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所见
洛兹却一笑说,“后来确实是这样,我有了一个英俊又诚实的丈夫,他留给了我一对好儿女。如今他们又有了自己的家庭,而我,又回复到了一个人的日子。”于是,很愉悦。
苍老的声音,娇媚的面容,只言片语就已说尽人生,然而是真的么?轩龙心下十分怀疑。
洛兹停下,笑问,“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想起来么?”
轩龙说,“你的故事提到了三个男人,一个其貌不扬,那肯定跟我没关系。一个是你的艳遇,是不是?还一个是你老公。如果我跟你结过婚,我一定记得,我也没结过几次婚,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是你那个午宴后的男人吧?”
洛兹轻轻一丝叹息,娇红的脸又化成了苍白面容,但心满意足的笑了,她抬手摸着头发,自嘲说,“这才是我的真实面貌,如今我已经老成这样了,可你为什么还跟四十多年前一模一样。”
就换了一个长者的眼神,那样的看着年轻人,对轩龙说,“除了我丈夫之外,你就是我回忆最多的男人,从下午到晚上,又到凌晨,从葡萄架到游泳池到客厅,还有屋顶。我说这些,你会不会笑话我,其实那天我们还说了很多话。”
轩龙这一生这千百年来也不知与多少男女人兽有过瓜葛,哪能个个都记得,实在记不起她人来了,但这场景又完全有可能属于他,有感于她的记怀,就捏住了洛兹的一只手。手比脸还难保养的,可轩龙不介意这手已不是二八年纪也不是三九年纪。
洛兹大为释怀,笑了出来说,“果然你还是尊重女人的,一个女人的一生之中,特别是一个漂亮女人的一生,怎能没有你这么一个男人。”
说着就有点狂起来,“我可不是遮摩罗人,我是一个海罗曼女人。我知道,在这里,听到我说这样的话,一定有不少丑囗逼男人认定我是个放囗荡的女人、很好上的女人。但在海罗曼,我只是个了解自己、尊重自己意愿的女人,我没那么放荡,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只是不禁锢自己而已。”
又把轩龙仔细瞧了又瞧说,“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见了你除了想跟你说这些,我还想告诉你,早点走吧,这里不安全。”
洛兹特别慎重,把轩龙看得莫名惊慌了一下,心说,我是做错什么了?又想,我来来去去还不是很轻松的,就故作轻松看着窗外。夜已深,街道宁静安好,一个骑车的人很文明缓慢超过一个步行者。
轩龙说,“这里人不是很友好的么?”
洛兹说,“可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不一样。”
洛兹拿起一只手蒙在了自己眼睛上,停了片刻,合手拂下,犹如从眼内抓取了一样东西,放在了轩龙身前桌面上。暗红洁净透亮的桌面上,旋即闪出一个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点缀着几盏灯光的夜景。正是轩龙刚才所见一幕,一个高瘦的骑车人礼貌的超越了一个步行的晚归女职员。
只是画面可没就在这儿停住,骑行者接着前行,而后转入一个小巷,步行女子也来到了小巷口,也没有停留、继续朝前。忽然,小巷窜出一个人影,来到了步行女子身后,揽住了这女子,一只手臂制住了女子的脖颈。暗中有道冷光,想必是一把尖刀。
无声只有影像,女子身子先是僵硬了一会,随即软到,就给那人拖到小巷里去了。
轩龙看一眼洛兹,洛兹面容冷静,近乎残酷,轩龙站起,一副冲出的样子。
看来轩龙对女性始终还是爱护的,洛兹略伸出了手,微笑说,“已经过去了。”
轩龙意给弄得心思不定,洛兹说,“已经过去两年了。”一声叹息,好歹透出了一点慈悲之心。
轩龙重又坐下问,“这也是你造的一个假象?是虚幻的?”
洛兹严肃说,“我从不造虚幻,所有景象都是真实的,就像我曾有过的面容一样真实。刚才这一幕,就发生在两年前,当时,我就在那儿。”
她身体歪向窗户,手指着轩龙的后方说,“后来,是我救了那姑娘,你想不想知道那姑娘什么样子,真的很好看。哼,好好的走路就走路呗,非要扭来扭去。”
轩龙笑说,“女人但凡身段不错,就总忍不住扭来扭去的嘛。”悄悄的问,“昨天晚上,你也在未来宫么?”
轩龙这会只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叫人害怕,前年见义勇为是她,昨夜制造骚乱也是她么?一个女人要是不善良,啊呀,那真是比男人还要不得。
洛兹也不生气,又把手放在眼前,从眼里取出又一场景洒在桌面上说,“你说的是这个么?”
就见有一集会,一个溢出火红浆液一样的东西砸向了人群,炸了,瞬间火海,血肉红飞。
轩龙看了一眼扭过了脸,其实轩龙所憎也只是暴力本身,对昨夜死伤的人可没有那么关怀,照他当时现场所见,都是那么丑,死了就死了吧,他只爱漂亮善良的人,碰巧也很风骚,那就跟他有缘了。
就听洛兹说,“这其实是三年前西山城大吉广场的爆炸现场,在网上流传了一天,因为太血腥禁止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这世上会这玩意的一定不只有我一个。”
轩龙又掉转头来,不知该信不该信,心想,女人哪女人,你这么厉害,我很怕你你哩!
洛兹笑说,“这都是发生在遮摩罗的事,所以我告诉你,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回罗曼去吧,海罗厦都不要去。其实,遮摩罗与海罗厦这两个民族最是互相理解,看这两个民族互骂,作为海罗曼人,那还真是有趣。
“抛开他们的美德不谈,单说这两个民族的阴暗面。遮摩罗人认为海罗煞人最是阴险、残忍,对人对己都无慈悲心。海罗厦人又认为遮摩罗人最是贪婪麻木,没有自省意识,没有公德,罔顾道德,这样的民族肯定是很堕落的。
“我经常跟这两个民族打交道,对这两个民族,就一句话,人性总归是很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