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阴县,荡水河畔断崖处。刘脩跳下山崖后,那些女婢痛哭失声,不时有人挣脱魔爪,追随着刘脩一跃而跳。一个、两个、三个……,接连八个婢女跳下山崖,黑山军士卒担心这些剩下的美婢也跳崖,连忙将那些美婢扛在肩膀上,朝山下大队走去。
荡水河水渐渐平缓,黄常佟此时已经精疲力尽,每次稍有松懈遇险都被身旁的亲卫用武器或用身体挡住,虽然如此,黄常佟的周身还是被刀枪留下几个伤口,黄常佟见于毒又有万余援军到来,边战边退,退到尸体后的河岸边,绝望的望着于毒士卒渐渐靠近的身影,眼睛被汗血遮住了眼睛,用手抹过眼部,可是手臂的伤口正在向下渗血就到手掌、手背。血液渐渐凝固可是黄常佟用手擦拭着眼睛时,眼睛更加模糊。身旁只身下十余名亲卫,众人见黄常佟神情恍惚,身体前后摇摆,要不是钢枪柱地恐怕他已经倒下。
黄常佟感觉天昏地暗,脑中晕眩无比,眼前不时闪现多人的身影,张梁让他坚持,刘坚让他坚持……突然想起刘坚等还在山上被人追击,黄常佟大吼一声,下弯的身躯慢慢站起,手上使不上力气,抓不住枪杆,虽努力站住失去知觉的双腿,可是脚下失去重心向后倒去,头部刚好仰躺在水面,晕厥过去。于毒领着千余人踏过满地的尸体朝黄常佟这冲杀过来,见黄常佟倒地后黑山军更是士气如虹,加快冲刺的速度,每人都想夺得头功。这时于毒身后突然混乱起来,杨凤领着数千人冲击于毒的后阵,于毒也无暇理会杨凤的叛变,望着近在咫尺的黄常佟,于毒发狠呵斥众人迅速夺下昏厥倒地的黄常佟,十余名亲卫挡在黄常佟身前,可还是寡不敌众,久战疲乏,但是亲卫们在倒下的那一刻,努力倒在黄常佟的身上。
于毒斩杀最后一名亲卫时,黄常佟身上堆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于毒连忙命士卒快点搬开,可是有的尸体在死时紧紧拽住另一人的身体部位,于毒的士卒努力掰开,有时实在无法,只能拿出匕首撬开,用短刀砍断。
典韦领精骑万余策马驰援,身后审配领五万步卒紧随其后。典韦赶至荡水东岸时,见郭嘉、赵云等正在焦急的等待洪水退去,而河对岸黄常佟身边亲卫越来越少,典韦一把拽起赵云,猛的给他一拳后,怒目相瞪,赵云懊恼不已,也不反手反驳。典韦冷哼一声,见河水已经开始平缓,典韦等不下去,单枪匹马涉水过河,赵云也连忙上马跟随。虽不时有马蹄打滑连人带马被河水冲走,可是众人仍然奋不顾身加紧渡河。
典韦见于毒的士卒正搬开黄常佟身上的尸体,于毒见河中有冀州士卒正在抢渡荡水,后面又有杨凤的叛军正在努力突破防线,于毒推开众人,亲自提刀将黄常佟身上的尸体大砍大垛,而后将松散尸体的碎块向两边快速拨开,等见到黄常佟的上半身时,拔出插在地上的战刀,战刀高举在手朝黄常佟脖项处砍去,典韦取出短戟,稍作瞄准用力前扔,短戟在空中快速旋转。
“啪,扑哧!呃…”于毒不敢相信的望着手中的战刀,被二十余斤的短戟打飞后,短戟砸开战刀后,一支利箭直穿于毒胸口,于毒身体被利箭的冲势向后倒去,在昏迷之前于毒大叫一声“砍死他”,之后昏迷过去。百余名黑山军士卒,抢上前去用手中的战刀、长枪等,或砍、或刺,站着黄常佟冲去。河面上数百枝弩箭平行飞驰呼啸而至,数十人中箭倒地,余众不敢上前连忙抬起于毒从侧边仓惶逃散。
典韦因为站立起身,投掷短戟用力过猛,坐骑前蹄被水流的冲击失去重心,马身倒在河面上,带着典韦向下游流去。赵云心急黄常佟安危见典韦奋力投掷短戟时,满弓搭箭射出利箭,利箭紧随短戟身后,所以在短戟砸落于毒战刀时,利箭刚好射中于毒中路大开的胸口。
赵云率众抢上河岸,众人慌忙下马将黄常佟身上的尸体快速搬开,而后急招医者速来医治。
杨凤率部突破于毒防线,正好与赵云部一前一后到达,赵云翻身上马准备与杨凤对仗,杨凤连忙打马上前对着赵云拱手道:“在下黑山校尉杨凤,听闻张燕准备在荡水河伏击黄府君,特率部前来救援。诸位切莫误会。”
