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琉球的时候,尚云就想过以后玩海商之时,瞄准了生丝,但收购生丝并不是这么好收购的,没有关系,这种商战,直接的就能把自己玩死。现在这家丝稠庄不正是一条路子吗?
“尚云,”这时,薛启高那边已经选好了“来,这里有十亩水田,就在城外三里外,价格也公道,绝卖十六两一亩,一共一百六十两,尚云,你看可好。”
薛启高故意挑了一个十亩的地,他是想探探尚云的底。
“薛厢长费心了,既然如此就定了买了吧。”尚云无可无不可的说着。
对于绝卖这个词,两种土地买卖方式——“绝卖”和“活卖”。“绝卖”指卖方将土地以一定价格卖给买方,从此对土地再无任何权利。“活卖”则是保留土地的所有权,将使用权以一定价格让渡于他人。在大部分情况下,“活卖”的买家都会选择用土地上种得的粮食来冲抵“租金”。这活卖对于尚云当然是没办法接受的,自己为的就是所有权。
既然点头了,在许世友的带领下,找来了出让方,看了地,又在牙人、对方的厢长、见证人、卖方、买方的见证下,请来了的代书人,写下了契约。双方签字按手印,交割银两,完成买卖过程后。吴世友按着百分之二的比例收取了卖方的三两二分银子。尚云按着楚启高所说,支付了代书费,给中间人、见证人赏钱。
双方又到为黄册事处——县衙六房的户房,找到了许吏员,交纳土地交易税。尚云这才明白,不仅仅是他要交税,而卖地的也要交税。卖地者需要缴纳“割税”,而买地者则需要缴纳“收税”。
“敢有不行税、契无印信、号票私相过割者,出依律倂究不恕。”契字九百五十五合同号的税票分为一式两份,由买卖双方各自保留一张为纳税凭证。
拿到了地契,卖方走了,尚云与牙人等没出县衙,直接的就在许吏员那里办理附籍手续。很快,许吏员给了尚云一份属于自己的——户贴。这次不需要薛高启了,尚云直接拿了一块五两的银子,塞了过去,以表谢意。
许光荣显然没想到还有额外的收入,笑的脸上如菊花一般。这一天十两的银子到手了,哪能不乐。
薛启高看着尚云又在出钱,面色一愣,真有钱啊。许世友在外面等着,看着尚云办好了户帖,一颗心终于放下。
怀里有了户帖,尚云的胆气为之一壮,我是有身份证的人了!
约了许世友,晚间到福满楼,离官牙不远。许世友欣然同意。
回楚家路上,尚云又给了薛启高十两银子的谢银,把薛启高乐的合不上嘴。一起到了楚小刚家,当着薛启高的面,将交地契交到了小刚之手,说:“小刚,这十亩水田的地契你收好了,薛厢长知道地方所在,以后好好经营田地。”
小刚拿着十亩水田的地契,哪里肯要,已经拿了百两银子,这对于他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资了。
薛启高惊呆了,这可是一百六十两银子才买的地,怎么转手就送出去了?这楚家怎么遇到了这样的贵人,造化啊!
而小刚母亲与姐姐看到此中情况,也说不能收下,尚云一笑:“相逢即是缘份,小刚与大牛救我一命,土地与我无用,这点心意不足什么,收下吧。下一步我会在上海县办些营生,今日就告辞了。”
楚家实在是太小了,昨天与这货挤在一床上,还没把他挤死。
楚家人激动的全体下跪相送,大恩人啊。
尚云带着阿布洒然离开,重新到了上海县。
福满楼上与许世友相见,许世友没想到,这年青的后生,来喝酒还带着一条狗,更有甚者,尚云还把那黑狗,带到了雅间之中的酒座之下。这让他脸色稍稍不好看。
“许兄,此犬与吾关系非浅,几番救吾性命,而且这上海县内,我亦无家,可寄放它,所以只能带来,还忘许兄见谅。”看到许世友脸色,尚云解释了一下。
“哦,尚兄弟如此一说,我明白了,此为义犬啊。”许世友一听恍然。
点了菜,又为阿布点了两个肘子,这货下了船见肉给见了亲狗似的,放到了桌下,任其吃吧。
酒过三巡,菜过当然是要询问那柴东家所在的丝稠庄之事了。从言语之中,尚云感觉到此中有点事情,否则的话,不可能会这么便宜出手。
“尚云兄弟,世间有言,唯有同行才是最大的仇恨,这怨家一词就是柴东家今天欲出手荣昌号的原因。本来这上海县里,前些年倒是有几家丝稠庄,但这柴庄家手段高,货色又好,所以将好几家给挤垮了,一家独大。不过好境不长,前年时,又有一家也开始经营丝稠。”
“但这次经营者的后台,那却是柴东家万万惹不起的主,无论是财力还是官面上的势力,那都是荣昌号无法可及的,开始之时,荣昌号仗着经营时间长,进货手段高,还能勉强的维持着,但越往后,矛盾越深,人家的手段也上来了,今年更是有人不断的到店里闹事,店里很快就门庭冷淡可罗麻雀喽。所以现在撑不下去了,只能走人了。”
