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金銮殿,随着晏婴手上竹简滑落地上发出砰砰声响,便只有晏婴刹那间的握拳声。
梵罗捡起竹简,这一幕被晏婴看见。
“还请国师御览!”
侍人适时奉上杯凉茶,晏婴饮了一口,坐到龙椅上。
“唔”
梵罗随手摊开,不过此时他更加好奇的是,刚刚那个身影,究竟是谁的麾下。
“有趣!”
梵罗摊开竹简看后吐出二字。
随手丢给了李禅道:“丞相好好看看吧”
“莫非围剿一事出了问题,那支部队又是什么来路?!”王鲲皱眉道。
李禅接过竹简,并未打开,晏婴点了点头道:“还请老丞相代为宣读”
“老臣谨遵圣谕!”
李禅转身摊开竹简,下一刻也是一脸错愕。
“丞相,丞相”
蒙颠小声道。
文官之列的司徒信突然睁眼,似乎在打量李禅如何作为。
李禅还是回头看了眼晏婴。
“还请丞相宣读圣谕”
梵罗磕开眸子,眼中闪出一抹精光。
“陆泽伙同楚国余孽叛变帝国,突袭虎贲军,逃亡荒蟒森林”
李禅逐字道,不光是他,满殿哗然。
……
“妈妈?”
张楫忽然开口。
殊不知,听到这句话,红衫女子哽咽了一声。
“妈妈,你是来带我走的?”
小张楫展露出笑容,只是他澄澈的眸子中分明溢出了晶莹剔透的泪。
“妈妈!”
红衫女子突然一怔。
“对不起,我……不是”
背过身子,也仍然难掩她面上的悲切,只是她红纱斗笠下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对了,她是无法流泪的。
“你为什么要带着斗笠?”张楫靠着树挠着脑袋有些疑惑。
“没什么”红衫女子道。突然红衫女子俯身到张楫的耳边,那一刻张楫感觉到了温暖。
原本藏在衣襟的半枚玉佩也高悬了起来,并发出火焰般绚丽的光芒,与此同时红衫女子的衣袖中也发出了一阵红光。
“这枚玉佩……你是如何得到的?”那一刻红衫女子仿佛冰山,冷的让人无法触及。
“好像,好像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小张楫有些慌乱,不过随即就紧紧握住玉佩把它收入怀中。
“父亲曾经说过,这枚玉佩不能给任何人看”
“可是今天姐姐看了呢?”
女子弯下腰柔声道。
“姐姐不会告诉别人的,不是吗?”
“刚刚那边树下的是你的朋友?”
红衫女子似乎是在做什么挣扎,指着一旁树下的陆泽开口。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张楫似乎想到了什么。
“姐姐你可以去救救他吗?”
“我已经吊住他的性命”
突然她俯身对着张楫耳边道:“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杀他”
“姐姐,你……你在说什么?”小张楫惊讶道。
然后只见红衫女子逐渐走去,背影缓缓消失。
“姐姐,你叫什么?!”
张楫喊道,迟迟没有响应,宛如蒸发般。
……
朝臣们闻此登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此时有下大夫王变一身红袍,出列拱手道:“陛下,微臣有言进谏”
“哦,下大夫请讲”
王变冲李禅、梵罗、晏婴依次拱了拱手道:“楚国余孽狼子野心,罪在不赦,剑圣盖聂深受皇恩,背叛帝国更是遗患无穷,臣以为应派一支劲旅围剿荒蟒森林”
司徒信敲竹笏并未言语,王变看了眼司徒信,司徒信点了点头看向偏将军汪洵。
汪洵连忙出列道:“陛下,下大夫言之有理,末将愿领一支兵马围剿”
此言一出连同王变,并没有引起复议,满朝文武只是窃窃私语,不时对二人指指点点。
“下大夫、偏将军所言,当属哗众取宠!”
李禅哼了一声,二人惺惺归列。老臣以为此时一旦涉及剑圣陆泽再由帝国出手实属不智。
“哦,丞相的意思是?”晏婴起身道,瞪了眼司徒信。
“驱虎吞狼”
“趋虎吞狼?”
晏婴闻言点了点头不以为意,不过随即笑道:“老丞相多虑了,剑圣陆泽再强也不过是一名剑客,我大秦泱泱千万里之地,黔首上亿,戴甲之士千余万,对一名亡命剑客哪里用得上计谋?”
晏婴扬手道。
李禅见陛下不以为意,眉头有些皱起不由正色道:“陛下有所不知,陆泽绝非是泛泛之辈,是剑圣更是玄机府的弟子”
“什么?!”
众朝臣心中更是掀起一团惊涛骇浪。
即便是秦帝晏婴心底也有一种恐惧油然而生。哪怕是角落中的司徒信也是微微一怔。
“老丞相,莫不是流言蜚语?”倒是蒙修最先反应过来。
李禅环视满朝文武不禁叹了口气:
“而如今玄机府入世的弟子,应该不过两手之数,我说的没错吧,国师大人”
梵罗笑了笑,不置可否。
朝臣更是哗然,脸上恐惧之色纷纷油然而生。
晏婴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群臣中披着一件黑袍的大臣开口:“少师精通占卜,此事可有计较”
“并无计较”
夏侯殉看了眼梵罗拱手道。
梵罗闭上眸子似乎超然世外。
“难道如今就没人能够奈何陆泽了吗?”晏婴有些不甘。
“有!”李禅突然开口道。
晏婴瞪大了眼睛:“老丞相可有妙计?!”
“如今已知玄机府曾经的入室弟子只有两人”
“谁?”
晏婴脱口而出。
“剑圣陆泽和如今的鬼谷子玄翦”
李禅执玉笏拱手:
“陆泽与玄翦虽然同出玄机府,却信念相悖,成水火不容之势,我想他这一次并未出手想来是有所顾忌,那么我们就给他足够的利益,压他一环!”
“毕竟他两人之中注定会有一人会倒下!”
李禅补充道。
“鬼谷,玄翦”
晏婴喃喃道。
“这件事就交给丞相了,少府留下其余的散朝吧”
晏婴有些疲惫道,自从承继帝位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
“臣等告退”
李禅率先开口,除却李禅、王坤二人,群臣跪拜,再起身出殿,随后梵罗也起身缓缓下了玉阶。
“国师”
晏婴突然开口。
“陛下有事”
刚刚和司徒信擦肩而过,停下脚步,并未转身。
“孤想知道,此事能否成功”
“那要取决于陛下的敌人究竟是谁”
清风吹起梵罗黑发,迈开步子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