赵云见差点同室操戈连忙拱手道:“某乃冀州奋军将军赵云,在下替吾主多谢杨校尉援手相助。”
“不知府君现在情况如何?对了,我与路途中看见有数十名女眷被张燕部众劫持,在下虽尽力救回,但还是有所遗漏,赵将军不妨分派军士前往那侧山林中搜寻。”杨凤提醒道;
赵云心中一惊,看到杨凤救回的女眷中没有刘坚等人,连忙下令千余名军士上山搜寻,百余名军士前往下游寻找典韦等。
赵云与杨凤一道涉水渡河将黄常佟运往对岸,臧霸虽赶往上游,还是差了一步,让黑山军成功决堤放水,经过一场恶战后,尽歼敌军。连忙带着剩余的五百余骑赶回下游。
赵云等刚护送黄常佟过河后,郭嘉急忙上前察看伤情,审配万余援兵与臧霸的五百精骑也正巧赶到,众人一拥而上围住黄常佟,虽然医者已经及时处理伤口,稍作包扎。可是黄常佟迟迟未醒,赵云懊恼低垂着头,臧霸自责的将拳头捶地。这时对岸传来震天动地马蹄声、脚步声、喊叫声,杨凤对众人道:“恐怕张燕亲自率两万精兵赶来支援于毒”
臧霸怒目圆瞪,大喝一声道:“呔,吾主如今生死不明,长公主还在河对岸躲藏,尔等可愿虽俺渡河击杀贼人张燕,为主公雪耻乎?”
“愿随将军同往。”众人大声回应道;
臧霸一马当先,率众抢渡荡水。赵云也愤慨的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万余冀州精兵你争我抢,渡过已经平缓的荡水而去。臧霸不等众人列阵横冲直撞杀向张燕军。
张燕原本计划令千余士卒上游决堤放水,堵住黄常佟前进的道路,而后于毒领数倍于敌的士卒活捉或击杀黄常佟。不想等了许久,就见于毒残部抬着重伤昏迷的于毒退回中军,张燕鄙夷的望着不省人事的于毒,心中暗骂其无能的同时,也感慨冀州军的强悍。听闻杨凤叛变与冀州三万援军在荡水河东岸合兵一处,张燕正想退兵返回黑山固守。这时上山追击女眷的部众,抓了几十名女子归来,张燕威吓其中一人后,得知黄常佟的妻妾等躲藏在山上的一处洞穴中,为了让有和黄常佟谈判的筹码,于是亲提大军抢占荡水西岸抓捕刘坚等,张燕部还未抵达河岸边,就碰见冀州军士卒发疯似的抢渡荡水而来。
臧霸此时双目喷火,怒气冲天。手中大刀左劈右砍如杀神降临般,赵云手中百炼钢枪,左突右刺如入无人之境。二人满腔怒气对着黑山军士卒的生命尽情的发泄,冀州军士卒在两名大将的带领下也气势汹汹尽情屠戮黑山军,张燕望着身边快速后退的士卒,无论其如何喝令,如何制止都无法唬住四处逃散的士卒,臧霸瞧见张燕的身影后,大喝一声道:“贼子张燕莫逃,冀州臧霸在此。”
张燕听到声音大惊失色,不一会臧霸冲过人群来到张燕身前,臧霸高举大刀猛劈下去,张燕大斧顶住臧霸的大刀,气力不及臧霸被打落马下,臧霸正要上前被张燕亲卫举起长枪桶伤战马滚落在地,臧霸拔出腰刀横扫一刀,砍断数把长枪的枪尖,向前顺势一滚划开一人的肚子,起身挥刀猛砍,砍在三人的胸口。张燕惧怕臧霸勇猛,慌忙让亲卫顶住,他则慌不择路混迹在溃散的人群中逃去。
臧霸与赵云挥军掩杀,一路杀至黑山脚下。杨凤、郭嘉率部,让救回的婢女带路前往刘坚藏身的洞穴处,刘坚与蔡琰在洞中听见外边震天的喊杀声与哀嚎声,吓得刘坚与蔡琰相拥互相安慰,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女害怕贼人去而复返都捂住嘴巴,不敢出声。这时洞口外的杂草被人打开,洞内传来众女的惊呼尖叫声,靠近洞口的众女,害怕的朝里边靠去。
外边传来几声“找到了,找到了……”
不一会郭嘉与杨凤赶到洞外,郭嘉上前道:“长公主何在?长公主何在……”
刘坚与蔡琰听到郭嘉的声音后,刘坚对着众人道:“援军已至,众人可放心出去。”
众女喜出望外纷纷爬出洞穴,刘坚与蔡琰走出洞口后,对着郭嘉与陌生的杨凤道谢。
“哎呀,脩你在哪里?脩…”刘坚突然大叫一声,四处找寻刘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