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里城。郭嘉等原想将昏迷不醒的黄常佟运回魏郡,寻访名医救治。可是行进到羑里城时,天降暴雨,接连下了三日。郭嘉命众人将黄常佟安置在一处大殿中休养,一身落魄的典韦在几名亲卫的护卫下匆匆赶来。
郭嘉见典韦安然无恙的归来,急忙上前询问,典韦回答道:“多谢郭司马关心,某被河水冲到下游一处浅滩处,刚好抓住河中的一块石头。之后慢慢爬上岸边,正巧与亲卫们相遇,听闻主公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特先行探望。之后亲率本部前往黑山大营,定要亲手砍下张燕首级。”
郭嘉领典韦来到黄常佟的床榻边,蔡琰一脸担忧的守在身侧,典韦单膝跪下道:“某无能未能及时赶至,累主公至今昏迷不醒,某真的后悔当日未相随主公身边。”
郭嘉伸手拍了拍典韦的肩膀,望着这个素来坚强的硬汉,此时尽然泪流满面自责不以。蔡琰受典韦影响也抽泣起来。
刘坚此时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心忧昏迷不醒的黄常佟,又可怜妹妹刘脩的遭遇。当日刘坚从洞中出来后,着急的找寻着刘脩,在断崖处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婢女,询问下才得知刘脩为保贞洁跳崖身亡,刘坚猛的听到后,痛哭昏厥倒地。等到醒来时,已经在返程的马车内。
赵云与臧霸领兵一万五千余围攻黑山大营,张燕固守不出,黑山大营建在陡峭的山坡上,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臧霸与赵云接连三日猛攻都无法攻破城池,冀州士卒原本高昂的气势慢慢被消磨光,赵云对臧霸道:“如今军中气势不如往昔,继续强攻无法奏效,不如先行围困,别图它计。”
臧霸点头表示支持,赵云于是与臧霸分兵两处堵住黑山大营的进山出入口。
张燕坐在主位上,大厅中有一人正在被鞭挞,见那人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张燕喝着闷酒挥了挥手道:“都是你这贼厮,劝本帅率军前往偷袭黄天,该死,你看看今日本帅被困在这大营中,都是拜你这厮所赐,继续打,往死里打。”
张燕继续喝着闷酒,那人趴在大厅中刚开始还能开口求饶,之后就渐渐没了声响。张燕见那人昏厥,令人泼冰凉的山泉水,那人悠悠醒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嚎继续从大厅中传出,大厅外陶升正准备进入,听见里面的惨嚎声与张燕大声的怒骂声,陶升原本就与杨凤交好,两人私下多有沟通,二人皆不赞成兴兵与冀州黄常佟对抗。现在杨凤投靠冀州,而他也在密谋与大营中的几名黑山军将领一同诛杀张燕,投靠冀州。
陶升在外间思考片刻后,转身进入大厅,对着张燕拱手道:“燕帅,如今冀州势大,我军新败不能与敌,何不前往附近几个首领处求援。”
“那些贼厮要来救援早就来了,恐怕现在正在筹谋是否要投靠冀州。”张燕不屑道;
“那是因为燕帅被围困无法派可信之人出营向附近营寨首领传达将令,不知燕帅可愿相信某?若相信某愿为燕帅特使前往各处整顿兵马来战冀州贼寇。”陶升亲自请缨道;
张燕醉眼朦胧的望着陶升,一脸狐疑样,陶升心中有虚不敢与其对视。张燕对着陶升道:“既然你能替本帅前往各个营寨求援,那就早去早回,若不回来,哼哼…等着为你的家眷收尸吧。”
陶升暗怒,但还是对着张燕行礼后退出大厅,回到家中交代些事情后,乘着夜色从大营的门楼处利用绳索溜出。先是朝北边潜行,而后又转而东去朝赵云的大营中快速前进,不一会便被暗哨发现,陶升道明来意后,暗哨半信半疑的将其压往赵云的主帐处。
赵云盯着杨凤送来的地形图仔细观察,这时亲卫前来禀报,言大营外侧抓到一名细作,要求见他。赵云连忙端坐主位,不一会陶升被绑着押进主帐。
赵云望着来人质问道:“如今黑山大营已经被围,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今日张燕派汝来做甚?”
