为他望着董卓临死前圆瞪的双眼,感觉董卓正在嘲笑他,嘲笑他天真无知,而且耳边传来董卓的声音。
“哼哼,老夫含冤而死,可你个无知小儿有何可高兴?你不过暂时脱离苦海,明日?后日?将来?你不还是落入他人手中,哈哈哈……”
刘协惊出一身冷汗,一直退到殿门上,突然他拔出身旁士卒的佩剑,朝吕布冲去,未央大殿中群臣惊呼。
吕布见刘协手中剑尖朝着左手而去,心知肚明,害怕刘协误伤己身,急忙将董卓首级抛在地上。
刘协状似抓狂,挥舞佩剑狂砍头颅,直到头颅四溅,满身血水还不停歇,嘴中念叨“让你嘲笑朕……”
王允担心刘协,硬着头皮夺过其手中佩剑,一把抱住抽泣中的刘协,轻声宽慰。
刘协稍作平复,恢复往日风采,走上殿阶,转身接受群臣庆贺,封赏有功之人。
“天子诏,拜司徒王允录尚书事,总领朝政,进封祁侯。拜吕布为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与王允同掌朝政。”
王允、吕布上前拱手拜谢。
“拜刘备为镇西将军,进封戏亭侯,拜骑都尉李肃为荡寇将军,进封都亭侯,与刘备归吕布调配。”
刘备、李肃拱手拜谢。
刘协大赏有功之臣,等一切封赏完毕,刘协举目望着满朝文武,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董卓之言。
“如今董贼已亡,长安贫乏不力为都,命张种为使,前往洛阳请丞相黄天引兵前来接驾。”
王允眉头紧锁,暗骂刘协过河拆桥,表面上让他总领朝政,背地里却让黄天前来迎接,目的就是为了他与黄天相互制约。
王允正要上前,黄琬挺身而出,拱手作揖。
“回禀陛下,丞相黄天乃下臣义子,为能隆重起见,还不让下臣亲自前往洛阳相召?”
“哼哼,黄司隶城府极深,如此重大之事,却一直隐藏心中,本官在此道喜!”
黄琬见王允突然不阴不阳的出言调侃,面露温火,出言反驳。
刘协无奈,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派张种前往洛阳宣诏,黄琬对着王允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黄琬离去,刘协突感身体不适返回后宫休养,命王允负责朝政。
群臣躬身下拜目送刘协,王允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招呼吕布、刘备、李肃等率军前往眉坞缉拿董卓三族前来长安。
吕布等人领命离去,王允又命人将董卓尸身拖到城中闹市与民泄愤,长安百姓多是从洛阳被迫迁徙而来,得知贼臣董卓授首,纷纷涌上街头庆祝,更有甚者在董卓身上点起天灯。
翌日,董卓亲族数百人于眉坞被吕布等人擒拿,无一幸免,全部戴上镣铐压往长安。
王允天刚亮就率近千刀斧手于城门口等候吕布一行,董卓亲属刚押到城门口,就被王允一行接收,全部押到城中闹市。
王允当着万余民众的面,宣读刘协颁布的诏令,见时辰已到,大喝一声“斩”,近千刀斧手高举环首刀,朝下迅速下落,“扑…”董卓三族数百人无一幸免,头颅应声而落。
长安百姓欢声雷动,于大街小巷载歌载舞欢度劫后重生。
五日后,牛辅从陕地遣来使者向王允请降,王允力排众议坚决不受,还命人将来使双耳割下,轰出长安。
驻守华阴的董越赶往陕县与牛辅等董卓旧将密谋,议会中,董越言语中有意为帅,领兵前往长安为董卓复仇,牛辅担心军权被夺,拟起杀意,乘董越返回营帐休息时,派亲信胡赤儿等人暗杀。
牛辅得手后,独揽大权,命李傕、郭氾率兵两万,往攻河东郡,驻守安邑的朱儁,自从董卓伏诛后,蠢蠢欲动,募兵万余时刻威胁陕地。
李傕、郭氾领兵前往河东,恰逢此时李肃率兵两万奉命前往陕县剿灭牛辅等叛军。
此时陕县不过驻军三千余,然各个都是西凉精兵,牛辅大破李肃于陕县以西二十余里,李肃率溃兵数千逃回长安,万余士卒弃械投降。
连续几日,牛辅军士卒担心长安派大军来袭,纷纷结伴逃走,牛辅疑心太重,担心军队哗变,于是乘夜率亲信胡赤儿等数人携带巨资逃出陕县。
胡赤儿见财起意,与几人合谋乘牛辅熟睡,砍下其头颅,竟分财物,将牛辅首级送往长安请降,
十余日后,李傕与郭氾得知牛辅身亡,急忙撤军,被老谋深算的朱儁设计埋伏,万余士卒,只带数千人逃回满目疮痍的陕县。
是夜,李傕等人聚首议事,贾诩望着西凉诸将惊慌失措的神情,暗自筹谋,诸将偏向各自逃回西凉躲避。
“闻长安城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诸君。不如率众向西,沿途聚集旧部,往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再走不迟?”
“此计甚好,如今我等骑虎难下,何不挣扎一搏,致死无憾!”
众人纷纷附和贾诩与李傕提议,推举李傕与郭氾为首,率兵数千奔袭长安。
公元192年四月二十六,洛阳城。
“如今汝主被俘,何不改投明主?”
“三兄此言差矣,吾受命前来求援,身负重任,岂可于主上蒙难之时,旗帜不顾?”
“哼哼,友若何必在劝?”
郭嘉见从河内赶来的荀谌苦苦挽留前来求援的荀彧,心中不快,出言阻断。
荀攸端坐郭嘉下首,从未出言,黄常佟偷眼瞧着他,心知他不愿白费口舌,于是直立起身。
“好了,吾今日还有公事处理,至于荀文若所求,恕我爱莫能助,送客!”
荀彧还要继续努力求助,可黄常佟径直走进后厅,只能一脸茫然朝外走去,荀攸从后追上。
“叔父,并非吾主不愿出兵相助,只怪汝南袁术数月前送来我方急需的粮米、钱财……”
“公达不必在意,吾于来时并不抱有希翼,你我叔侄难得一见,不如找处一叙如何?”
荀攸正有此意,又想起荀谌,向荀彧提议相约其一同前往,荀彧并不作声,荀攸只做其默认,命侍卫前往正厅通知荀谌过府一叙。
“报!启禀主公,赵云将军从上党传回信函,请主公过目!”
黄常佟接过书信,挥退小校,取出信函仔细一看,郭嘉见其满脸堆笑,不明原因,黄常佟将信函递交郭嘉一阅。
“恭喜主公,子龙将军如今越发成熟,已可独当一面,南匈奴经此一役,短时难以威胁我军。”
黄常佟点头一笑,夸奖赵云几句。
原来赵云早该返回洛阳,大军行至上党,发现南匈奴骑兵四处劫掠,为了解除后患,中途改道往攻於夫罗,于潞县大破於夫罗万余精骑,一路直追迫使於夫罗下马请降。
此役赵云指挥得当,阵法多变,处处克制匈奴骑兵战阵,纳降可战之兵万余、收缴良马万余匹,可谓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