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缉捕
梁老手指众人告少熊说,“我们这里有十几个人,我们还有十几个人在外头,我们祖孙三代连着小柱总有三十一个人,我有三个徒弟,他门又各收了七八个徒弟。我这辈就我一个了,但我有过几个师兄弟,只是他们现在都不抓鬼了,法衣法器法力都还了回来,但意念他们是还不回来的,要有鬼魂出没他们还是头一个就发觉了。
“前些天,我一个澳州的师兄秘信告诉我,近来好似有罗煞鬼在澳洲天空出没,耳边一夜数次听到罗煞琴声,还有罗煞语呼唤,有时还很是激烈高亢,只怕又是煞鬼在寻友、会集、生事。其实何止是澳州,但凡受过煞国侵犯凌辱的国家,比如我们遮摩罗洲,再有天孙国、瞻部洲、南洋诸岛国,都有煞鬼出动的迹像。
“早些年,罗厦国内政治也算平和,期间煞鬼蛰伏,近些年,罗厦国内极端思想抬头,十分张扬,那煞鬼也跟着猖獗起来。其实这么多年来,罗煞何尝消停过,尤其我们遮摩罗,最美丽广阔富饶,又与罗煞最近,被罗煞视为圣地,千年来哪一天不想要。
“我们即刻就从这儿抽出人手,赶赴澳洲,赶在罗煞鬼播撒余毒时将它们擒来。到了澳洲我们的人追查了好几夜,最后,在一个小镇发现它们。那个小镇在战略反攻时期也打过一次仗的,罗煞国有一个营给消灭了,它们是在那里召集亡魂。如今,那儿早又恢复成一个美丽小镇了。”
这时,梁老先生伸出手掌,轻轻向上抖了一抖,这桌面上两个鬼瓶蓦地跳起,梁老手掌侧起甩出,就见这俩鬼瓶飞了出去,随着梁老手势落在了远处一桌案上,稳稳嵌在了它原来的位置上。梁老又在桌上按一下再揉一下,少熊但觉座下一震,随之座位缓起,周围好大一片也一同升了起来,小柱则以眼问他好不好玩,再而,那上方天花对应之处也打开了。
众人连同桌座都升到了又一个明亮宽敞所在,里头日光满照,鲜花、绿植、蝴蝶都有,还有小鸟枝头飞窜清叫,俨然又一世界。
少熊正惊诧,周围又闪来一道道屏风,各个衔接连成一个椭圆界面,将他们与周围隔离,仿若一个会议室,那屏外又滑下一道纱帘,把光遮去不少,正前方屏上那最熟悉不过的澳洲夜景就现了出来。梁老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摇控器,那画面转至一个月夜停住了。
梁老先生说,“当年,煞占时期,我们国土全境都有罗煞驻军,罗煞人实施人种歧视政策,在他们制度里,罗煞人是第一优等民族,其次是西方白种,再次是瞻部诸族,我们遮摩罗人与瞻部人、朝鲜人、泰人都有些许血缘关系,却又没有瞻部人、朝鲜人之反抗精神,一点抗争意况都没有,于是更被视为最最劣等民族。
“即便我们是如此柔顺、毫无威胁,还是遭到了残酷屠杀。罗煞军视我们遮摩罗人比猪狗还不如,以为我们实在不该享有这世上最美丽富饶之土地和海洋,这观念根植于每一个罗煞心中,就算最后死了成了鬼魂,每一个罗煞鬼也都认为我们遮摩罗人是可以随意虐杀的。”
少熊推想,汪氏祖籍太康,当属瞻部族,迁来遮摩罗最早不过他上一二代,但他已视同自己为遮摩罗子民。其实,在煞占的几十年间,遮摩罗洲各部族最是融合,遮摩罗人这概念才形成,民族意识才觉醒。
就听梁老接着说,“追踪罗煞鬼之难,难在它们随时随地都能掩藏、附着于任何物体之上,随后又悄悄溜走,但当我们穿上八十年前我们的民族服装,乔扮成他们熟悉的那时代的遮摩罗人,那时是他们任意欺凌虐待的对象,他们就会克制不住,就会反过来跟踪我们,企图谋害,以满足他们的罪恶本性。”
说着,那屏中画面重又滚动起来。
其时为月夜,那绿洲中的小镇又开始了它的暗寂之旅,只剩不多微弱的路灯照示这里也有人住,其余都变作灰黑不一的巨大色块融在月光之中。那路灯照不到的窄巷内,骤然传出一声急剧猫叫,一只黑猫窜入了街道,一闪又消失在另一条暗黑的小巷中。跟着脚步声急促的响起,两个人影由窄巷匆匆跑入街道,惊慌慌喘着粗气,一路向街道最亮处奔去。
还没赶到,突然又扭身踉跄跑回。他们一边伸手抓打,似乎在与一个不见其形的东西格斗,一边仓遑奔逃,边逃边叫。不一会,来到了镇外,紧接着又跑离了公路,跑进夜色中空旷的沙漠。
到了蓝色月光下,那两个不明飞行物这才看清了,都放着吓人的绿荧光,像两只巨蝠,忽上忽下把这两个亡命的人紧追不放,扑食撕咬,各两颗白圈绿珠的眼睛怪样突兀、空洞。
两个人绝命呼喊,那两绿怪物只顾撕扯,丝毫不停歇,那两人渐渐力竭,跌倒在地,只管护住脑袋。怪物则附在了他们身上,看似在吸食他们的血液,眼珠子朝着上方异常狰狞。渐渐,那两个人就不挣扎了,一动不动。
夜色空寂,荒沙延锦,砂砾中射出些微白光,两个黑身相隔数丈委顿在地,而两个绿怪则迎风飘转,狂舞庆祝,绿白分明的眼珠在绿体上各处游走,瞬间竟变成无数只眼球,恶心至极。
就那时,那地上的两人却忽地弹起,各各噗地一声,身上各张出一支巨伞,就在上方合成一个蓝色光体,把那两个绿怪都包衷其中,绿怪则张皇乱撞。
最初蓝球被胀大,如同一个大气球,飘向上空,到了顶高处,停下了,再而它不升反降,球面向内缩,那绿怪也被挤压得越来越小,渐渐降落,离地不过数丈时,忽一下子从空坠落,陷落在沙里。
这两个人忙跑了上去,将它拾起。那光球比篮球略小,绿怪也不撞了只在其中漫游,寒光却仍不时逼人的射出。
那两人从怀内取出布袋,将那光球装了起来,又往路面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