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你去给挛鞮名颜蹴鞠,我真的好担心啊。挛鞮名颜是一个风流的人,那次你为我们吟过《数字诗》之后他曾经跟我提起过好几次你。而蹴鞠时,你天天在他身边,他一定会看上你的。我害怕。但是越是害怕这件事情就越来。他竟然要让你做他的阏氏。我想问他要你,但是你听见了,他拒绝了我。所以我问他要了彩儿,也算是帮宫火要的。而你,当时我想的,就当我和你是一场梦吧。”
“彩儿怎么样了?”听他说道彩儿,我这才想起没有见到彩儿和宫火,莫非他们还在那里。
他笑了一下,说道:“你放心吧,他们都逃出去好几天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皱了皱眉。
“回去之后,彩儿说了很多关于我和你之间的事。她请求我救救你。听了她的话,我的心又起了涟漪。晚上我拿出你写的这首诗看了又看,一夜没有睡着。最后我决定让宫火和彩儿他们先逃走。我等你伤好了,就救你出去。开始他们一直不同意。但是我告诉他们,挛鞮名颜一定会时刻注意我的,而他们是我的侍卫和侍女。我还告诉他们我们会没有事情的。僵持了几天之后,挛鞮名颜的阏氏来找我了。她说要和我合作救你出去。看到这样宫火和彩儿这才离开。”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把你带走。”说着,又是一口鲜血。
“舜,你怎么样?”我害怕起来,我不想失去他,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够化解误会,我们还没有好好地在一起。
“焰心,我……恐怕是不行了。等我死后,你一定要将这……这块手绢和……这个刺……绣和我葬……葬在一……起。”他已经气若游丝了。
“舜,你不要再说了,你休息一下吧。等你稍微好一点,我们就逃出去。”我哭道。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抚摸我的脸,我忙将脸伸过去贴在他的手上。只听他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我其实很早就知道我无法复国,现在知道我能够得到你的心,我已经知足了。焰心,不要伤心了。我走了,你要找个人好好照顾你。其实花叶枫还是不错的,他不仅爱你,而且还有雄韬大略。”
“不!”我哭叫道,“我只要你,你不要再说了。你休息一下吧。”
“焰心……焰心,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也渐渐垂了下来,我忙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边,“谢谢……你……为我……生下了……念紫……我……爱……”
渐渐地他的声音完全没有了。我愣了起来。半天回过神,心里的悲痛渐渐蔓延开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顾不得擦掉,我只是靠在他怀里,喃喃地说道:“舜,舜,你不要吓我。你还没有和我去救念紫呢。舜,你不会死的,你不要吓我……”
渐渐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一阵震天的叫杀声将我从昏迷中惊醒。我猛地坐起身子,只见芦苇丛开始晃动起来。莫非这些匈奴士兵已经进来了。我吃了一惊,旋即镇定。
我看了看身旁宛如沉睡的万紫舜,轻轻拔掉他身上插着的长箭。将他放平。然后开始用他给我的匕首和手开始刨土,我要将他在这里埋葬,不让那些士兵对他有任何的不敬,任何的侮辱。我使劲地刨着,双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但是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我刨啊刨啊,终于抛出了一个一人长的土坑,我将万紫舜的身体搬进了土坑,将手绢和十字绣放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将刚刚刨出的土又盖在了他的身上。
我刚刚做完这一切,这些士兵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要回去找我的手链,我唯一的关于万紫舜的遗物。
只听一个像头儿的人说道:“特勒说,要抓活的,不许伤害她!抓起来。”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就将我抓住。
那个头儿模样的人又说道:“舜殿下呢?”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这时这些人已经看见了那新堆起的坟堆。
“掏出来!”
听了这话,我像疯了一样地甩开抓住我的人,然后扑到那坟堆上,回头说道:“如果要掏出他来,就先杀了我吧。”
这些士兵使劲地拖我,但是我铁了心地不让他们动万紫舜分毫,所以竟然没有被他们拖走,但是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我不住地大哭。
“住手!”幸好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们,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当户,只听他道,“特勒有令,不要伤害舜殿下。带着阏氏走吧。”
听了他的话,我这才松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