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在杜凌寒过月子期间,华厚德对她的照顾更是体贴有加,坐月子的禁忌和食谱,一条条他都能如说家珍。他天天亲自下厨,一个星期做的饭菜可以不重样,杜凌寒对当前的生活已很满足。华厚德要为杜凌寒请月嫂,杜凌寒拒绝了,她要亲自母乳喂养孩子,她把养育孩子当成了一种享受。
然而,生活往往是不可预料的,在医院里见到华厚德的高扬并没有放过华厚德。她花了十来天的时间,亲自监视华厚德的一举一动,不但打听到了华厚德和杜凌寒的关系,还摸清了华厚德的活动规律,找到了他们的住处。
在杜凌寒生下孩子大概是十五六天的时候,那天中午十点左右,高扬趁华厚德上班去了,保姆出门买菜的间隙,偷偷推开半掩的房门,溜进杜凌寒的卧室。
杜凌寒当时正给孩子喂奶,被冷不丁进来的女人吓了一跳。那女人烫着爆炸似的发型,身材臃肿,单就那肥硕的身躯就已让人望而生畏。她的肤色黑红,从脸到脚全身同一颜色。她往那一站,整个人就像一根肥硕的肉肠长了四个杈。四个胳膊腿暴露在短袖衫的外面,让人担心黑红中泛着油光的皮肤会爆裂开来。但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的皮肤弹性很大,身体也很强壮,嗓门也是高分贝的。
她烧饼似的圆脸满含怨气和霸道,还不待杜凌寒的问话“你好!请问你找谁”说完,就冲过来,在杜凌寒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
高扬用恶毒的腔调说:“原来就是你这个贱人夺走了我的家庭和幸福!我早就该防着那软弱不中用的男人了!肯定是你勾引了他,他才要和我离婚的!你说你们勾搭多少年了?我早就该来修理修理你了,你天生就长着一副魅惑男人的妖精脸……”
杜凌寒被那一巴掌打得头有些懵,待她反应过来,孩子已被那女人抢在手里,她用右手拎着孩子的襁褓,就像掂着一个包袱,柔弱的婴孩此时并没有哭。那女人恶狠狠地说:“还有这个野种,我恨不得把他摔成肉泥……”
“不,大姐!”杜凌寒反射般的从床上跳下来,上前要去夺孩子,那女人一闪,杜凌寒重重地摔在地上。地板上很凉很凉,但杜凌寒没有一丝感觉,她只想夺回她的孩子。然而她的右腿的小腿骨正碰在桌柜的棱角上,疼得她有要晕倒的感觉。
正在这时,有人喊道:“有人吗?是杜凌寒的家吗?有快递。”
听见喊声,那女人慌了,怕人发现,就慌忙把孩子往床上一撂,就像扔掉一个垃圾袋一样。高扬就慌忙往外跑去,把客厅门口的邮递员撞了一个趔趄。这时受了惊吓的孩子这才“哇哇”大哭起来。
杜凌寒忍着疼,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发疯似的奔到床边,抱起孩子,看到从孩子的嘴角里流出一股血来。
“啊!血,血!我的孩子流血了!”杜凌寒惊慌失措,她自言自语道,“医院,对医院,我要赶快把我的孩子送医院去。”
她顾不得穿外套和鞋子,就那么抱起孩子往外跑。小区门口的保安认识她,就喊她道:“寒姐,你怎么了?”
杜凌寒似没听见般,或许她真的没听见,只是抱着孩子往外跑。她只知道医院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她要赶快把孩子送到医院去,她没想到打车,就那么跑着跑着,直到腿慢慢酸软,酸软,然后卧倒在地……
华厚德因一份合同忘在了家里,此时他正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待他追上杜凌寒母子时,正是杜凌寒瘫软在地的一瞬。华厚德急速的把杜凌寒母子抱上车,飞速驰往不远处的医院,把他们母子送到急救中心抢救。
杜凌寒苏醒过来,看躺在病床上,就一跃而起,“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华厚德赶忙安抚杜凌寒道:“凌寒,没事了!你看,舒琪我抱着呢!”
看到华厚德怀中的孩子,杜凌寒稍稍平静一点,就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舒琪怎么样了,给他检查了吗?”
华厚德微微一笑,消除了杜凌寒的担心,“孩子做了各种检查,没有什么问题,舒琪的嘴角是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才流出血来,是一点皮外伤,没事!医生已给他消了炎,我们回去给他涂几次碘伏消炎就可以了,不需包扎。”
杜凌寒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只是华厚德满腹疑问,早上出门上班时他们母子都好好的,一晌没过,凌寒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难道她又受到了什么威胁,想抱孩子不辞而别吗?既是如此她也应该把一切准备停当,不至于如此仓皇,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吧。还有,孩子的嘴角为什么会流血?明明自己出门的时候孩子还好好的,杜凌寒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华厚德脑海里放电影似的快放着一个个镜头,却苦思无果。华厚德问杜凌寒是怎么回事,强忍着泪水的杜凌寒经华厚德一问,泪水又无声的流了出来。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幼小的舒琪脸上,舒琪受了惊吓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母子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杜凌寒愈觉内心的悲凉。她没有回答华厚德的问题,只是伤心不已。
在小区门口,华厚德见到小区值班保安,就询问保安一些情况。
保安说:“在中午十来点的时候,有一个胖胖的烫发中年妇女说是您家的亲戚,她打听您家在哪,我告诉了她,她就去了,不大会儿她就走了。她刚走,凌寒姐就抱着孩子赤着脚发疯似的跑出来了。能是她……”
还没等保安说完,华厚德就明白了,“哦,我知道了,小赵!谢谢你!”
华厚德头脑中闪现出在医院杜凌寒病房外看到的那张脸,高扬,是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难道她跟踪了我?
回到家里,保姆张嫂买菜也回来了,华厚德安顿好杜凌寒母子,就告诉杜凌寒他要出去一下。
“凌寒,对不起!让你和孩子受惊了。这是我事先没料到的情况,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以后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到伤害的。”
杜凌寒一副木然的神情,依然没有说话。
看杜凌寒没说话,华厚德知道这件事又深深地伤了杜凌寒的心,“凌寒,孩子睡着了,你也休息一下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华厚德充满歉意地在杜凌寒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又轻轻拍了拍杜凌寒的肩膀,望着她说:“我去了!”
杜凌寒苦笑了一下,算是回答。华厚德对杜凌寒笑了一下,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