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三生三世（3）
“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的是——没能发现你爱上了别人，可...发现了...又如何...”——司马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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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记事起，黛绿便注定是我的女人了。她是丫鬟，而我是少爷。可她却又跟其他丫鬟有些不同，因为她总爱笑——看见花开会笑，看见飞鸟会笑，就连看见我，也会笑。为此我曾不止一次的训问过她笑从何来，她却说，花开很美，飞鸟自由，少爷很好，所以会笑。
其实很惭愧，在父亲眼中，我是有些懦弱，不似男儿作为。母亲却说我天生宅心仁厚，善始善终，终有后报。然而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也只想活的简单些，而身为富足家中的独子，如果不必在意父亲的眼光，我便可以活的很简单。
下人们很尊敬我，在我年幼时便懂得那是和对父亲的尊敬完全不同的。比如一顿饭食，掌勺师父一定会一丝不苟的严格按照父亲平日的饮食习惯来烹制，有时也会把他们家乡的各种风俗小食做给我吃，偶尔还有自己发明的一些菜食，那是严厉的父亲永远也享受不到的美味，我真替他遗憾，可这些总是要偷偷的，若是被他发现，且不说铁定对我一番处罚，而且肯定也会寻掌勺师父的霉头。
教我读书的高师父说，少爷年少的好，风光总是路过，若是好风光，自然是愿意多驻留一些时日。我问他何意，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也不解释，笑着摸着我的脑袋，说，若是这风光不在，老夫还望少爷不忘初心......
黛绿年幼便生的俊俏，所以才被母亲买来做我的贴身丫鬟，她比我年长三岁，陪伴着我一同成长，我拉她的手，她会躲，低下头，面带霞光，有时见她美极了，便想去抱她，就像是想抱着一件天大的宝贝似的，爱不释手。
她总会窘迫，暗声道，少爷下流。我哈哈大笑，就想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我和她都知道，所谓贴身丫鬟，是待我到成年之时是要给我暖床的，但对于暖床我并不是太懂，问过她，她开始也是一片迷茫的看着我摇头，过些日子再问她，她把头低的只能看到脑勺去了。
她不答我，我便问母亲，母亲笑意丝丝的让我去请教高师父。
高师父也没有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答案，他只说，希望我将来能善待黛绿，因为将来在黛绿的生命中，我会是她唯一的男人，而在我的生命中，黛绿却不会那么重要，如果抛开身份来讲，我便是亏欠她的。
怎么会...黛绿可是除了母亲以外，我最亲近的人了...我怎么会亏欠她...
时光匆匆，转眼过去五年，这一年，我十三岁，黛绿十六岁，她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我无法去形容她的美丽，有时她看花，我看她，也能过去一整天的时光......
黛绿不似从前那般爱笑了，但笑意仍沉在微微眼角，她开始变的安静些了，有时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画，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没过几日，母亲便安排将黛绿住进我的卧房，我懂这一天意味着什么，我看着黛绿的背影，仍是那么娇羞，这么多年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而我也肯定，她也是喜欢我的。
我的目光相对她来说坚定了一些，她有些不安，有些惶恐，还有些不知所措。我抱向她的时候，感受到了阵阵来自她的颤抖。
“也许我不该今天要了你。”我捧起她发烫的脸颊，柔和的看着她，轻声说道：“对于我来说，从未将你当作下人，只是今日你进了这房门，也不好出去，不然母亲问起来，我怕你不讨好。”
“少爷......”黛绿怯怯的看着我，我从来没发现她居然会怕我，“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傻瓜。”我笑着抚了抚他的发丝，温和的说道：“从今天起，你睡床铺，我睡地铺。还愣着干嘛，快去给本少爷铺好地铺啊。“
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很快一阵轻松拂过眉宇，在我柔和的注视下，开始铺起了厚厚的地铺，擦了擦香汗，端过洗脚水，放在床沿，示意我坐下来。
以往都是她给我洗脚，伺候我入眠，今夜我突发奇想，坚定的把她让到了床沿，对一脸茫然的她说道：“你给我洗了十几年脚了，今日便让我为你洗一次。”
握着她的脚，我的心愿化作这盆水，我低着头突然闻得她在轻轻抽泣，我以为，我感动了她......
“黛绿，你便在我这里住下，过些时日，我便向父母提出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娘子，然后才是我的女人...你懂吗...”我没有抬头，但我相信她能感受的到我的真挚。
“少爷不要！”她突然从我手中抽离了双脚，掩着头，有些慌张的说道：“我只是一个暖床丫头，万万配不得少爷的，少爷千万不要对老爷夫人提及此事，我怕他们会因此恼怒，责罚少爷。”
听她如此说，我心中反而有些欢喜，她是喜欢我的。”父亲虽然严厉了些，但若是我求他，他也不一定不会松口，而母亲一向与我最为亲近，她是不会为难我的。所以你只要等着，等着我的明媒正娶。“
她听闻，微微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却没有在说什么。那一晚，她还是坚持睡了地铺，我躺在床上面向她，看到的是她微微蜷曲的背面，我多想把她拥入怀中，从此给她所有的幸福......
第二日一早我便迫不及待的寻到父亲，刚开口说要娶黛绿的时候，便被他挥手打断。他一副厌烦的神情看着我，让我滚回去。我沮丧的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寻得母亲帮助。
母亲听闻我的话语，看着我，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释然了，长叹一口气，对我说道：”络儿，自古尊卑有别，这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规则，你怎能因此而乱了规则。“
”娘亲明白孩儿，孩儿的心意娘亲一定明白...“我哭泣着抱着母亲的腿，半分撒娇，十分动容的不肯撒手。
”络儿，娘又怎会不明白你呢...“母亲慈爱的抚摸着我的脸，用手帕为我擦着眼泪，”黛绿那丫头，样貌，性情倒也不错，只是奈何她进来府中便是丫鬟，我见她顺眼便给了她福分，做你的暖房丫鬟，如今你若是娶了她，岂不是乱了规矩，往后还会有多少丫鬟无端生出非分之想，长此以往，以你的性情，怕是会生出很多苦恼，而又难以解决。娘可都是在为你着想啊......”
“我不管！我就要娶她，若今生不能娶得黛绿，我便再此立誓，终身不娶！”
“你这又是何苦...”母亲还是心软，见我如此态度，半响终于松口了。只听她说：“你要娶她也非不可能，而今她仍是你的暖房丫鬟，你要了她，好生待他，虽说少了名分，但对她来说，也不会生出怨由的。”
“若我一定要给她这个名分呢？”
“那你就等！”母亲脸色突然变的很差。
“等到何时？”
“等到你父亲升天！”母亲厉声道：“这样说，你还要给她名分吗！从未见你固执过，如今便为了证明你爱她，行如此不孝之事，你还是从前的络儿吗！“
那一天，我有些崩溃，在府中花园徘徊了很久，不愿回房，生来第一次有些难以面对黛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