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黄常佟一路跟随何进边走边行,从朱雀门进入,有些地方又不好问别人,只能一路跟随,一路经司马门、端门、却非门、却非殿,朝臣纷纷步入却非殿中,黄常佟才发现到地方了。东汉的宫殿总体来说很是很大的,但是比起后世的紫禁城就少了过多的喧杂,毕竟人是越来越进步的。
黄常佟从辰时入宫,一直到巳时还没有见到灵帝的身影,何进不知跑到哪去了,正在四处张望的时候。
这时一个侍者走到黄常佟身侧示意黄常佟跟随他走,黄常佟一头雾水的尾随身后,转到一条有屋顶的复道前,复道有三条路,黄常佟不知不觉走到中间那条道上,被两名卫士持铜钺阻拦,黄常佟不小心撞上去,见被人交叉铜钺挡住去路,有些不明所以,那名侍者连忙上前忍着偷笑拉拽黄常佟衣袖道:“府君,此复道连接南北两宫,中间的是天子走,东侧是大臣走,西侧是宫人与平民走的,府君可走那条道,请。”
黄常佟此时有种感觉,他像乡巴佬进城一样。这条复道确实宏伟,因为皇宫建在山岗上所以从复道向远处望去,景色的确不同凡响。两厢的甲士每隔十步一对,感觉非常威严。
走了许久往另一边的使者望去,那家伙怎么老是低头走路,难道这么好的美景他是见怪不怪?黄常佟身高体长,衣着光鲜,虽面容不是很俊秀,可是那张威严中带着刚毅的脸庞,还是让出入的宫女纷纷驻足品头论足的,黄常佟不时报以微笑,引得那些女眷,有的抛媚眼,有的羞怯的红着脸低垂着头。
黄常佟看偶然看见一个长相秀美的宫女从边上走去不由回身去望,边看边慢慢朝后退去。
“哎呦…”紧接着黄常佟感觉背后被人撞了一下,一声娇呼后,感觉一个女子被弹飞向后倒去,黄常佟右脚大步后侧弓起,右手向外边划出个半圆,划到那名女子的肩部,迅速向上收拢,将那名女子仰躺在离地四十厘米的地方,低头望着手中的女子,此情此景让身旁的诸人都看傻了眼,女子一脸惊讶的表情,眼神迷离死死盯着黄常佟的刚毅的脸部,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大胆,公主千金之躯,外臣怎敢在宫内如此轻浮,还不快放开。”一名老宫女在边上怒斥道;
“你说的,放开就放开。”黄常佟说完突然撒手,女子还没恍过劲来,无情的摔倒在地,黄常佟直立起身后,几名宫女连忙惊呼上前相扶摔倒在地的女子。
穿着华丽的女子被扶起后,对着黄常佟幽怨的撇了一眼,突然转身抽了那个老宫女一巴掌,怒瞪着她,那老宫女吓得急忙下跪求饶,黄常佟原本对这个身着华贵衣裳,长相惊艳的女子有些许好感,但见识过她娇蛮霸道,出手狠毒后,连忙躬身施礼,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不理会身后美女的呼唤,走着走着并没有发现已经停在复道西侧半道的侍者。
这时黄常佟眼光突然向前定住,身前走过一个举止优雅,雍容华贵,身着素色华服的女子,再与黄常佟擦身而过,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微笑点头。
黄常佟心中突然有些波动,不由回头望着正在复道与那个摔倒在地女子聊天说笑,望着眼前的两女。心中不由将她们一起比较,两女面相有些相似,前者面容惊艳,青春靓丽。后者虽与前者年龄相仿,但多出一丝的妩媚动人,仪态端庄……
不想刘坚正和刘脩谈话,刘脩一直盯着北宫的方向,刘坚转头望去正好和正在看她的黄常佟四目隔空相对,黄常佟火热的眼神直穿刘坚冰封的内心,连忙回头脸红心跳脑中胡思乱想,许久无法平复,这种久违的感觉,她似乎已经沉淀在内心许久了。
刘脩觉得姐姐有些奇怪,出言相问,刘坚只能故作镇定的拉着刘脩朝南宫方向而去。
黄常佟不知不觉走下复道,来到北宫的朱雀门,那名侍者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原本以为那个侍者不爱话语,突然对着黄常佟道:“小人奉大将军之命,领府君先到复道看看洛阳的风光,然后再带府君前往德阳殿面见天子。”那名侍者故意停顿之后,继续道:“刚才府君撞倒的那个,便是先帝的小女儿,阳翟长长公主刘脩,这位公主殿下素来我行我素,在宫中蛮横无理。天子几次要为公主殿下择婿,都被公主殿下暗地里使坏吓跑。现在天子见到她都要头疼三分。”
“那…那一个呢?”黄常佟连忙询问道;
“哪个?哦…那位也是先帝之女,颖阴长公主刘坚,这位公主殿下对人和善,只不过命运多舛夫君早亡,天子非常疼爱她,多次为其择婿,可公主殿下一定坚持要为夫君守孝三年,现在守孝期满才入宫来拜见天子。”
黄常佟嘴中念叨着“刘坚…刘坚。”一直寻找着刘坚消失的背影,无果后只能收拾心情来到德阳殿前,眼前的宫殿比起南宫的宫殿更是雄伟,听着打开话夹的侍者介绍道”:“府君,此殿命为德阳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纳万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美女图形。”
何进早早便等在台阶上,见到黄常佟后连忙上前道:“天子还未到来,常佟可随老夫走走吗?”
听见何进称呼他的表字,以及不以本官自称,黄常佟觉得何进是有意拉进二人之间距离才放下身段。
“大将军所请,下官怎敢不从?大将军请。”黄常佟有意保持距离道;
何进也不在意,朝着边上的走道慢慢向前,黄常佟尾随其后。何进突然停住脚步双手扶撑在大理石的护栏上,突然开口道:“天子龙体每况日下,现今十常侍霍乱朝政,与董太后教唆天子废长立幼,太子刘辩为吾妹,何皇后所生为嫡长子,但是天子偏偏钟意二皇子刘协,刘协为王美人所生,为庶出。现今朝臣多次规谏天子切莫废长立幼,破坏祖宗的规矩。所以天子只能作罢,但老夫甚为担心,天子驾崩后,董太后与张让等內侍篡改遗诏,立刘协为帝。唉…”何进感慨后继续道:“常佟,手握数十万雄兵,雄霸冀州。不知到那时可否站在老夫这边力扶太子上位?又或者帮助张让那些阉宦?”
“吾乃大汉臣民,自然不愿与阉宦联手,吾知大将军有意拥护皇子辩荣登大宝,然后率甲士入宫诛杀十常侍张让等全部內侍,然后重新为新帝挑选新的內侍入宫,不知然否?”
何进吃惊的望着黄常佟,眼前的男子竟然能洞悉他心中所想,别人只知道他想杀十常侍,并不知道他是想重新肃清宫中所有人,重新为新帝安排合适的人选,何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