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12月初十。
黄常佟伏击张飞后,率部朝着径山进发。一到径山营地,先是查看众人情况。
在营地一角,便看见一脸怒气的郭嘉,正坐在山脚下。
黄常佟安排众人在山畔处安营扎寨,众人忙着埋锅造饭、搭建营房。
黄常佟领着二三十人背上短弓到山上狩猎,临走时死拉硬拽着一脸不情愿的郭嘉一同前往。
经过连日来的大雪后,径山树林被宛如银装素裹般,颇有些纯洁之气息。
分派好狩猎的人手后,黄常佟领着郭嘉来到一处半山腰的石坡处,望着眼前的美景,呼吸着纯净的空气。
黄常佟伸展双臂、闭上双目感受着古时大自然的馈赠,许久过后口中高唱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之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呃……”
郭嘉原本一脸陶醉的听着,可突然黄常佟突然卡带了,连忙追问道:“先生文采不俗,这首词慷慨激昂不知何人所作,嘉从未听过。可为何突然停住?唐宗后面是什么?……”
面对一脸崇拜和好奇的郭嘉,黄常佟只能厚着脸皮将这首伟人的诗歌,应承到他名下,心中一直‘惭愧……惭愧’对后世的伟人致歉。
至于后面的不是他忘记了,而是唐宗宋祖等还没出现,如果说出来肯定要被眼前,这个问题宝宝郭嘉烦死。
“这首词不过看着此山此景随口瞎念的,至于后面是什么,以后想到在念给汝听吧”
黄常佟说完,双手背于身后不等郭嘉搭话继续道:“刘汉无能,先有窦氏擅权、外戚藐视皇威,导致朝政更替频繁,其后又宠信宦官,霍乱朝政。另有何氏兄妹效仿窦氏,何进不过市井屠夫,有何才能身居高位?要不是其妹得宠,安能有今日之成就。十常侍之害更胜从前,迷惑天子,横征暴敛、卖官鬻爵、结党营私。如今外戚何进与宦官张让等争权夺利。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奉孝所鄙夷的黄巾军众人不是被逼的无路可退,才效仿古人陈胜、吴广为求生路揭竿而起。”
回头见郭嘉有所深思,黄常佟清咳一声侃侃而谈道:“如今刘汉江山无力讨伐,令各州县自行募兵守土,豪强并起尾大不掉,汉庭已无驾驭之能,不过吾敢断言,不出几年汉灵帝刘宏必命不久矣,到那时必有外臣入朝,左右朝政。哎…此为后话,日后再说。不过奉孝今日决意离我而去,几年后不过也只能随波逐流,费尽心机为那些道貌岸然的地方诸侯谋划,为他们个人野心荒废青春罢了。如今乱世既成,吾辈若有些许能耐,何不利用人生这短短数十年,成就一番不朽之功业。就算中途夭折,吾坚信必定会有后来人横扫宇内,平定乱世。”
此时的郭嘉内心越来越震惊,望着眼前的身影,不知何时有种错觉眼前男子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伟岸非凡。
心中思虑一番后,俯身下拜道:“嘉虽年幼,自负有些许智谋。如蒙夫子不弃,愿用尽残生誓死追随夫子左右,如有二心……”
望着一脸真诚的郭嘉,幼稚的脸庞上露出无比坚毅的神情。
黄常佟急忙俯身相扶,两人四目相对惺惺相惜,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望着郭嘉单薄的身躯正在风雪中瑟瑟发抖,黄常佟连忙取下披风包在郭嘉身上。
二人谈天说地行走在林间,碰到狩猎归来的众人,一起欢声笑语的返回营寨。
营地中的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大碗酒、大块肉、欢歌笑语声此起彼伏,数天行军的疲劳,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中得到充分的放松。
翌日,黎明前。
“呃……”一个还未发出任何声响的黄巾军暗哨被一个隐藏暗处的身影割破了喉咙。
数个黑影快速穿行,接近各自目标,以同样的方式解决,随时可能预警的岗哨。
其中一个黑影确认安全后,对着不远处的树林里挥舞着手臂,而后继续潜行。
在黑影消失后不久,那片树林陆续走出了数千人马。
所有黑影解决掉黄常佟驻扎营地外的所有岗哨后,数千人马乘着夜色的掩护,不动声色的来到,营寨的栅栏外潜伏下来。
黎明时分,天空微微露白。营寨内的众人由于近几日连续行军作战,碰巧昨夜又酒足饭饱,原本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人人都熟睡在各自的梦乡中,毫无知觉危险已经来到身边。
