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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善与恶

莱茵船上,拉格副院长注视着夏茵离开的背影,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跟上去。在莱茵学院,他有一个小小的研究所,带着几个有潜力的学生,不是战斗方面的能力,而是偏门的语言,他的学生学习语言的能力是大陆顶尖的,每一个都掌握着十几种冷僻的语言。他常常自豪的介绍自己为天空学会的荣誉会长,而不是莱茵学院的副院长,他的团队在研究魂语,希望能够改变魂术现有的格局。

拉格副院长常常告诫自己的学生,不要参与各种权力的斗争。夏茵在莱茵船上,他有责任提供保护,一旦离开了莱茵船,那么一切将与自己无关,这是明哲保身之举。拉格副院长一年没有离开过研究所,这一次从研究所出来,也是老友艾佛森的委托,艾佛森只是想让他出去走走,而他的学生被他勒令留在研究所里,继续他未完成的研究事业。

当漫天的雷云集结,拉格不能淡定了,他必须要出去走走。

雷云还没有散去,夏茵手足无措地看着抱头翻滚的少年,仿佛在承受莫大的痛苦,那段被封存的记忆被打开,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眼泪和鼻涕不自然地流了下来。

“啊!!!”星烨疯狂地呐喊,他的脸上弥漫着诡异的蝌蚪文,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后背凸起,破开皮肤突出六根骨刺,骨刺上墨色的符文漫上尖端,长出漆黑的符翼,符翼展开,青黑色的翎羽由模糊变得清晰,双翅收缩,包裹着少年有些瘦削的身影,如茧一般,双翼满是流动的符文。忧虑过后,夏茵的眼中流露出坚定,静静地抱着少年包装的外壳,想要进入他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念头,她的脸轻轻地摩擦着翎羽,是那么地温暖,那么地真实,我想抚慰你所有的泪水和伤痛。

沉寂之后,符翼如莱茵花一般盛开,一举一动之间,一股庞大的魂力冲天而起,驱逐了迷雾,破开了雷云,撕裂了虚空,形成方圆千米的淡蓝色光柱,初阳照耀下,阳光被分解成无数碎屑,犹如漫天的星光洒落。夏茵沐浴在星光下,长发飘飘,注视着眼前妖异的少年,两撇红线由鼻梁斜向耳根,清晰可见跳跃的符文,双肩凸起两根獠牙搬的白骨,手背上是锋利的鳍骨。符文蠕动,右手血肉再生,焦黑的碳肉凝聚成一滴黑色的污血,散发出暴虐的魂力,从指尖滑落,沉入水中,一声闷响,整个湖面瞬间跃起十多米高,又猛然下降,鲜血喷涌,浮起无数湖兽的碎尸,染红了湖面。

在星烨即将暴走的时候,一只黑色大手从湖底伸出,钳住了他的脚腕,熟悉的五星芒阵闪耀,秩序如虹,规则如链,穿透他的血肉,缠绕他的骨骼。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出现在大阵的上方,张口道:

“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可不能出世呦。吾友,再沉睡百年如何?”

锁链的大手拉扯,星烨的膝盖沉入湖中。此时此刻,星烨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是的,是我诱导夏茵让你回忆起昔日的往事,从我留下天空之城开始,你的命运就掌握在我的手中。那些脆弱的生命经不起你的折腾。”

“原来如此。”星烨看着半身被扯入湖中,不悲不喜。

“那我呢,你们把我当做了什么!利用完就抛弃的工具吗?”夏茵爆发了,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转身跑入迷雾之中。

“生与死,轮回不止。我们生,他们死。我送走了太多我爱的人,他们坟前的野草都有这么高了。”天空将手伸到了头顶上,眼中满是落寞。

“这就是你常说的,与其让他人陪你一起承担痛苦,不如趁早放弃。”星烨仿佛在思考,“一百年后,她还会在吗?”

“这个世界的生命也是生命,是生命就终将会凋零。学会冷漠保护自己,追寻飘渺的希望。”天空眺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莱茵城,脸上露出了深深地怀念。

“你的力量会毁灭这座城。”天空补充道。

“那里是你的寄托所在啊,可是现在,我似乎也有了牵挂。”星烨艰难地用双手撑起身体。

“那你还认为力量来源于恶吗?守护是让你坠入平凡的起点,世事的变迁令人畏惧,唯有守护一生不变。”天空陷入深深地怀念之中。

“不,我的心里只有无尽的仇恨与报复,夺走我的,我会让他千百倍偿还,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星烨从水里爬出来,磅礴的魂力汹涌,挣断秩序神链。

“我们两个流浪者,都拥有改变这个世界未来的力量。别忘了,你错误的抉择会有一个人为你承担痛苦,她可是深爱着这个世界。”天空没有阻止他,只是在一旁提醒。

“这不就是你所期待的吗,成为一个人,然后活着。”星烨挥舞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我也在担心呢,这样的羁绊过于脆弱,仅仅是一个回忆的念头,就将一切都击碎。什么样的苦痛,才能使你留下如此阴影,快了,就快有答案了。夏茵,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呢。”天空喃喃自语道。

莱茵湖又回归了平静。

拉格看着冲天的魂力光柱,止住了前进的脚步,这样强大的力量,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他的内心也在挣扎,刚才的魂术必定是雷霆之怒无疑,而整个大陆上会雷霆之怒的魂术师十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自己的侄子格芬就是其中之一,而如此稚嫩的雷霆,必定出自于格芬之手,自己赶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看格芬到底在和谁战斗。

现在,拉格感受到了恐惧,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威压,澎湃的魂力犹如无上的君王,降临于世,在这样悬殊的力量之下,格芬存活的几率为0,就算是自己,也不过是三五招之数。多少年了,只有在大公的面前,自己才会有这样无助的感觉,而眼前这位,又是何方神圣。

一股巨浪浮起,拉格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船,摇摆不定。突然,另一股熟悉的魂力波动惊现于世,拉格激动地半跪下来,是天空·美第奇!不会有错的,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魂语,对于它的创造者当然无比的熟悉。激动过后,拉格开始以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奔向暴虐魂力的中心,如果自己能亲眼看到那位大人,那么许多研究上的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当拉格赶到战场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铺满湖面的湖兽残尸和弥留在空气中血液的腥臭,就在刚才,一定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格芬与陌生强者战斗不敌,赶到战场的夏茵召唤出天空·美第奇,或者是使用了那位大人留下的秘密手段,驱逐了陌生强者,带着格芬逃离了战场。拉格想象着故事的经过,觉得自己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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