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流逝,程一凡白天在镖局练习拳脚,晚上就到陈宅修炼功法,不知不觉就是半月过去了,只是迟迟不能凝成气海,总感觉就差一层薄薄的纸,却怎么用力也捅不破,心情不免有些浮躁起来。
这天晚上,在入定中的程一凡心生警兆,从入定中醒来,冷哼一声,沉声道:“真是不知死活,本以为你们只是有些好奇之心,我又是借居于此,故你等天天在外窥视,我亦听之任之放任不管,不想居然得寸进尺,竟敢趁我修行之时进入房中,莫非真当我不忍打杀了你们不成?”言罢激起体内气血,就欲动手灭杀了这些怨魂。
站在门前的怨魂只觉浑身一紧,已是动弹不得,大骇之下高声喊道:“饶命,高人饶命,我等是有话要说,并非不知好歹意图不轨。”
程一凡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气血微收,问道:“你等有何话要说?居然敢打扰我的修行。”
阴魂只觉身上一轻,已是能够行动,暗骇之下又是一喜,显出人身拱手言道:“高人见谅,老朽生前名为陈文,乃是陈家家主,惊扰您的修行也是有事相求,还望见谅。”
程一凡见显身出来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中年男子,亦拱手见礼道:“原来是陈大善人当面,小可程一凡,借居在此多有打扰,不知有何事要在下相助?”
陈文道:“程侠士客气,我等现在都已是阴魂之身,宅邸空着也是空着,何来打扰一说。”回身看了看院中,转身朝程一凡跪拜道:“还望侠士高义,能帮我等报了灭门之仇,来世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与你。”
程一凡避过一旁,言道:“折煞小子了,陈先生快快请起。”等陈文起身后道:“你们是三年前被人杀害,小子我初来乍到,不知其中详情,何来帮你们一说。”
陈文见问,悲从心来,随后缓缓说出三年前的秘辛。
陈家世代经商,不但经营有酒楼、钱庄等生意,还经营着西昌城最大的药材铺子。
三年前,陈家的商队在大陆西方苦寒之地“出云之国”收购药材时,一当地老农拿了五个果子过来出售,果子约有婴儿拳头大小,色泽翠绿,且气味清香诱人,闻之能使人神清气爽。
商队头领凭直觉就觉得眼前的果子不是凡品,但是自己却偏偏不认得此物,故也不能收下,可那老农一直苦苦哀求,且要价不高,一时恻隐之下,便做主收下了此物。
商队回来以后,果子被交到了陈文的手中,陈文见到果子后和商队领队一样也是不识此物,可就是如此更觉稀奇,要知道陈家可是多年前就经营有药材铺子的,亦可谓见多识广,现有一品相不凡的果子摆在眼前,自己却不知其名称功用,让陈文当时是坐卧不安,百抓挠心一般。于是便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彭远。
陈文年少之时,曾随商队去往京城,途中遭遇劫匪,命危之时被彭远所救,更被其一路护送到京师,一路上二人年纪相仿,无话不谈,一来二去就成了知交好友,彭远后来来到西昌城创立镖局,发展壮大,陈文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陈文邀请彭远来家中饮酒,酒后拿出了装有五枚碧果的锦盒,彭远看过之后表示也从未见过,并表示他也很好奇,还说会帮着打探一二云云,随后就告辞离去。
不曾想当天深夜,就有三名武艺高强的蒙面人闯入家中,见人就杀。
陈文从睡梦之中惊醒,才出房门就被刺中一剑,倒地后见到凶徒直奔放置在桌上的锦盒,猜到歹徒就是彭远的陈文大声咒骂起来。并质问他为何下此毒手。
彭远当时的嘴脸陈文现在都还记得。
彭远在确认陈宅只有眼前一个活口之后纵声狂笑,笑后指着倒地的陈文狞声道:“我也不想如此对你,我的镖局能有今天。。。”又抬手指了指另外两个蒙面人道:“我们父子能有今天,都离不开你老哥当年的大力栽培。”
陈文怒骂道:“你还知道我待你们不薄,那今天为何还要如此待我,灭亡满门?”看了一眼被彭远拿在手中的锦盒道:“难道就为了这几枚果子,你。。。。你认得这些果子,可就算它再珍贵,以我们多年的交情,只要你开口,我亦不可能不给你,为何非要行此手段?”
