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余子明走后,杜凌少变得安静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开些疯疯癫癫不着边际的玩笑,貌似他一夜之间长大成熟了很多。
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可是我渐渐发觉这样的他越发地迷人。有一次我转过头去,正看他趴在桌面上熟睡中的侧脸。我竟然望得出神,当他猛地睁眼的刹那,我不觉大惊,惊慌失措转过身去,感觉好不自在的说,好像他就一直盯着我的背后看,我想我又脸红了。
我躺在床上细细揣摩着,白色的月光偷偷溜进屋子来,大胆地在墙壁上逗留,形成奇形怪状的图案。月影掠过前面的屋顶斜斜地挂在树梢,再胆大妄为来到我这里,微风一过,树影憧憧,窗帘摇拽,华光闪烁不定,仿佛少女的披纱袒裼又腼腆地快速披上,一切都是那样柔和而优美。
夜是那么的静谧安详,可是我却心神不定,内心汹涌安静不下来。我躺在床上回想当初余子明要离开时,特地找我们几个出来,说是拍几张照片以供日后怀念也有个依据,当时拍的时候,我只想到靠近杜凌少近一点再近一点,于是厚着脸皮慢慢地靠过去,像个小偷。当看到照片的时候总是不能如愿以偿,心想还是不够近,你看,距离还那么远。倒是小雨厚颜无耻地搭在余子明肩上,一点也不害羞。
而当我们去操场唱歌为余子明送别时,杜凌少唱的歌饱含深情又富有伤感,让人听了心里一颤竟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萦绕在心头,好像离别的是他一样。我那时处于一个阴暗的角落,直直大胆看着杜凌少,从始自终望着他,好像那首歌是特地为我唱一样,不自觉间眼里已是泪水迷离,不知是为余子明的离开而伤心还是我莫名其妙为杜凌少落泪。
现在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那时候的我怎么会那么白痴,也不知是受了什么的蛊惑。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入眠,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第二天上学时,在种满蓝雾树的校道上,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大朵大朵的蓝雾花争相盛放,钟形的花像是在向世人炫耀,这是浪漫的季节,连蝴蝶和蜜蜂都忍不住为它倾城一舞,挥尽锦涩年华。长椭圆形的小叶交相辉应地跌在路上,它们一到花开的时候就心甘情愿地任其凋落,为唯美的花增添一道忧愁。
我看向屋前布满紫荆花的小店——青春吧,孤零零地忤在那。只是紫荆花期已过,不再繁华,一条一条的枝片趁着盛夏的美好时光在疯狂生长。
我过去坐下了,小雨也跟着来。我表现漫不经心的模样对小雨说:“小雨,和你说个事儿吧!”
小雨果断说“好”,然后安静地看着我。大概对于余子明的离开对她来说多少会有些影响的,可能是在她大胆表明就开始了。反正就是显露出一种少有的安静来,每个人在高三这一阶段都改变不少,也许我也要变得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至少把心里那莫名的感觉,其妙的变化以及隐忍的爱恋给说出来。
我非常郑重其事望着小雨说:“小雨,我发现我喜欢上杜凌少了。真的,最近这一段时间里想他想得特别厉害。”此时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是蹁跣的蝴蝶在舞动着翅膀,努努嘴对我说:“既然喜欢,就大胆说出来吧,我支持你。如果不趁着年少,去疯狂做一件事,到最后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去吧,不管结果如何,不怕最终怎样,记得我们都曾为爱努力过!”
听了小雨的话后,我倍受鼓舞,踌躇许久,最终还是想把心底那份爱意给表达出来。要不然长年累月的积累,心情也会发霉了。于是我暗自准备一场不求轰轰烈烈,只为全心全意地表白。
嗯,只是单纯的表白,只要表明心际就可以了。以后的事,高考之后再说吧。未来还很遥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