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斑斓
青宁的灵那时正在上空着急,忽察觉有目光正凝望这边天际,于是她穿过阴霾,来到亮丽的西北山上空。白衣飞客身负双翼藏在白云上头,青宁忙赶了上去,白衣飞客也不等青宁说话,就往栖山这边来了。到了山上往脚底看,阴毒湿重之气漫山遍野,如同黑夜,暗地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打打闹闹的,有一个大魔怪却看得清楚。
飞客说,“我只会救人,我也可以教人怎么逃,可我不会打打杀杀。”
青宁说,“那你是要把底下的人一个背出来么?”
飞客说,“我到了底下,也不定还飞得动,试试看我能不能找一片光来。”
青宁想,这个时候自己的身子就不要留在屋里了,赶紧来参战是正经,魂灵回身,当即就站起,开了窗就往屋外跑。
梦马的车也在这时开到了姚宅后院,才下车来,看到青宁站在空中,吓了一跳,他的白日记忆可都是寻常生活,没见过这样子的。
青宁想着梦马也是身怀绝技的,也知道他是来这找少熊,就跳下地来说,“快走,我带你去。”
梦马拉开车门又要进去,青宁将车门按住说,“车哪里有你快,把你潜质发挥出来不好么,看我都能上天了呢。”
拽住了梦马的手腕,就带着他一起奋力跑开,不几步就飞升起来,就在树冠屋宇上踏足奔行,专走直线,真的是绕来绕去的汽车没法比的。
子皓从院里追出来,看到梦马刚停下的小汽车,就要进去,给项老头过来拉住了说,“女孩子外头战斗,男人反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梦马跑在树顶,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本领,自以为神了。
不一会就到山腰,好多车辆和人都拦在了外头,里头风起云涌,这边倒仍旧风和日丽。人们都议论,真的那是可燃气体么,要起火了么。人们也就不怪那些值勤的人了,只怕这里还不够远,起了森林大火还是逃不及。
青宁带着梦马一头扎进了漩涡内,从树顶滑落,一直跑到了草地边,就听到了不远处的格斗声,要看却不太真切。
青宁问,“你打过架么?”
梦马说,“我也是从小念书长大的,好好的打架干什么。”
青宁说,“跟我一样,我也才打过一两回。教你一个不败秘诀,就是要跑的快,人家打来了我们要跑,我们去打人家,打着了要跑,打不着也要跑。”
模糊看到一个丑恶巨兽,十分脏,其臭也早就闻到了,青宁当是梦马害怕,就让他且站住,她当先跑了进去,对少熊说,“我把你帮手带来了。”
少熊回头,果然梦马的身影在外边,忙问,“你就这么带来的?给他喝酒了么?”就想着,梦马不喝点酒战斗力为零不是很危险么,不然还是送他回去吧,不然还是灌点酒他喝,叫他把翅膀长出来。
这时,黑色锥顶上闪出一个光点,起先没人注意,再而又现出一个亮斑。又一会,亮孔大开,斑斓光倾泻而下,异常美丽。
小柱知道此景必将与己有利,忙喊,“对面的将士,先别打了,难得一见世间奇观,就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好不好啊,不要因为无谓打斗辜负了它!”
那些鬣兽本就羡慕人世美丽,忽见无端生出彩色光芒,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幸晒得晒不得,已躲回到沐魔煞的身上去了,只留个脑袋,万一阳光暴烈,还是要藏起来的。是以一时都歇了手,仰看上方。
斑斓光就把这片天地照亮了。就见沐魔的鬣毛早被打的疏残,满身上下到处爬满了鬣兽脑袋,堪称百头魔鬣,凶恶的有,诡异的有,呆愣的也有,强悍的有,娘炮的也有。看少熊和假丹尼两个,身上到处是撕咬抓挠之伤。
魔鬣那边看看天,看看对面几个人,纷纷说,“刚才胡乱一气的打,我还吃了几鞭子几巴掌,我还说一定是我们这边输了,没想到他们更惨呢。”
有的说,“我们这么多人,他们才几个,原该我们胜才正常嘛。”
另一个立刻骂说,“你要本事,你就一个人去嘛。”
那个说,“这么大火气哎,我意思是要谦虚一点嘛。”
那斑斓光飞绕挥洒,渐渐就把这片阴暗天地注满了,那光来到了树林与草地边界,就把梦马照亮。梦马猛一恍惚,身子就像打了个寒噤一样,他的后背就酥痒起来。他正想这是怎么了,谁在挠我,就听噗哧一声,衬衫给刺破了,一对颇有点份量的东西就悬在了脊背上。
梦马吃了一惊,莫不又长出一双手臂来,那多怪异,扭头一看,一个银白色羽翅已高出他头,又看另一边,羽翅高耸入空。梦马大喜,梦想真的照进现实了,他可不是做梦都想长对翅膀。
其实并不奇怪,梦马本就来自异宇,这会儿给异宇的斑斓光一照,他的天性就给照示了出来。
百米外几个人以及众兽,都看到了,少熊还见梦马穿着他自己的白衫灰裤,自然是从稷楚家里出来的,老远就喊,“你来干什么?是来搭救我的么?你怎么不早来,我都快给这些妖怪咬死了!”
梦马脚尖一点两个翅膀一抖就上到高空,身躯修长高大却轻捷的像个小燕子,眨眼来到他们头顶上方,翻个身落到了少熊身旁,什么都没说,就把少熊手上的飞索抓了过去。
少熊说,“这个你用不来,别打了你自己。”
梦马说,“看着怪好玩的,试一试嘛。”
少熊斜瞟着他,很嫉妒问,“你真的会打架么?”
梦马说,“哪里有机会,人人都那么爱我,都讨好我,叫我跟谁打。”
少熊说,“不要脸。”就从兵器库里拿出又一双一样的银色蛛丝软甲手套塞到了梦马手中说,“那东西流黑血,又脏又臭,很变态,刀枪不入,我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薅它的毛毛,真惭愧,可他已经把我打残了,你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