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尚云拿起筷子,挑了一块,吹吹,放进了嘴里,肥而不腻,入口酥软即化,可惜,没有糖,而且有点老了,火候没掌握好,想想也难怪,为了尽快的烧衣服,加盐助燃,来回的鼓捣灶堂,这火根本就是不均。
“拿来!”对于尚云当着他的面,先行品尝这一行为,挫子认为严重的不可原谅。不过还好,他先吃了,说明没毒。所以他掂着脚,蛮横的抢过了肉碗。
“汪!”阿布一看挫子抢它的肉,立刻不淡定了。
“阿布,嘘!咱不跟他争,让着他,”形势比人强,进了狗嘴的肉,肯定是要不回来的。只能抚摸着满脸委曲的阿布,尽量的安抚。
小挫子对于尚云的讽刺有点不耐,但闻着肉香,又胜利的看了看阿布,眼光里充满了挑衅。
阿布显然讨厌他的这种目光,嘴里有点不干净,估计是要骂对方。
小挫子拿筷子挑了一块,尚云可以看到,在其间,他的喉咙不住的在动。可怜的娃,这辈子哪里吃过如此美味?立刻陶醉了。
这可比那寿司要强太多了,想想也能知道,寿司是中国以盐、醋、米及鱼腓制而成的食品,宋朝年间,中国战乱频仍,寿司正好为逃难的充饥食品,想想能好吃到哪里。偏偏传到了挫子国,让这帮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当成了宝。那如何能与全国有名的东坡肉相比。
小挫子惊奇的用日语说着什么,同来的几个和服挫子,也围了过来,得,这碗肉算是肉包子打狗了,可气的是,这帮狗日的没有一个人问问这肉的主人是否愿意把肉给他们。
几个挫子也不怕烫,转眼的功夫,就把那碗肉抢干净了。一个挫子还他娘的霸着碗,拿舌头去舔,比阿布舔的还干净,丢人啊!
这时,搜查的人开始到了厨房里禀报着什么,最可气的是,他们竟然拿着银子包,那是尚云最后的家底了,但现在却被他们搜了出来。其实不算搜,因为银子就放在床上。
他们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几名和服挫子,走了出去,尚云也被带着。
“这里为什么空荡荡的?这是商铺吗?”
小挫子们在空空的院子里再次与首里亲军们,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最终集中在了水井旁边,停了下来。
“刚刚租的,没进货呢,你们拿着的就是进货的钱。”尚云的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如果真让他们发现了,事情真就大条了。
挫子们对于尚云的后半句根本没有听的兴趣,眼睛打量着水井,很显然,整个院子里,如果有一个藏匿之地,那就是水井了,都说一人藏物千人忙,但那是藏物,现在是藏一个大活人,可供选择的地点,就直指水井了。
只见挫子们拿了火把,仔细的在井口处往下看着,井水映着月亮与火把,毫无波痕,如同光滑的镜子一般。
一个挫子,从水井旁边拿了一块石头,,猛的往井中投去。
“噗通!”
井中月立刻被石头撕裂开来,银光乱耀。
接着几个挫子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其中一人,从首里亲军手里,拿过了长枪,用井边的绳子绑上,然后冲着井中投去!然后拉着绳子在井口处摇着。
看着挫子们的动作,尚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到现在为止,挫子们没有下井,这说明他的判断正确。但他没想到,挫子们能用这种绝户计。
他担心那长枪扎到老头的身上,那样一切就完蛋了,他只能与阿布一起想办法逃了。但重兵重重之下,能逃出去吗?
如果是拿着绳子上下的提放,这事那真就没救了,好在他看到了挫子这个用绳摇的傻B动作,他放心了,
“傻B,你以为那是竹杆吗?那绳子是软的。”
挫子们折腾完了,把枪收了上来,那个会说人话的挫子,再次的抬头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唐营的。”唐营是日本想着恢复与大明正常朝贡关系的唯一路径,所以琉球之战,虽然唐营抵抗较大,日本人也没有大肆为难唐营,相反唐营的地位更受重视。所以尚云拉虎布作大旗的说。
“唐营?”那倭人,一听这话,不由的围着尚云转了几圈,慢慢的说。“黑狗?你叫尚云?”
