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郑迥不淡定了,他相当的惊奇,怎么世间可能会有如此奇物,大海茫茫淡水是重中之重,若是可以从海水中,可以变成淡水,这不是神话吗?
于是不顾尚云的打坐姿势的校正,把使用方法彻底的问清后,老头亲自实验,把一盆盐水,倒进了拿在手里的淡水器里,然后有一心一意的留意窗外。
傍晚时分,结果揭晓了,当然是不言自明的,一天暴晒,从淡水器中,流出了一大碗的水来。郑迥惊喜交集,没想到自己随便碰上的徒弟竟然如此本事,可以将神话变成现实。
“云儿,若将此术交于大明,那我大明水师……”对着前来送药的尚云,激动不已的郑迥无限YY的说。
“师父,你想多了,这种技术,说出来后一钱不值,徒弟只不过是想着在这三百个淡水器上面发一笔财罢了。”将鸽子汤再次摆在了桌上,尚云止住了郑迥的话。
“一钱不值?!”这一评语让郑迥大为吃惊。不明白如此有用之物,竟然被尚云说的如此不堪。
“师父,趁热先喝着,”盛出了一碗汤,端到郑迥的手里,尚云接着说:“但凡有个盆,有个锅盖,谁都能让海水变淡水,这个戏法一旦被揭穿了,就变得一钱不值了,所以,只能一次性圈一部分钱罢了。”
“为何?”这事让尚云说的太简单了,郑迥停下了往嘴里送的调羹问。
“不为别的,原理太简单了,烧水、做饭时的热气到了锅盖上,师父你说,就这原理,点透了,谁还会花钱买我的东西?所以,除了你,此物到底叫什么、做什么,我一句没透。”尚云坐了下来,跟着的阿布也卧在他的脚下,享受着饭后的安逸。
“哦,原来如此。”郑迥木然的把汤送到了嘴里,却忽然感觉这汤一点味都没有,怅然若失。
“师父不必这个表情为我担心,徒弟懂得事情多着呢,圈了第一桶金后,可以建个糖厂,化肥厂,甚至是买船当海商等等事物,俱可做的,”
尚云真是有点会错情了,郑迥哪里是为他担忧,而是自己想的大明海军强国梦自己做醒了而已。但再着的三个提案,其中两个引起了郑迥的注意。
“你要造黑糖?”
“不造,那东西又不值钱,还得买送原料等,相当的麻烦。”伸脚踩着阿布的背毛,给阿布做着按摩,这是阿布最喜欢的动作之一了。
“那你的糖厂做甚?”嚼了一口鸽子肉,郑迥没好气的问。
“把黑糖造成白糖,设备已经在蔡哑巴那里订做了,此时应该做好了。”已经过去十天了,那哑巴应该可以做得了。
“你会做白糖?”郑迥有些不信的问,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多。这白糖与黑糖可是完全的两码事,三倍的价差,根本不是平常人消费起的。
“不仅是白糖,从黑糖里,我还能做冰糖、霜糖、绵糖,师父可不要小看我哦。”尚云对于郑迥的惊异表情相当的享受,能让历史名人如此,他有一种成就感。
看来尚云所说的不象是假的,在郑迥看来,这孩子绝对不是信口开河的主,接着问:“你方才言欲当海商,你可知海上混乱,海盗、海贼猖獗,若你遇到海盗、海贼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若遇到了,擒杀就是。”尚云的回答是满不在乎,但语气里充满了豪气。
“云儿就会说些意气之语,若那海盗海贼如你说的这般容易,哪里还有海盗、海贼的活路,”听尚云说的轻挑,几乎如童言一般,到底还是个少年啊。
“不瞒师父说,在徒弟的眼中,海盗、海贼亦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不来则罢,若来劫我之商船,必须是灰飞烟灭!”想自己一个堂堂穿越者,组织起来的商船,能叫冷兵器的海盗、海贼所劫,那岂不成了笑话。
“哦,云儿有何妙计,说说看,”看尚云的样子不似作伪,郑迥也不明白这个徒弟哪里为的自信。
“攻其要害罢了,云可以从水下攻其船底,自空中烧其船帆,贼自灭也!”尚云侃侃而谈,说到兴奋之处,脚上不由的压重,阿布呜的一声表示着不满。
“水下、空中?如何可得?”这个徒弟也真敢想,还水下、空中,哪里有如此简单,这异想天开的也太大了,是不是要来个避水决,来个筋斗云?