“某乃黑山军将领陶升,因与杨凤有约前来将军处谋划攻破大营之事,将军可否先替某松绑?”陶升道;
“汝便是陶升,吾曾听杨凤说起过,若你来投必然有所行动,来人松绑。”赵云连忙起身道;
几名亲卫上前为陶升松绑,赵云请陶升坐下后,命随从准备食物招待,陶升拱手对赵云道:“如今黑山军众将领意见不合,张燕有所担心,几日来斩首数名有意投诚之人。某如今逃出前来商谈,张燕竟然以某之家人性命要挟。哎…”陶升感叹道;
赵云宽声安慰,陶升继续道:“冀州军围困大营已有十日,黑山士卒毫无战心,要不是张燕拿众人家眷要挟恐大营早就被破,某与几名首领相谈后,愿意为内应偷偷打开寨门放冀州军入营,不过毕竟黑山军曾袭击过黄府君,到时还请将军多为兄弟们说项。”
“吾主乃明理之人,定会理解你等被迫无奈之举。既然你今日向张燕请命是为求援,若空手而归恐张燕生疑,不如这样……”赵云轻声道;
陶升听着赵云的计策连连点头,嘴角带笑,猛的拍了下大腿连声叫“妙”,之后二人对此计策反复推敲后,终于决定下来。赵云送陶升到偏帐休息,赵云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忧心黄常佟的情况。
黄常佟十日未醒,期间高烧不退,徐晃前天就押送辎重等进入羑里城。刚到此处连忙将沿途的医者请来为黄常佟治疗,那些医者看过后,都纷纷摇头表示救不了,只能用些草药为其退烧。
此时黄常佟只能靠刘坚与蔡琰等喂些米汤维持生命,众女天天暗自神伤流泪。
翌日清晨,一声惊叫从黄常佟的房中传来,众人连忙前往查探,只见刘坚趴伏在黄常佟身上痛哭流泪,郭嘉赶到黄常佟床榻侧,颤抖的手慢慢伸到黄常佟的鼻孔处,黄常佟此时气若游丝,郭嘉脸色大变。双膝跪地昂天长啸,泪流满面。
蔡琰望着房中众人的神情后,手中的药碗“哐当”脱手落地。
这时徐晃领着两人快步走进房中,两人身着粗布短衣,一人走到床榻边,示意众人不要出声,只见那人先为黄常佟把脉,而后耳朵贴俯在黄常佟的左胸上听了一阵,起身将另一人肩上的药箱取下,拿出银针返回床榻,对着黄常佟多个穴位扎针,等了一会后,又换了几个穴位。郭嘉见等了许久,黄常佟还是没有一丝反应,连忙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腕道:“尔等何意,吾主如今回天乏术,你这贼人难道还要羞辱其?”
那人也不搭话,用力将郭嘉的手甩开,反身继续施针。郭嘉还要上前被徐晃拦住,郭嘉怒目而视那人的背影。反复几次紧急施针后,那人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后。朝着黄常佟人中处深深的扎入银针,等深度到位后慢慢的用手指搓动着。不一会黄常佟突然头向后仰大吸一口气,接着口中吐出黑血。呼吸渐渐平缓,房中众人见黄常佟有了生气,人人脸带笑容纷纷向那人道谢。
那人摆摆手后说道:“在下从冀州一路行医,眼中所见冀州百姓安居乐业全赖府君之功,刚巧行至魏郡听闻府君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连忙领着徒弟一路寻找府君下落,刚到此处便见这位将军四处求医,道明身份后。急忙随这位将军前来救治。”
郭嘉躬身下拜道:“在下冀州司马郭嘉,刚才见吾主奄奄一息,多有冒犯还请先生见谅。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家住何方?等吾主醒来定前往酬谢。”
“在下华佗,字元化,沛国谯县人。在下四处行医居无定所,见府君仁义前来救治。”华佗道;
“尽然是神医到来,恕我等眼拙。不知吾主何时能醒?”郭嘉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