“你知道我?”自己混的可以啊,这才来大明几天,都有日本人认识自己了?自己与日本人并没有交集,唯一遇到的,就是那个山崎二休,难不成是这狗东西要报复自己?这下弄巧成拙了。
“当然知道,一人打了七人,你好威风!”挫子狠狠的说道。
这话一说,尚云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挫子是谁,那就是查阳波的便宜舅舅,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身为唐营人,在这里也是嫌疑重大,所以这里要重点搜查了!”那挫子不怀好意的一笑,冲着首里亲军又是哇哇的交待了一番。
然后那帮首里亲军,开始了大破坏!噼里啪啦的拿着长枪乱砸着!阿布激动的再次汪汪而叫。
“你已经拿走了百两银子,这还不够吗?”尚云被如此对待,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污辱,这狗日的小挫子,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后,摆明了这是要报复了,百两银子肯定是要不回来了,院子里的东西也不值钱,要求那些铁皮、零件要是被毁了,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可就付之流水了。
尚云的提醒,倒真让小挫子有满足感。小挫子名叫武田阳大,当他从查阳波的母亲那里,得知查阳波因为给他要狗,而被一叫尚云的少年给阴了,已经答应有机会教训一下尚云,没想到机会就这样来了。
百两银子,的确是笔小财,四个日本人平均一分,一人也是二十多两,没想到这小子的油水挺足的。
“哈哈,小子,你以为奉上了银子,今天就能放过你吗?嚣张是要有实力的。”
武田阳大走过来,努力的掂起脚尖,用手拍着尚云的脸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嚣张、满足,
宁为乱世狗,不做亡国奴,尚云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劲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小挫子可以公报私仇,可以抢了他的银子,就不会介意这个时候趁乱杀了他,所以他必然忍,忍无可忍也要忍。
正在这时,有人从门外跑了进来,对着武田阳大说着什么,武田阳大听了之后,马上就对着首里亲军,胡乱喝着什么。那此首里亲军快速的开始撤了出去。
“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心满意足的武田阳大看着尚云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掂了掂怀里的百两银子,收获不小。哈哈大笑之下,带着银子高兴的带人撤退了。
满院子此时是一片狼藉,短短的时间,就破坏的面目全非,受到重点照顾的对象是厨房,东西砸的稀巴烂。
尚云关心的铁皮,被扔的满地都是,一个个做好的淡水制造器,也全被砸坏。
辛辛苦苦好几天,一夜回到解放前!
拿着半截烟袋,坐在台阶上,装上烟叶,拿出打火机点着,尚云二世为人,就从来没受过这种污辱,这就是实力,实力不如人,除了拿命去拼,把命拼掉了也不一定能伤人分毫,现在别无他法。
阿布感受着主人的烦恼,靠在主人的身边,用头拱着主人,好象安慰一样。
“阿布,我没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从头再来就是,”抱过阿布的头,尚云这话是对着阿布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形势比人强,这个亏自己人吃定了,但能不能找补回来,那就看自己以后的道路怎么走了!
街面上仍然吵闹着,近一个小地的时间,才平息了下来。确认无事之后,尚云才将老头从井里捞了出来。拿毛婶给他做的新衣,给老头穿上。
老头一上来,看到满院子如此狼藉,立刻相当同情的对尚云说:“小哥急公好义,受老夫连累了。”
“老人家不必往身上揽,若真是受你连累,现在我们爷俩都不能呆在这里了。”尚云不是赖人的主,院子被砸成这样,与老头还真没关系。
“老夫郑迥得蒙小哥救命之恩,这里先行谢过。”一听少年说的实在,老头甚至欣慰,拱手相拜。
尚云急忙相扶,但郑迥二字,却听到了耳中,郑迥何许人也,那是整个唐营的骄傲,凭自身的卓越能力,做到了琉球的法司的三司官,那可是琉球国朝廷的最高执政机构。这样汉人二百多年第一次在琉球有如此成就。
但很可惜,郑迥是一位悲情人物,几十年来,强硬的对抗日本,为大明汇报情报。但在庆长琉球之战时,日本入侵琉球,郑迥是主战派,琉球王战时还想着去与日本人和谈,这样的仗能打胜才是怪事。郑迥最终在大战三天三夜后,力竭被擒,琉球王开城投降,结果琉球战败,君臣被人掳到了鹿儿岛三年半之久。
琉球王尚宁最终投降,一众大臣、王室成员,也都愿意投降,唯有郑迥拒绝在投降的《掟十五条》上签字,被日本人‘处死‘。而琉球国王与一众人等,均以郑迥阻碍琉日友好为由,将郑迥推到了琉球罪人的境地。
传说郑迥被日本人处死了,不过死法一说被斩首,一说被烹刑处死。现在看来,两种方法显然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