彭远扬了扬手中锦盒言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想必也明白,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把实情告诉你,也免得你做个糊涂鬼。”
“此物名叫九曲碧幽果,是修仙筑基的圣药。”
陈文心下一动,脸上更是苦笑连连,如此说来就说得通彭远为何非要灭自己满门了,原来是自己有眼无珠,浪费了大好机缘啊。
彭远见陈文神情有异,言道:“看你的样子,对修仙者也是有所耳闻的啊,这样也好,省的我还要给你解释什么叫修仙者。”
据彭远所说,在他年轻之时,曾见过这种果子。
那是大约三十五年前,在大华国南部有一个武学世家--王家,高手众多,在江湖中声名显赫。不知从何处获得了一枚九曲碧幽果。当时该家族亦不知其是何物,但因该果气味清香,且能使人识海清明,能防止练功之时走火入魔,这只是其一,更为奇特的是练武之人在其旁行功,能加快功力的增长。发现果子的神奇功效后,该家族视其为至宝,一直秘而不宣,只有少数几人知晓。
但不知为何,果子的消息还是被泄露出来,整个武林大为震惊,更有大量武林人士来到王家所在,逼迫其把宝物拿出一观。
王氏家族迫于压力,取出果子供人观看,就在此时,一白衣男子从天而降,定摄场中众人,从王家家主手中取走该果,飞天离去,整个过程轻松至极,如入无人之境。
彭远当时也在现场,那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修仙者的存在。
后机缘巧合下在一小镇又遇见了该男子,心情激荡下上前问安,亦存有拜其为师之意,因元阳已失被拒之后退而求其次,随身伺候了两个月。而该修仙者也没亏待与他,彭远一身高深的武学就是拜其所赐,也是在那两个月中彭远才知道被其取走的果子名叫九曲碧幽果,是修士筑基圣药,该男子夺药正是为其晚辈筑基所用。
且据该男子所言,这九曲碧幽果本就是他寻获,并且连守护妖兽都被其诛杀,只是果子成熟尚需时日,且另有要事急需处理,便设下防护法阵飞身离开,只是不知后来为何会被王家所得,此回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在陈文描述果子时,程一凡就在想会不会是《万衍志异》上记载的九曲碧幽果,在确定后内心更是激动。
九曲碧幽果生长在极寒之地,每百年才开花,百年才结果,且结果之时必有妖兽守护在旁,待其成熟之时,守护在旁的妖兽就会吞食离去,故存世极少,它具有通经,聚元、凝神等功效,能助修士突破筑基的屏障,对凝成气海亦大有帮助,也不知那出云之国的老农是如何寻到此物,并得到五枚之多。
程一凡并不担心彭氏父子服食碧幽果,普通练武之人直接服食碧幽果,会因承受不了强大的药力爆体而亡,一定要配伍其它药物练成丹药服用,而看父子三人的功力,很明显并未炼制成功,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探清九曲碧幽果的存放地点。
陈文见程一凡沉吟不语,又道:“我自问对那彭远一片真心,不想他狼子野心,居然灭我满门,心有不甘之下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摸样,在吓死了几个进屋偷盗的毛贼后,彭远奸贼又来过一次,我等欲上前报仇却发现他身上气血阳气太盛,身为阴魂的我们靠近不得,而他也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想托梦告状,不知为何却又不能出了这栋宅子。万般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
自程一凡第一天到来,且能看到他们,身上的气血比之彭远更是雄厚很多,陈文就有心想找他帮忙报仇,可程一凡每次一来就是进屋打坐修行,从不理会他们,哪怕他们在院中窥探也听之任之,无奈之下才有今晚的惊扰之举。
程一凡说道:“如你所言不虚,九曲碧幽果是彭远灭你满门抢夺走的,我就一定会出手对付彭家父子,只是碧幽果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目前不知道他把果子存放在何处,一时妄动不得,还要你们耐心等候。”
陈文高兴拱手道:“多谢少侠,不论您是出于何种原因,只要您出手对付彭远父子,我就感激不尽了,至于其他,怎敢强求。”顿了顿后又道:“陈家虽然消亡,但仍有余财留下,少侠大可取去自用。”又一一道出财物存放所在,之后告辞离去。
程一凡也不矫情,一一记在心中,见此时已快要天明,亦起身朝威远镖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