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咸阳。
大雁南渡,曲风嘹亮。
国师府,小桥流水,依旧是春意盎然。
“老师”
梵罗才从朝会归来,便有一道清风吹到厅堂,化形为一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
“风黎,你出关了?”梵罗有些惊讶。
“天行九步,已然纯熟”
被唤作风黎的少年,一身白色祥云袍,淡蓝色的长发,蓝天般的眸子仿佛天空之子。
“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快”
梵罗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老师无故进入朝会,可有不测?”
风黎询问道。
梵罗笑了笑道:“陛下要将我一招,不料陆泽半路杀出,叛国了”
“剑圣陆泽?!”
“不错!”梵罗点头道。
“要不要把他抓回来?”风黎开口道。
“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有一件事还要麻烦你走一遭”
梵罗取出一封信笺:“按照这里面的行事”
“诺!”
下一刻,一道清风,身形全无。
“司徒信?倒有些本事!”
风黎走后,梵罗眺望窗外垂柳说道。
……
丞相府。
老将军王鲲、蒙修赫然在此。
“丞相”
两位将军随意而坐,只是面色有些僵硬。
李禅挥了挥手道:“今日之事不知两位将军有何见解?”
王鲲、蒙修相视一顾道:“莫非是剑圣一事?”
“一个剑圣还不值得老夫忧心”李禅似乎是在自嘲,自己毕生奉与帝国,换来的便是新君的猜疑与忌惮。
“丞相的意思莫不是那支神秘部队?”蒙修开口,与王氏一族不同,蒙氏一族主要掌握对都城的兵马。
“两位将军掌管军方,我记得在帝国现有的军队中并没有这支部队吧?”李禅转身看向蒙修。
“没有”蒙修拱手道。
“那就是说陛下对我们动了心思”李禅开口。
“怎么会?”二人惊呼道。
“不错,这也正是我担忧的地方,他,晏婴不能因为一时的狂妄而颠覆了在阴川蜀地苦守了三千余年的老秦!”
下一刻黎杖点碎青石。
……
咸阳,少府。
一场秋风,谢了一池荷花。
“少府大人回来了”
“见过少府”
随着侍人的通告,略显急躁的王变、汪洵二人在厅内朝司徒信拱手道。
司徒信迎面而来,下一刻便坐在首座。
压了压手示意二人座下。
二人跪座榻上不久自有侍人奉上茶点。
司徒信挥了挥手,侍人退去。
“少府大人得圣上眷顾,不知可谓何事?”
王变泯了口茶道。
“无甚大事,只是告诫我等日后朝堂之事还是少参与,凡事都有老臣们做主”
“这……难道陛下要放权?!”汪洵是武将性子最急不禁脱口而出。
司徒信摇了摇头看向门外,全不在意。
“日后低调行事,此事到此为止”
“那我等告辞”
司徒信起身相送,门外一缕清风吹拂门帘而去。
不久后,黑暗中闪出一位人影,中年人模样,脸上有奇怪的印记。
“主人为何不生擒那个小子?”
“擒他?我为何要擒他?”
司徒信笑了笑最终叹了口气:
“国师大人终究是老了……”
……
等到陆泽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仍倚靠在古树下,不过身旁已经燃起了一座不大的篝火,满天星海,小张楫就在他的不远处,躺在干草上睡着只是两只小手满是伤痕。
“我错了吗?”
望着夜空,陆泽的眼眸竟有些湿润。
……
五日后。
咸阳,尚书房。
此时只有两人密谈。
晏婴,坐在蒲团,随意打量手中竹简,王变则端坐蒲团,与晏婴商量计划。
“砰!”
王变低头缄口不语。
晏婴把竹简重重放在案上转头看向王变道:
“我们花费这么多东西,鬼谷势必会做大,到那时岂不是养虎为患?!”
“陛下的意思是?”王变突然一怔。
“一石二鸟”
“可是……!”王变正要劝阻。
"来人"
“陛下”
不多时,暗中走出一个卫士。
“速速召见偏将军汪洵”
“嗨!”
“陛下,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王变劝道。
“你不要再说了”晏婴道。
王变从晏婴口中隐隐听出了一丝怒意也只得作罢。
正要告退,忽见一内侍匆匆赶来。
“陛下”内侍拱手道。
“孤不是让你们在门外候着吗?!”晏婴有些恼怒,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他感到了无力,尤其是玄机府的卷入,更让他感觉到了没来由的无力。
那侍人闻言有些发颤,连忙叩首道:“陛下……是……是……”
“是老夫求见!”
李禅自顾拄着藜杖入殿,淡淡扫了眼王变,便让他背毛倒竖。
“老丞相请入座”
晏婴先是一惊,无根火凭空而散,执晚辈礼道。
王变暗中给内侍递个眼色,那内侍缓缓退下。
“大夫,你先在门外候着”王变正要告退,晏婴开口道。
“嗨!”王变走后。
晏婴叫来了其余内侍。
李禅把黎杖付与内侍,朝着晏婴拱了拱手道:“陛下,为国君者当有国君之威仪,如此小事自有侍人作为”
晏婴坐落于王座笑了笑道:“孤在朝堂之上,为一国之君,在朝堂之外便是老丞相的晚辈,处境不同,作为自然也不尽相同”
“陛下不必如此,为陛下分忧也是老臣的本分”李禅理了理衣袍。
晏婴泯了口茶。
李禅拱了拱手道:“关于陆泽一事,还要尽快与鬼谷玄翦恰谈,否则一旦深入荒蟒森林,便没有把握”
“老丞相所言极是,孤已经派少府携重礼拜访鬼谷,想来这个时候也该有结果传回来了”
“既然陛下心中已有成算,那老臣告退”李禅取来黎杖自顾起身。
晏婴连忙起身道:“时近晌午,老丞相想必腹中饥渴,不如在宫中设下酒宴如何?”
“不必劳烦御膳房了,老夫还不饿,老臣告退”道罢,拄着黎杖去了。
李禅才走出尚书房不久遇见汪洵迎面赶来。
“老丞相”武将汪洵很是恭敬,隔了三尺便在一旁拱手行礼。
“哼!”李禅全然不理自顾走了。
汪洵自然是不敢变色,只是双手有些颤抖,目送李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