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受艰难始唐营,
乡人来探是李明。
一言荒岛是危地,
语恨飞迟天欲明。
惊悚偶驻知多幸?
醒清危局方自明。
撤罢此处觅桃源,
离筵一曲为兴明。
摸着手中的竹制早合,尚云想了很多,阵前小松所用的立花道雪什式射击方法之外,日本还有三段射和杂贺孙氏的组击铁炮法,三段射法就是三排轮流射击,而后法与自己现在用的循环战车相似,一个人负责瞄准开枪,在他的左、右、后面各配置一个人,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一个负责装子弹,一个负责装火药,一个负责挂火绳,可以大大提高开火的速度。
现在日本的大炮虽然垃圾如屎,但这铁炮都吹到了有三十万支,虽然不知道水分有多少,但也不可小示啊。
“尚云,这把刀给你。”郑周拎着从小松助四郎手里俘过来的打刀,递了过来。“三胴的!”
打刀是倭刀的一种,倭刀一般按长短分为五种,一是太刀,是给骑兵用的,最长的有二米,二是打刀,就是一般的武士刀,三是忍者刀,短了一些,为了隐藏以便暗杀用,四是胁差,一尺长,倭人都配两把刀,这把平时没用,是切五花肉用的专用的那种,五是短刀,就是匕首了。其他的还有什么节刀、仪刀、葬礼刀、木刀等。
倭刀是从中国的唐直刀学来的,不过是变弯了一点而已。
“三胴?”接过了打刀,奇怪的问。
“这算是倭刀的级别,刀成之后,把尸体叠加在一起,一刀能砍断几具尸体就是几胴,最高的能到七胴,”郑周靠在阵地上坐下,解释着。
“变态,我不要这东西,师叔你留着吧,回头回大明搞把唐直刀去,这东西有什么用,被戚帅用根竹子就搞定了。”
尚云这话说的是戚继光造狼筅,用大毛竹,上截连四旁附枝,节节枒杈,视之粗可二尺,长一丈五六尺。人用手势遮蔽全身,刀鎗丛刺必不能入,故人胆自大,用为前列,乃南方杀倭利器。
“也好,”郑周一笑接了过去,对着东面和南面的海说:“看来没人敢来了。”
“说不准,这么长时间没人动,估计是坏了吧,”尚云轻松的说着,这次打了七岛众,的确能杀鸡骇猴,至于以后七岛众的报复,那至少要到九月份吧,到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呢,至少现在他就是个鸡。
天色慢慢的变暗,黄昏到来了,海面上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不打算在这里干靠着,驾船回那霸,快点还能赶上吃晚饭。
有第一个人走,就有第二个人,既然没实力对付尚云,又不可能结盟,还一个个在这里干靠着干什么呢?特别是只有一条船的势力,基本上就断了这个念头了,人家日本人二条船的人被杀的只剩下三人,还留在这里除了看新闻,也就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干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省得再被别人劫了,那才叫冤枉呢?
排骨就是随着其中的一条船离开的,他无限怨恨的看了一眼荒岛,他知道,这辈子都没办法报复了,尚云还没消化完这十三万两银子,都能对付一百多海贼,一旦他把这十多万两银子消化了,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呢?
船是越走越多,二艘船的三艘船的也感觉留下来没有什么想头了,一艘艘的也都走了,最后,只剩下了李明的二条船与七岛众的四条船。
“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想法不曾?快滚吧!”李明在船上已经有些着急了。
的确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最终在残阳之中,四艘关船也离开了,李明一笑,如同是笑到最后一样,一袭青衣,一个小厮,迈步荒岛。
很快来了到山脚下,抬步登山,山道上,遍地都是穿着和服的尸体,死相恐怖。李明就这样在荣唐众目睽睽之下,到了要塞之前五丈处,朗声道:“福建漳州李明,前来拜会,请主人不奢赐见。”
就剩下了紧紧在一起的二条船,就极大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加上李明如此作派,更让荣唐的人奇怪。
“毛大哥,你的强项来了,”尚云冲着毛向远一扭头。
“我?要开骂吗?”毛向远颠颠的过来,激动的问,这是要他来个展示吗?
“不用,你就以天不早了,被人堵着下不了山,既然是同乡,就快点走,我们也能消停消停,让他开船走人。”尚云没好气的说。
“云哥,那个人就是拍卖第一组淡水器的人,”毛向诚这时想起来说。
“管他是谁,有他在,我们就下不了山。”尚云可没有对待恩客的感觉。你过来围在这里做什么?会是单纯的会同乡吗?真是的话会挑这样一个战争时刻吗?