喝了一杯酒,许世友淡淡的说着。
“哦,原来如此,”同行是怨家,这事不实为怪,无论哪朝哪代都是一样,连孔子都因为办个学校,最后将同行少正卯给杀了,更何况是饮食男女呢。这样与自己无关,自己从事的是成衣,连丝稠都有可能进他怨家的,哪里管那些事情。
与是与许世友谈天说地,还别说,这个牙人看着年轻,这上海县里还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各行各教也都面面俱到,而且样样都说的头头是道,着实让尚云长了不小的见识。
尚云也不面瞒,开始试探,说了自己欲盘下荣昌号,
“什么,你要盘荣昌号?兄弟,你不想好了,那地方可不敢接手,听哥一句,有钱买马骑,不能受驴的气,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许世友一听惊了一下,怎么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多的人,竟然如此有钱。但好心的提醒着。
“无妨,我只是购下他的店,双不去经营丝绸,没有同行。”夺人财路者,犹如杀人父母,赚钱的招数多了,自己当然不会去找那头疼。
许世友又劝了一会,当然没有效果了。
酒后,尚云与许世友分开,打算去找客栈休息,牵着马车与阿布走在街道上。此时华灯初上,上海县衙前的街道,几家商铺灯火通明,给夜色点上了画龙之睛。
悦来客栈,此次是尚云的目的地,不算远,就在南门北边不远。
“那新来的孙食,不过杵头海,是个火点,你去荣他。”突然,尚云听到了一阵,似听到似听不到的声音,并没有避讳他。
这是江湖上的切口,或者叫唇点之类的江湖黑话,孙食是男子,杵头海是银子多,火点是有钱人,荣字,直接就是偷。
这意思是自己碰到江湖高人了?
尚云不由的想想,自己是不是钱财外露,让人家给盯上了吗?想着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瞧,果不其然,声音的发源地,两个男人,正在一商铺的旁边说着,不过他们看的方向并不是他的方向。
而是在他前方的十余丈的巷口位置,一位头戴万字巾,身穿直裰,以宽白护领,两侧开衩,着暗摆。腰间围丝绦以玉带钩住,持折扇,腰系扇袋的男子。
只见那男人正在与一老年妇人说话:“老人家,天色已晚,我送你还家吧。”
“谢谢这位先生,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走了几十年的路,竟然还摔跤……”就这样,那位先生扶着老太太往巷口里送,老太太的儿子正好迎了出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
“到李氏那里串门子,回来时不小心摔倒了,幸亏这位先生相扶,大武,快谢谢先生,哎哟,”老太太这下显然摔的不轻。
“多谢先生!”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老太太伤着了,拿这二两银子医治吧”
……
一出大明版的老太太摔倒了,圆满结束,看的尚云大为感慨。这样的一幕是多么的熟悉而又多么的陌生。对那位先生也是顿生好感。
于是,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位先生,直到那位江湖人士绕到了先生之前,再返回与其相撞,
“啊,”先生惊呼一声。
“抱歉抱歉,有急事冲撞先生了。”江湖人客气的道歉着,但尚云看着他的右手拿着一个荷包,往左袖处一扔,然后才拱手的。
袖子是‘琵琶袖’。置于袖子里的口袋,其位置是在肘部的上方,即肘后部位。而非一些影视剧作品中所表现的,拿取物品只是将手伸到袖筒内很浅的位置。
将袖中的口袋缝制到肘后,是很科学的,也符合实际使用的需要。这是考虑到日常手臂的动作对口袋的影响,可以避免因手臂的动作导致口袋内物品的滑落。因为诸如戴冠、正冠、插钗等等动作,小臂往往要向上抬举。如果将口袋缝制在距袖口很近的小臂处,一旦小臂抬起,口袋中的“细软”就会掉出来。而缝制在肘后的部位,因大臂在日常生活中高抬的机会比较少,所以不会出现“细软”掉落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