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难逢神器迷,
呼之不出难得提。
万人空巷齐聚首,
唤得水神亦容易。
拍板成交取神器,
卖尽儒衣买战衣。
终念囊中还羞涩,
开合自如看财力。
“总役,听阮叔说,奉行所目前掌握着琉球对日贸易,换言之,他手中有着”
朱印船就是持有幕府将军朱红印执照、可以从事海外贸易的日本商船,也有是发给外国商船的,其实就是日本下发的一张‘异国渡海朱印状’,有了它,商船就是朱印船了。
不过,这种制度在琉球这边,与他国的的朱印船却有着些许的差别。琉球王国以对明朝贡贸易为背景,开展的是与日本的中转贸易。为了加强对萨琉之间来往商船的管理,1508年,萨摩藩开始向琉球渡航商船发行“琉球渡海朱印状”(琉球渡航许可证,简称“印判”)。1566年,岛津义久世袭萨摩藩藩主后,萨摩藩加强了对琉球渡航商船的管理,对没有“印判”的商船采取没收商品、扣押船只的严格取缔措施,并希望得到琉球王国的配合。
但是,琉球王国对此并未十分重视,照旧允许一些没有“印判”的商船在那霸港从事交易活动,这引起萨摩藩的不满。因此,双方的矛盾开始升级,直到了1609年的萨摩入侵琉球。
而随着在番奉行所的设立,琉球与日本的贸易也由奉行所管理,奉行所当然也就拥有下发‘琉球渡海朱印状’的权力。中转站的商业利润与日本当然不一样,所以海沙帮冒险也要得到。尚云此问的原因正在此处。
“哦,尚云你可是想要这琉球渡海朱印状?”蔡坚不由想起了尚云立志在做海商的说来。是啊,做海商,在这条航线上,没有印状,当然是做不大的。
“回总役,正是如此,只要奉行所拿出此状,即可交换。”看了旁边的阮国,尚云坚定的说。
从第一次到那霸看了商品之后,十倍的利润就深深的吸引着尚云,而黄明佐一句‘掌生丝者掌天下,’更让他坚定了要走这条航线的决心。
“此条按理不成什么问题。”没有什么犹豫,蔡坚几乎是代替奉行所答应了,因为那张纸根本就是奉行所的权限所在。如今本田有志淡水器技术,当然舍得拿出这张纸了,虽然这张纸相当的稀少。
尚云再次表达了谢意,然后又谈了一些关于制糖作坊之事后,才与阮国告辞而去。
看着尚云的离去,蔡坚第一次为老友郑迥找到这样的弟子感到安慰,淡水器、制白糖、抗奉行所,买福船、换三岛,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成功的方向发展,蔡坚真的感觉这个少年能够成功,至少他现在就抗拒过在番奉行所一次,虽然是借助着他人的力量,但能借、借的到外力,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想到这里,老头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时间太晚了,也没有回毛国鼎家中,直接到了阮国家中窝了一宿。两位护卫也被安排到了阮战的房间挤一夜。
天还没亮尚云就爬了起来,一是不想被别人发觉,二是今天是他的大日子,有太多的拍卖问题需要交待了。
在那霸的市街上,在一家离商会不远的旅馆里开了一个房间,请护卫把毛向诚兄弟悄悄的叫了过来。仔细的安排着拍卖的事项,研究好拍卖细节,并请阮国担任拍卖师,商讨拍卖细节。
白天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一百位参加拍卖的客人如昨天一样,亲自或者派人前来,参加了再次造水体验,之所以说是再次,因为昨天的志愿者也俱是他们这些人所派的,只不过有四十多人,在昨天被迫退出了,因为他们的淡水器被打坏了。
申时末,淡水器再次接出了淡水,这时已经没有多少人群在旁观了,好象造出淡水来已经被大家所认可了。
此时的袁进再次带人前来站场,八十拜都拜了,今天晚上算是最后一岗了,黄明佐、袁进也都抱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立场来了。
拍卖会终于如约进行了,在荣唐商会精心的准备之下,拍卖现场灯火通明,不过没有座位,都是站座。来自大洋东西南北的一百多人挤到了这里,虽然是在露天空旷地,也显然稍挤。
"诸位,感谢前来捧场,拍卖的规则在登记之时已经告知了诸位,不设底价,价高则得,三声落锤为准!就是说你就是出一文钱,只要当场没有出二文的,那这一组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淡水制造器就是你的!"
