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厚德的妻子高扬这几天右眼皮一直在跳,已有十来天了。她的右眼皮不但是白天跳,即便是夜间醒来也会感觉眼皮在跳,以致跳得她心烦意乱。
人常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祸”,高扬总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事实上生活与往常并无二致。她照常玩她的牌,输输赢赢与平日并无太大差别;儿子照常开着宾利豪华跑车,天天花天酒地,灯红酒绿,过着不着调的生活;本月华厚德还是一如既往的按时把生活费打在了她的账户上……但右眼皮跳得她还是心神不宁了。
等右眼皮跳到整整一个月的时候,她再也不能像往常那样生活了。这天一大早,高扬就起床了。她随意地梳洗了一下,早饭也懒得吃,就在右眼皮跳的地方贴了一个小纸片,穿上外套和鞋子去儿子华杰的住处。
华杰的房子处在全市最繁华地段的一个高档小区中,第一幢楼六楼最东面的一套房子。房子是高扬选定的,一百六十平米,完全按照高扬的水准进行的装修。
这是高扬和华厚德讲好的条件之一。在这之前,高扬因杜凌寒的到来,在医院与华厚德相逢后,闹得天翻地覆,但死活就不与华厚德离婚,并逢人就说:“离婚,门儿都没有,我死都不会和你华厚德离婚的!我这辆破车就要挡住你的阳关大道!”
华厚德百般无奈,为了高扬不再无理取闹,频频打扰杜凌寒母子的生活,就向高扬妥协了。他说他会满足高扬提出的各种要求,所以高扬就毫不客气地讲了她的条件。第一就是这套房子要付全款、精装;第二是她每月的生活费由八千元涨到两万元;第三,华氏旅游公司有她和华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答应这些条件,一切免谈。
迫于双方老人的压力,华厚德还是答应了高扬的无理要求,但婚最终还是没有离成,杜凌寒还是成了在婚姻夹缝中求生存的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小三。但从那以后,杜凌寒总算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直到此次事情的变故,杜凌寒的生活又完全变了样。
高扬乘坐电梯直达六楼。高扬敲开了儿子华杰住处的门,但开门的不是儿子,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左臂弯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阿姨,您找谁?”年轻的女人柔声问道。
“啊?不!我敲错门了。”高扬惊讶得语无伦次。
“哦,那您过来坐会儿吗?”年轻的女人依然柔声地说。
“噢!不啦!”高扬觉得自己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这都几年了,我常来,怎么会走错门儿呢?”这时,她感觉她的右眼皮又突突地猛跳了两下。
她抬头看了看门上的门牌号,没错,一单元六楼东户。
这下高扬算是晕透了,“我脑袋出毛病了,我怎么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难道?”高扬一个机灵,“难道华杰这小子连老娘都不告诉,学他爹养了个女人,还生了个孩子不成?”
这样一想,高扬反倒高兴了,“这么说我做奶奶了,那小媳妇长得还挺俊,还挺有礼貌呢!”
高扬又重新敲开了门,还是抱孩子的年轻的女人开的门。
“您有什么事吗,阿姨?”年轻的女人依然有礼貌地问。
“不是,我想问一下,你是谁?我儿子呢?”高扬突兀地问道。
年轻的女人愣了一下,“阿姨,我不认识您呀,更不认识您儿子,您找错地方了吧?”
“我没找错地方,这就是我儿子的房子!”看到年轻的女人这样说,高扬的霸气又来了,“你不认识我儿子,怎么会住在我儿子的房子里?”
这下,年轻的女人算是明白了,这个阿姨是来找前任房主的,就说道:“阿姨,您搞错了!您儿子是房子以前的主人的吧?”
“什么?”高扬似乎没听明白,“什么房子以前的主人?我们买的是新房子,不是二手房!”
“阿姨,现在我们是这所房子的主人,我们是两个月前才买下的这套房子,以前的房主是您儿子,对吧?”年轻的女人耐心地解释道。
这下高扬也总算是明白了,这套房子被儿子给卖了。
“这个混小子,这套房子现在值三四百万呢,他怎么就给卖了呢?连给我说一声都没有……”此时,高扬觉得右眼皮又突突地猛跳几下,强烈的灾祸感又向她袭来,她踉踉跄跄地转过身往回走,身后年轻的女人说的什么话她一句也没听见。
原来,华杰在歌舞厅醉死梦生时,认识了一个****那女孩吸毒兼贩毒。为了牢牢控制住这棵摇钱树,那女孩在华杰醉酒后诱骗华杰吸了毒,使华杰染上毒瘾。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华杰就挥霍净尽了高扬在银行里的存款,而对儿子放任自流的高扬却浑然不知。华杰没钱花了,就私自做主把房子以一百二十三万元的价格处理掉了。
高扬从儿子房子的小区出来后,就一直拨打华杰的手机,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高扬一肚子怨气没法出,就想起华厚德来,就打的直奔华厚德的华氏旅游公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