多年的杀手生涯,让黄常佟对于危险的气息,感触别他人要高些,睡觉喜欢侧卧,耳朵时刻贴在榻几上,保证睡时能够听见附近的动静。
正在熟睡中黄常佟,突然感觉不远的地方,有杂乱的马蹄声和人的脚步声,连忙警觉的爬起身拔出短刀朝着账外走去。
刚出帐门一只利箭呼啸而来,黄常佟本能的侧过身子,虽然躲过飞来的利箭,可箭尖还是在他的左脸颊上留下一条血痕。
黄常佟大声呼喊道:“敌军袭营快给老子起来迎战...“
话音未落,一阵火箭已经从天而降将帐篷一一点燃。
不时便有人衣衫不整的人从着火的营帐中跑出,有的人才刚露出身躯,便被乱箭射中倒地。
一时间大营内喊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人人只顾逃命,根本没人听从黄常佟的指挥。
营地中五十几名,从广宗跟随的亲卫,骑着战马举起圆盾,赶到大帐外护卫。
黄常佟命那些亲卫到大帐后门等候,安排妥当后连忙返回大帐内。
扛起宿酒未醒的郭嘉,拿起斜靠一角的长枪,割破大帐后面的围布。
刚钻出缺口,已经有亲卫牵来战马,黄常佟将肩上的郭嘉,扔在马鞍上,他在翻身上马。
“驾……”领着众人冲出大营朝山坡疾驰而去,黄常佟一行人来到山坡密林处。
黄常佟下马,驻足望着山下,数千汉军冲进大营,不管是否跪地请降,还是手举兵器,反抗的黄巾士卒,全部被如狼似虎的汉军砍杀。
一时间大营内火光冲天,哀嚎遍野,黄常佟抹去脸上的血痕,毅然决然的领着五十余人从山侧逃去。
黄常佟一行五十余人,为了躲避追捕。一路风餐露宿、昼伏夜出专挑小路而行。
几日后众人渡过洧水河后,饥寒交迫的来到,一个名叫林乡亭的地方。
众人抵达乡中集市,采购路途所需。黄常佟则牵着马匹与郭嘉并排而行。
郭嘉出门游历时曾到过此地,便充当向导为黄常佟介绍起来。
等出去采购归来的亲卫们在约定地会合后,郭嘉便引着众人来到一处院落外。
郭嘉也不多说自行上前敲门,许久后,“吱呀”大门打开,一个家丁探出头来,一眼便瞧见郭嘉。
一阵寒暄后,连忙将众人引进院内。
郭嘉边走边对黄常佟解释道:“这户人家的主人李太公,是林乡亭的亭长,与我家祖父交好。嘉经常随祖父与父亲来此做客,我等连日逃亡,人困马乏,正好到此间修整日余,再作安排。”
黄常佟点头表示支持,不一会主人家,李太公的儿子李介,从里间出来迎接,双方寒暄片刻。
李介安排众人先去休息,等安顿好黄常佟一行后,又让下人杀鸡宰羊招待贵客。
晚宴上,出门处理亭内事物的李太公归来,郭嘉连忙引荐黄常佟与其认识,众人客套一番,分主客坐好。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李太公当问及郭嘉来意时。
郭嘉只能以随友人外出游历途径此地等搪塞过去。
黄常佟正吃着食物时,发现那个李太公,正眯眼打量着他。
于是借着举杯饮酒的空隙,观察到李太公眼神中带着惊恐、迟疑、犹豫等复杂的神色。
见黄常佟也正偷瞄自己,李太公作势拂袖遮面,干咳几声掩饰过去。这样反倒让黄常佟更加疑惑其惊恐的缘由?
酒席散去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郭嘉不胜酒力回屋倒头就睡,黄常佟坐在榻几上百思不得其解,为了预防万一偷偷溜出房间,爬上屋顶朝着主人家休息的东厢房而去。
等到达东厢房顶后,轻轻揭开瓦片,就看见李太公和李介正在争执,黄常佟附耳偷听。
“父亲大人,当真确定那厮便是公文上的黄巾军贼首黄天吗?”李介惊讶的询问道;
“为父观察良久,那人的面相和缉捕文书中的画像非常相似,虽然此人左脸处有条伤疤,但为父确定就是那厮。要不孩儿这就前往新郑,向陈都尉请兵捉拿,为父在家中拖延那厮?”李太公道;
“万万不可如此。若引官兵来此,被那厮提前知晓,恐吾等将有灭顶之灾。何况奉孝与那厮相交甚密,如果官兵到来,连其也当同伙杀了,父亲大人如何向郭公交代。还是听孩儿的,等过两日贼匪离去后,强行留住奉孝。再派人骑快马前往郡府,请陈都尉带兵剿灭,方为上策。”李介道;
黄常佟这时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被通缉了,心中咒骂发布通缉之人。
过了片刻,李介离开其父的卧房后,黄常佟放好瓦片轻轻的返回住所。
一路上黄常佟心中无比惆怅,后世被人设计伏杀。来到前世,如果还是不明不白的死去,那么老天真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