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求财风险多,
盗贼纵横舞狂魔。
来之越货杀为乐,
袭予旆之悠悠歌。
置酒虽欣陪重客,
之子懒作舱石磨。
死灰弃置参与商,
地接龙宫奈我何?
“舶主,你真看得起我,但如此海战,又非是单打独斗,我与阿布又怎可抵挡?倒是舶主以前如何应对?”这个冤大头还是不要接的好,转而问道。按着袁老八袁进的说法,他们行抢就是打海战,几条船围上一条船,先是以弓箭对射,然后再跳帮搏杀,直到对方投降。但不知道做为舶主又是如何对付这些海盗的。
“开海本来就是拼命、拼运气之事,以前也碰到过海盗,力量差不多的时候,还能拼拼,但遇到大船、多船的海盗,这力量小了,就只能投降,船上的货任其拉走,这一趟的收益也没有了,回去还要看主家的脸色。海上风险太大,一旦遇上海盗,所有的一切立化飞灰。而且遇到凶残一点的海盗,还会夺船、杀人取乐,连命都难保。”
“此次因为有尚兄弟在,所以众商人与李某协商,若是假降诱敌,尚云兄弟在船舶中待海盗上船,以你的神犬为助,捉住一些海盗,有了资本,再与其谈判以保大家货物与性命,事成,大家凑万两白银,以谢尚云兄弟。”
海上,绝对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李舶主看着在船上风光旖旎的,其实行船也是在撞大运,运道好,这一趟下来,赚得是盆满盂满,主家也高兴,自己也高兴。但若是碰到海盗,立刻就是血本无归,而且若是碰到狠点的海盗,命都要扔里面。不仅主家不高兴,自己的妻儿老小,在主家的地位也直接受着影响。
所谓的主家一般来说就是舶主的‘干爹’,以义子的方式,来经营船舶,因为能花钱置办起来一艘船的,不是官僚就是大地主,但他们多不愿涉险去做此事,而是交由‘干儿子’去做,如此在家里照顾好儿义女媳妇与义孙,也就掌握住了干儿子。
而这个干儿子现在结合着以前被抢的经验,就是想着拼一拼,引海盗前来后,再利用尚云那狗的恐怖战斗力搏上一把。
五千两银子对于现在的尚云不可谓没有吸引力,想回到琉球,没有钱不行,但为了这点钱,拿命去拼,那可就值得考虑考虑了。看着越来越大的两只海船,尚云陷入了深思,有一句话打动了他,‘遇到凶残一点的海盗,还会夺船,杀人取乐,连命都难保。’
自己难道也在这里拼大运,拼自己不会遇到那样的海盗吗?不,尚云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任何人的手中,而且,他的运气一向不好,也不敢去拼,所以那就只能战斗了。
“李舶主,同舟共济是理所应当的,况且还有五千两银子赚,我当然愿意,不过此战要由我指挥,至少将十个敢战之人给我。”想了一会,尚云答道。
“好,我答应你。”
在尚云的吩咐之下,准备好了之后,李舶主升白旗,降帆,下椗,从商人船工,走在甲板上,投降。
一盏茶的功夫,两艘福船开了过来,福船之上刚刚升起了血红色的旗子,上给一只猞猁张牙舞张着血盆大口,透着一股凶残。
而福船上也扔下了勾索,一左一右,将船连在了一起,接帮。
“松雪庆?”舟山海盗之中,松雪庆绝对是一个让海商谈之色变的存在,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心狠手辣不留活口。这位身上具有倭人血液的海盗头子,比他的祖辈还要凶残,他不仅仅是杀,而且是虐杀。
李舶主与众商人心里一紧,相互看看,能不能保住这条命,就看尚云的了。
最上层,一群穿着各异的海盗手持弓箭,俯视着沙船上的众人。
“哈哈哈,不跑了,”一位身材矮小,獐头鼠目长相猥琐的男人,此时,出现在顶层。
“这位老大,我们都是‘水码子’(黑话穷人的意思),海在讨个生活不容易,愿意投降,只希望你能在拿完货之后,放我们一条活路。”李舶主,此时也拱手说道。
“好,你也是‘老海’(老江湖)了,倒是‘簧点清’(识时务),倒不是‘空子’(不懂江湖事理),好看在你们如此配合的份上,那就只拿货,不“青”(杀)你们。”晃着小脑袋,松雪庆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多谢老大恩典,请便。”信你他娘的都在地下等着呢,想想传说中的猞猁帮是多么的可怕,李舶主哪里会信他。
松雪庆一挥手,两边的船上立即下来了二三十人,跳过船帮,开始陆续的进入了船舱。