毛向诚粉墨登场,经过了大场面,特别是经过了现场洒水表演,毛向诚明显成熟了许多。把在旅馆里通过的稿子背的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了。
在场的人听了都笑了笑,虽然没设底价,但也不会有人想到这种东西被毁的都是百两银子算,更说按文来计算了。不过这种噱头,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场对这种拍卖的热情相当之高。
"所拍每组,当场交付钱货丙讫,有没带够钱者,以先前最高价者得,或者重新拍卖。"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信义为先。诸位来到这里想的就是将此物抢到手中,相信这种笑话是不会闹的。请诸位在拍卖师的指挥下尽情出价吧,喜得一组吧!"
发表完了一通装B的演说,将一部马车当成的拍卖席交给了阮国,琉球首席拍卖师。
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等,阮国连万历皇帝都见过,当然不可能怯场了,场面话都没有就开始了拍卖:"第一组的淡水制造器,拍卖开始,起拍价为零,请有意购买者出价!如果你的价格是最高的,这组淡水制造器就是你的,我们期待花落谁家!"
“一两!”话音刚落,竟拍开始了,还真给面子,直接以银子的两为单位,要知道两钱分厘,两是最大的单位了,一两还真够大方。
一两银子的价格是相当低的,这点让在座的众人都能买得起,一顿奢侈点的菜,也能值个十两几十两的,这一点对于海商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
购买热情相当的大,价格从十两基本上没停就立刻被叫到了三百两!
看的毛氏兄弟一个个的心花怒放,他们是按照要求制作的淡水制造器,对于其造价当然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一两银子不到的成本,竟然到了三百两,这只能用神话来形容了,即使是不再增长了,那一百个淡水制造器也能卖到三千两,基本上是一艘大福船的价格,还不是裸船那种。
但一路走高的价格并没有因为毛氏兄弟的满足现状而停止,虽然喊价声不如一开始那样一窝风,但还是不断的在追高,转眼就已经超过了五百两。
激动的阮国,在马车上因为跟着重复别人叫价而有些失音的倾向。这样的价格早已超过了他的心理期待价格。虽然淡水制造器神奇,但那都是不值几个钱的铁片子所制,竟然推到了如此的价格,那是何等的奇迹!
不过五百两那只是‘起哄‘的价格,在这个时间段,真正的买家甚至出声都没有出,远远没有出声,开玩笑,这些淡水器一共就是二十几组,买一组备在船上,一旦遭遇了海难之类,这可是救命之物,这点钱就想拿走吗?
"一千两!"
料然间,一位青衣人,大概是嫌这种喊价太乱了,一下提高了四百多两,但这个价格显然挡住了不少的人,场面开始不再乱蓬蓬的乱喊了。
"一千两一次,有人比此还高吗?"阮国失音了,如同赌徒一样,太刺激了点,长这么大阮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跟着别人喊价喊的这么费力。
"一千两二次,还有人更高吗?再有一声,这组淡水制造器,就归那位先生所有了。"
变音的阮国再一次的叫着,手中的锤子还挥舞着,大有迫不及待的落下之感,以便快点去收钱!
"一千两!"
"啊!到一千两了,一个淡水制造器就是一百两,这价格有点高了吧!"
“是啊,昨日损坏的淡水器都是以一百两为押金,多退少补的,”
“海沙帮的钱自强是个明白人啊,交了钱开船就走了,根本没想着退。”
"高?这东西你买了有可能一辈子、几辈子都用不上,但真要是用上了,嘿嘿,别说你那一船人的命了,就是连船带货,又值上多少?"
"是啊,早晨我搬了搬,重量不大,摞在一起,一组也占不过什么空间,这海上又乱,一组放在那里,永远没有断水之忧,心里坦实啊!"
……
海商们是一个高消费群体,可以说他们是在这个世界高层的群体,与官僚同级,甚至比手稍短的官员还要高级一些。他们赚钱的风险也大,本船也足,跑一次船,够许多人一辈子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一千两在大明可以买二千五百石大米,可以养活二千户人家一个月。但在海商的眼中,这又值得几何?
明朝晚期,二百年的和平,致使了奢侈风气遍布整个大明,而其中又出海商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