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当地报纸头版头条刊登了一则新闻,当地一个影视公司的导演名叫仁察的离奇失踪,家人朋友都联系不到他,也不知道他身在哪里,家人于是就报了案。
案发后的第二天,当地报纸继续报道导演仁察失踪案的后续情况。警察介入调查发现,据影视公司的员工介绍,在导演失踪的那天晚上,导演并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公司也没有外人进出。当晚十点多,公司开完会后,导演自驾回家。
据仁察的妻子讲,那晚他根本就没有回家。仁察夜不归宿是常事,他的妻子也没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公司打电话找他,他妻子才发现他已联系不上了,这才报了警。
据办案人员讲,案件已陷入僵局。因为这导演的家离公司有二十多公里,是在一处新开发区的别墅区,中间有一段路是没有监控设备的,而导演就是在这一段路上失踪的。他的车在那里,而他本人却蒸发了似的。在停车的地方,很明显的有一片杂沓的脚印,至少有五六人,可惜的是这些人的脚上都套上了鞋套,而另一辆车的每个车轮上都包了一层膜,根本无从辨认脚印和车轮印迹。这几个脚印最终消失在车轮印、脚印杂沓的公路上。
看到如此报道,郑琨得意地笑了。但一想到徐天晴,郑琨依然耿耿于怀,徐天晴一次次打电话给他,他都断然挂断。
他的心思再次回到王品的身上。他的花言巧语和虚情假意被王品当作爱情的稀世瑰宝,她宠着他,爱着他。
在以后的日子里,郑琨以各种理由向王品贷款,继续投资房地产,开办证券公司,在其它省地开设高级分会所,参与市政工程……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贷款都能在指定日期还上。这让王品更加相信郑琨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
他消费的大手笔,他独具的魅力,很是让王品着迷。无论郑琨借多少贷款,王品都满口应承。而郑琨呢,一方面和王品维持着这种亲密的关系,一方面过着他赛似神仙的日子。直到徐天晴的电话打来……
一次,王品和郑琨约会时,郑琨因肚子不舒服去了卫生间,一直带在身上的手机也因匆忙忘在了饭桌上。
这时,手机铃响了。王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因为在她心里,早已把郑琨当成是最亲密的人了,觉得二人之间应不分彼此。
然而这一个电话,不啻晴天霹雳。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女孩怯怯的却极其柔美的嗓音:“郑先生,你总算接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不要你的钱,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余的话,王品什么也听不到了,直到郑琨从卫生间里冲出来,挂断了电话。
王品什么也没问,郑琨什么也没解释,但王品什么都明白了。
父母的忠告,石亦非的提醒,还有闺蜜对郑琨的调查,似乎都在预示着一个可怕的结局,这也是与郑琨交往以来,隐藏于王品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事情还是发生了,王品无言。
当王品面无血色地回到家中,石亦非已带安琪吃了饭,正在客厅茶几上,陪伴安琪写作业。
看到王品回来,石亦非起身接过王品的包,并关切地问了一句:“吃饭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王品什么也没说,鞋也没换,就直奔卧室,“啪”的一声关死房门,一下摊倒在床上。
所有的梦想与希望都化为灰烬,所有的温情与浪漫都化作一条条毒蛇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条条爬到她的身上,冷飕飕,麻酥酥,她的全身刹时起遍鸡皮疙瘩。一条吐着长长的血红的毒芯的巨蛇压在她的胸口上,缠在她的脖子上,用它尖细的牙齿一丝丝地啃啮着她的心。
王品觉得自己要窒息过去了。她不想再见到他了!
然而,一个亿的贷款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我怎么向爸妈交代?
我真的是太傻了,傻得可怜,傻得可笑。我怎么会那么相信他,天底下哪有那么纯洁那么高尚那么完美的男人!他怎么会爱上我这个有夫之妇,我和他素不相识,他不可能对我一见钟情……还有很多很多疑点,为什么当时没有想到,现在却一条条的都清晰呈现了。
“小品,开开门好吗?”石亦非在门外不知喊了多久。
“妈妈,你怎么了?你开开门好吗?”安琪儿也带着哭腔喊着。
“小品,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和我说说好吗?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去面对的!小品,你开开门好吗?”石亦非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担忧。
此时,石亦非平日里对她的悉心照顾一齐涌上她的心头,王品多想投到石亦非的怀里痛哭一场。
石亦非对她的情感淡若水,无色无味无质感。长久地饮用它,肠胃却很舒适。郑琨对她的所谓的情感浓烈若香槟酒,有着诱人的色香味,经常饮用它,则会伤了身体。更何况是加了毒药的药酒呢,不但伤身,还会要命。
听到石亦非关切的喊叫声,王品肝胆俱碎……
第二天,当王品再次拨打郑琨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已关机。当石亦非陪王品到会所找郑琨的时候,被大堂经理告知,郑琨已连夜乘坐专机去了国外。原来,在他骗取王品的信任后,他已经打好了他的如意算盘,他早已办理好了去国外的护照,具体去哪国,没有谁知道。而他在北京上海的房产在一个月前也已卖掉,会所的营业额也悉数在握,担保公司的资金也已进入他的私囊,再加上从王品那刚刚骗取的一亿元人民币,他可以随时离开中国,一世逍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