“对面那漂亮的老乡,你来此岛也是要抢劫吗?”毛向远问道。
李明天生最讨厌别人夸奖他漂亮了,那是夸女人的,但此时却无奈的接受了:“兄台说笑了,你瞧我一人一童可能抢劫吗?”
“现在的确不能,但你带着两条船而来,而且又赶这个时候,老乡,这瓜田李下避嫌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老乡既然以同乡自居,还是先给我们留条活路吧,”毛向远大道着苦水说道。
“看来兄台对我的诚意颇深,其实我是闻听尚云有险过来看看能否相助的……”李明一滞,怎么说的如此直接。
“打住,你话你自己信吗?这话你要是不信就不必说了,你要是信,那你这智商还是赶快回乡吧。老乡,我也不瞒你,你现在船靠在这里,让我们不敢下山,恐怕被你一口给抢了,这一天堵在这里,难受啊,你不能为了会个老乡,把我们给饿死吧!”
毛向远不耐烦的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不过有两句话告之,一是七岛众为萨摩藩之人,估计今日战败,会向在番奉行所求援,请早做准备。二是我大哥日本甲螺颜思齐不日到达那霸,请尚云务必与我兄一晤,交浅言深,打扰勿怪,告辞。”
李明一见对方如此,也知道这个时候的确不是会谈的时候,只能先表达一下善意了,再用颜思齐的名头来打动一下对方。
“不送。”毛向远没好气的说道。
李明的话却让尚云却陷入了沉思,是啊,自己不怕七岛众,那是因为还有很长时间他们才能报复,可以给自己大把的时间去准备,但如果和在番奉行所合在一起,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就现在这几十个人,这百十条枪,可真不是自己能应付了的。
李明刚才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提供了可以解决的方式,托庇到颜思齐那边。对这条尚云倒动心了,虽然知道颜思齐那人是个心大的主,连日本天皇都想推翻,再回头入主中原,不过能力有限,日本不成跑到台湾,打个猎都能暴死了。
这些都不防与其先合作,渡过此劫再说,但可悲的是,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那霸,如果在番奉行所明天就出兵,岂不是什么都完蛋了?
“师叔、阮叔,这李明说的不错,如果说此次的祸端之后,有在番奉行所的影子的话,今日三战,相信他会认定我就在岛上。再加上七岛众与在番奉行所的关系,两项加起来,相信奉行所肯定会出兵的,所以我们必须转移,一等到退潮,船就出不去了。”
对着郑周与阮国,尚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尚云,我们这里有枪有粮,郑槐再赶多一些循环车,把这一百多支火枪装上,还怕他什么?”郑周这自信膨胀的不是一般的厉害。
“师叔,今日三战之所以取得了大胜,那是打对了方法罢了,并不是我们无敌,你想想,若是敌人以盾持之,或者以投石机、大炮攻之,或者夜袭等,我们这点人马,根本不够一百人吃的。而逃走的三个海贼肯定会把我们的战术研究,如此我们在这小岛之上,唯有死路一条。”
这种打法打的是一个突然,没有了突然性,一切就是个死局,现在震住了群狼,但接下来,能震住奉行所吗?尚云可不想拿着自己的命去赌。
“那撤到哪里?”阮国问着。
“撤到哪里都好,按理说撤到日本是不错,顺风行船,但现在不行,我发现我们的实力太弱了,主要是人手不足,稍有风波,立刻就是团灭的结局,所以这次往南撤,到东番去。”
现在一是自己的人份在这里混不下去了,甚至尚云都怀疑,如果自己的淡水器机会被日本那个大名看上了,连黄明佐都保不住自己,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好吧,”阮国对于如何撤这么远,显然有想法,但再有想法又如何,这里保不住尚云,唐营一要保不住他,现在的他只能撤离。
“现在有二艘沙船一艘福船,阮叔你用福船,带着会驾船的工人回唐营去,等平静后再回来,接着在岛上施工,盖个土楼时间都充足,以后这里还会有用。钱直接从糖厂支取就是。”尚云笑着说了句,现在真要走了。“沙船容易逆风而行,我与周师叔他们乘沙船,将俘虏的丰见城船工都带走。出了海就不怕他们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