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放学,杜凌少一路尾随我出来,终于我在拐出学校两个弯之后不耐烦地对后面喊,“哎,你到底烦不烦啊?你到底想怎样,跟这么久你不累吗?”
这时,杜凌少才一脸笑嘻嘻地走来,“那个,你还不原谅我吗?”
“你觉得呢?”我反问他。
“你看我歉也道了,我也知道我错了。”杜凌少又进一步为自己开脱,装可怜样企图得到我的原谅。
“哎,你吸过烟吗?说说你喝酒打架哪一样没干过。”
“喂喂,楚若兮,你这是答非所问啊,不是,你还问这些毫无相关的事。”
“回答我,有还是没有?”我蛮不讲理起来。
杜凌少看似很不服气的样子,生气得脑袋左看右看,以表示极度不满。说了一句“是,”口气是那样的不屑。
“那不就得了,我们没话可讲,我妈妈不让我和流氓混在一起。”我转身就要走,“哦,对了,我不恨你了,你以后别烦我了。”我声明了一下。
“不行,我一定要你原谅我。”杜凌少跑上来,又很认真地说,“楚若兮,这个周日我在海港湾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不管怎样,以后我保证不会再烦你。”
“好,一言为定。”我爽快地回答。
杜凌少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转身消失在残阳的余晖中。
几天后的周日,我早早便起,向着海港湾走去。杜凌少说的海港湾,是一个弧形的海滩,滩上是一个小山皋。据说这里以前就是一个港湾,专供小城里的船停靠。不过时过变迁现在只有孤零零的几艘渔船,基本上已没有昔日的繁华,任何事物都抵不过时间的演变。又因为这条海岸线程半椭圆形,故因此得名。
清晨的海边有点凉,当我来到这的时候,已看到杜凌少孤独地在那边等候了。
此时的太阳早已跃出海平面,把大海映得一片彤红。天边叆叇的云彩,绘成不同的图案,漂浮在瓦蓝天空中,阳光浓妆淡抹总相宜。海里潋滟的水,一层一层地波动,远处还有几艘归来的渔船在轻微地晃动,风与水,人与船,在你情我愿推着挤着。
“这么早就来了?等很久了吧?说吧,让我来这里干嘛?”
“你怕不怕冷?能不能下水?走,我带你拣贝壳去。”
我一听,立刻兴奋了起来。这是我想做却一直没有做的事,如今就要付出行动了,甭提有多么的开心。连忙说,“不怕,能,好!”生怕说迟了一步就不会发生一样。
我们绾起了裤脚,各自提着鞋,沿着沙滩一直走。脚底是细而软的沙层,每踩一步,沙子与肌肤的亲密接触,都使脚下滑滑柔柔的质感,要是再有一层又一层的海浪涌上来,感觉就会更舒适了!我走走两步又跑跑几步,一会儿在沙滩上一会儿在海水中。
我们来到了一堆岩石处,只见石头一半浸泡在海水中一半暴露在空气外,石头上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藻类植物,沿着面一直绿到石头缝里。
“哇,这里好多贝壳,你看,还有小海螺。”我惊喜地叫着。
“那当然了,昨天刚涨的潮,今天潮退了之后就会留下比平常多很多的贝壳。”
“你是怎么知道的?”由于实在是高兴,我差不多是喊出来的。
“因为我一个人来过,我经常一个人来,看到那里的公寓房没有,那就是我家。”
等到我们拣好了,我放眼望去,我们走过的路线有的还有,有的已经被海水带走了。杜凌少是一条沿着海岸线弯曲的线,而我的,是上窜下断的毫无规律的线,两段路线连起来看,像是我故意缠着他一样。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一起走过那么远的路了。我们把拾到的东西放在海水里濯洗一翻,精挑细选之后,剩下很多漂亮的贝壳,还有精致的小海螺,它们都有着彩色的纹理,看着就让人喜欢。这时杜凌少开了口,“要是把这些都给你,你会不会原谅我了呢?”
我一高兴,也就没有经过大脑就说出我的实话来,“其实我早已经原谅你了,自从班长和我说了你的事情后,我就已经原谅你了,只是不想说出口而已,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杜凌少一听,“什么嘛,害我还一直对你而感到愧疚,那算了,不给你了,我拿回家去。”说着抱着就跑。
“什么,杜凌少,你说给我的,这是我的!给我!”我见心爱的东西已被人抢走,也赶紧跑上前去,要夺回来。
“哈哈,不给你,就不给你,来啊来啊,追到我再说。”杜凌少的笑声回荡在海边。
杜凌少一直跑到他家那边才停住脚步,我当然是穷追不舍的。这时,杜凌少才一本正经地说:“好啦,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只是把它们拿回家深加工,过几天再送给你。”
“唉,早说嘛,害我跑这么远,累死我了。”边说边用两手当扇子煽。
“谁叫你戏弄我的,我得还回去呀,不然我亏大了。我走了,东西会送给你的,你放心吧。”杜凌少头也不回只向我摆摆手就经直往他家走去。
“嘿,杜凌少。”我马上开口。
“怎么了?”杜凌少一回头说。
“我们做个朋友吧?”我由衷地说。
“我是个流氓,哈哈”
“没事,我不介意。”
“你妈妈不让你教这样的朋友。”
“我从来不怕我妈的,我都是听我爸的话。”
“可是我成绩也不好啊!”
“也没事,我会帮你的。”
“好吧,我勉强接受吧。”杜凌少最后也兴奋地说,接着便回了家门。
我这才发现,原来杜凌少的家,位于公路的一个斜坡上的最高点,两边都是斜向下的,不过看起来左边斜得更厉害些。只是这样的环境让我看了有点惶恐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什么来。
于是快步向家里走去,不敢再多留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