带队的一个小头目名叫张赤,,跳过船舷之时,感觉脚底有点湿,稍滑了他一下。海船甲板常常是湿的,必须保养,所以他也没在意。
他面带可怜的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众人,那一眼就是在看死人一样。他太知道自己老大松雪庆的脾气了,钱不钱的先放到一边,最渴望的就是听到别人最为绝望的惨叫,如果能再加上他的欺骗,那更让他有成就感。所以这些人都是必死无疑的。
“手脚都麻利点,”张赤大声的吵吵着。
海盗们走的近的是下到二层的,那里大都是商人商、船工们的居住区域,都是随身所带的银两、物品,已经开始在往外搬货了。而下到三层是主要装货区、四层一般来说都是放石头的,叫沉舱石,他们还没有回来。
先回来的人,在清空了二层之后,接着往三层而去。
等了一会,到三层的人开始陆续的回来了。
“等了好一会了,怎么这么慢。”张赤怒目而视的问。
“三当家,里面的货太散了,肯定是这帮家伙搞的鬼。”上来的人分辨着说,的确是散了一点,本来商人就不是一块的,这货那货摆的就是零散,再加上有人故意为之,当然就更少了。
“你以为抢个大户啊,快点,带话下去,谁慢给谁‘搬柴’(拔牙)!”
就这样,货物在甲板上是越积越多,张赤在甲板处找张椅子坐下,看样子货的确是散了点,负责往福船上搬的人,搬的是相当的清闲,还得等一会啊。
不过渐渐的,他发现来来回回的人是越来越少,最后干脆,一个人都不上来了。
“怎么回事?”福船上的松雪庆也发觉了这个问题,“人呢?”
“不知道,肯定是有人捣鬼!”张赤一惊。立刻感觉不太对头了。
“舶主,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松雪庆阴测测的自高处看着李舶主。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出现了这种事情,本来他正在想着如何来点刺激的游戏呢,没想到,他竟然被别人给游戏了。
“哈哈哈,不想活?落到你猞猁会手中,想活有用吗?”李舶主这个时候也显示出了他光棍的个性,豪爽的笑着。
“果然有意思,你以为在舱里杀了我的人,就可以活下去吗?”松雪庆不平静了,他的话音一高,两艘福船上的海盗们手里的弓箭,也一一瞄准了沙船上的众人,居下临下,人又多,根本没人能躲过去。
突然,李舶主后面的几名商人一起拿出了火折子,冒着微弱的火光,在海风中随时要灭一般。
“没有人杀你的人,我们更不敢,他们只是被控制住了而已,我们只想活着,但活不下去的时候,那只能是以死相搏了。我们的脚下,是油,甲板船舱里也都是引火之物,若是松老大认为你的命,在你眼里和我们一样不值钱,那我们只能点燃了。”
李舶主这话说的还是有点份量的,海盗凭什么聚集在一起,当然是利益的结合,同样也有信任,否则的话还真没办法在一起玩命。
这话一说完张赤急忙的弯腰用手在甲板上一抹,拿到鼻子上一闻,“大当家,真是油!”
松雪庆一愣,拼命的压着自己的怒气,“说,我的兄弟在哪里?”
“都在压石舱里。”李舶主说这话时,不由的想起了尚云的话,“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想活着、想保住货,那就得先把自己往死了逼,往死了想,只有这样才有活命的可能。”
所以尚云就在最为昏暗的压石舱埋伏好了,一个个的开始生擒搬运的海盗,然后是三层,而甲板上的众人,则把脚船上的油全部在甲板上涮了一遍,目的就是让接舷之后的福船,不敢动手,否则也难免受累。
“怎么确认我的兄弟还活着。”如果是被大势力给玩了,松雪庆可以接爱,但被李舶主这样,连一整船货都配不齐,只能靠着剥削散商赚钱的舶主给玩弄了,这让他受不了。
“简单,只要你把我们的货还回来,带着你的一人去底舱看一眼就要以验证了,要知道,我们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借着高得贷跑的商,没了货,回去也是个死。”货被搬走了不少,按理这钱到光棍手,再想拿回来,是比较难的,但现在控制了这几十人人,就有了谈判的本钱。
没了货,借着高利贷,那可真是能死人的,所以这些散商才冒险不在等季风,而是出货后急忙的回赶。
别走!看官,打票留下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