“造潜水车船,从水下直接破坏敌人船底;空中则造个大型的孔明灯,把人升到天空中,空中对敌船的船帆火攻。”潜水艇、飞机的绝对环保版,车船就是以脚踏为浆的船,只要密闭性做好,就可以下潜了。而孔明灯的热气球地球人都知道。
“船如何能潜水而行?孔明灯仅载一蜡烛耳,又如何载人?”这都什么人啊,车船跑水下面那不就沉了,多大的孔明灯可以让人升上去,简单就是不学无术胡言乱语了。如果是寻常弟子,保不齐郑迥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但随后,尚云举了鱼的例子:“鱼为何可以在水中游,可以上下浮动,除了尾巴用力之外,更重要的是通过鱼鳔它们可以不用运动就缓慢上升或下降。天法地,地法人,人法道,道法自然。我们当然可以学习鱼,车船之中可设一鱼鳔空间,充水时,可使车船下潜,排水时,可以使车船上浮。师父认为可否”?
自从有从事海商的意念之后,对于冷兵器与原始火武的木制帆船的优劣点,尚云就在思考之中,以一个现代人的理念去处理海战,着眼点当然不同,尚云提出的观点正是潜水艇与舰载直升机的理念,针对的正是木制船底舱与制动所在的帆。
郑迥呆若木鸡,在唐营之上对于鱼鳔当然不陌生,而师法自然,也正是他所学永春白鹤拳的精髓之一。是啊!接下来再问车船在水下,如何破坏船舱,尚云当然也有自己的理论,口齿生莲三千尺的侃侃而谈,什么蓄力、自动装置,说的是头头是道,只要到了船底,抵住船底,一个蓄力独龙钻,直接钻透。
老头彻底忘了喝汤了,接着问若是船队如何,这更到了尚云的强项,严重的开始灌水,什么战列编队等等,把老头彻底侃晕菜。
郑迥哭了,“徒儿,你来晚了!”
自己遇到了一个军事天才啊,早十年相遇,何至于琉球一战输的自己家破人亡,一身的骂名!
时也命也!
尚云侃的正高兴着,没想到怎么就勾起师父的伤心事了,急忙上去相劝。老头这边的思想却闪电之间发生了转变,他的感情压抑了几年,琉球一战先是义婿第一个冲入敌阵而亡,女儿殉情随后,三日三夜大战后失手被俘,而后倭人开始屠杀郑家,一把火将郑家夷为平地,郑家之人死的死,亡的亡,想想那惨死的亲人,这心中的痛如何平息。
这一发泄,哪里这么容易收住,撕开了衣服,胸膛之上,密密所刻,都是亲人的名字,满满的都是,看的尚云不由的一疼,而在名字下面有划道的,也有没划道的。
“师父这……”
“我合家三十六口,满族一百零八口,尽丧倭人之手,杀一倭人一道痕,为亲人报仇!我的亲人啊!”
嘴里的嘴里哽咽着,一个亲人一个亲人的念叨着,从老妻到幼孙,一个没剩下,有的还要来回的念叨几遍。这一哭直哭的昏天暗地,星转斗移。
尚云是头大如斗,即同情师父的遭遇,灭门惨案,无论是任何时代,都是最为悲伤之事,全家只剩下师父一人独活于世,他盛载的仇恨、责任的确太多太多了,同时又怕如此声音再把狼给引来了。
前院的众人当然听到了,毛向远与王项民听到后,立刻要去看看,却被毛向诚死死的拦住,“没事,云哥那边天天祭拜先考,哭的时候不想让人看到,大哥三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估计是哭大了。”
毛向诚对于屋中所见,当然是瞒的死死的,编谎话说是尚云家里的风俗——静哀,就是一个人守着亡灵,在守七七四十九天,不能让人看到,否则视为不孝,遗祸子孙。所以看着尚云每天都躲在那里静哀。
“二弟,这声音不对啊,明显是一老人的哭声,”毛向远支着耳朵听听说。的确是不太对头,这嚎啕大哭的,明明是个苍老的声音,与尚云的声音有着相当大的区别,毛向远越听越觉得不对头。
“是啊,我觉得也不是尚云的音啊,思龟你听着呢?”王项民倒没有支耳朵,但那声音不住的往耳朵里送。
恩龟胆怯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点了点头。
为抗日英雄郑迥挽:“英雄流血悲更流泪”
英雄无主岂长存,
雄飞鹿岛无亲人。
流血流泪今公是,
血洗灭族谁有闻?
悲鸣万里无人问,
更惭琉球众军民。
流水有声如共语,
泪沾双袖血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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