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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个故事 断指案(中)

苏子祎带着苏辰不知走了许久,竟发现林子里有一处山洞。只见洞内昏惑幽黯,在洞外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苏子祎取了些树枝让苏辰打起火,趁着微弱火光在手,便躬身走进山洞,苏辰紧紧跟随,很是谨慎。

那洞虽不大,高度堪堪容下一人,但却很幽深。苏子祎仔细观察,却见地上竟然有几个泥泞脚印。脚印很清楚,还未被尘土埋没。而来去两个方向的印记的颜色硬度都相差无几,似乎相隔时间不长,显然是未在洞中待片刻就匆忙离去了。莫非这几日有人来过?可前些日子一直都在下雨,今天早晨山路还有几分泥泞。谁那么无聊偏要往山上里跑,还专门来这洞中走了一遭,看来此间必有蹊跷。

想到此处,苏子祎便随着脚印的方向深入,未过多久,苏子祎看到了一个躺着的人。看着穿着,似乎是个读书人。

只不过,是个死人。是个左手断了手指的死人。而右手上有明显带过戒指的痕迹。苏子祎将猴儿扔来的戒指戴在读书人右手上,发现大小刚刚合适。

细细检查过,苏子祎确定这个读书人确实已经死绝了,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日傍晚。

与城内的那些离奇消失而后尸体被发现的男子不同,这个男子并未像他们一样变成枯槁老头,依然是少年模样;左手上连断了四根指头,致命伤也很明显,是在后脑勺部位。凶器是一个不是很粗大的棍棒。

苏子祎心下有数,又用树枝比了脚印的大小。也无心在山中游玩,命苏辰处理了后事,便按照来时的路返回。便遇见了一路追他的而来的宁栖歌。

“我说小苏,你跑慢点,又不是赶着去投胎。”宁栖歌喘着粗气,大汗淋漓。苏子祎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那个美人呢?”

“你这个小苏,真是好心当驴肝肺。我抛下美人来追你,你却满脸不在乎。难为我念着美人哪有兄弟你重要。”苏子祎听宁栖歌如此说,浅笑道:“得了吧。难为少城主你美色当前还能想起还有我这个兄弟,怕是被美人甩了吧。”

“兄弟一场,你何必毫不留情拆穿我啊。”宁栖歌郁闷,却见苏子祎笑的云淡风清。好奇道:“神探苏郎可是发现了什么?怎么突然就笑的如此轻松惬意了?”

“虽不知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可我隐隐觉得这山野男尸,必定与断指案有关。”苏子祎如实回答。宁栖歌也不再问他如何判断的,两人直接回到城里,在街上随意行走,好似散步。

已是正午,日上三竿。苏、宁两人腹中饥饿,正欲往酒楼。却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高呼“救命”的声音。那声音如玉珏玎玲,似乎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而身为少年神探与岚城少城主,两人于公于私似乎都该去瞧瞧发生了什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两人认出了发出声音的人,正是那个裸足的女子。

只见她被一群人围住,为首的是个黑脸男子,用着色眯眯的眼睛看着这个如精灵般的女孩,露出满脸猥琐的笑容。路上围观的人众多,却大都一脸敬畏的看着那个汉子,无人敢上来插手管理。

这个黑脸男子,苏子祎与宁栖歌都认得,叫雷擎天,乃是岚城内有名的恶霸。平日里欺男霸女,做了不少的恶事。可偏偏雷擎天的后台硬得很,好似和朝堂里什么大官有着联系。虽说岚城独立而治,但却依旧乃是王土。隶属朝廷的官员捕快拿他都没什么办法。如今的场面很明显,怕是雷擎天看上了这个清灵少女,要上演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

“这岚城可是我雷擎天的地盘。小美人,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敢出手帮你。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你是哪个舞坊的,大爷我这赎了你回去当小妾,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雷擎天语气霸道,仿佛这岚城当真是他家开的一般。

“雷公子此言差矣,这岚城上有城主大人,下有府衙官吏,怎得就成了你的地盘?”宁栖歌虽然看起来笑眯眯的,却是笑里藏刀。

“竟然是少城主。”雷擎天回身,见了来人暗道不好,却也不敢再放肆。毕竟这独立而治的岚城,城主大人的话就相当于圣旨,宁栖歌就等于是岚城的太子。“少城主若是也喜欢这个女子,那等雷某赎了她便献给少城主当礼物可好?”

“雷公子又说错了,她可不是什么外面来的舞姬。”宁栖歌的一双桃花眼眯起,走到雷擎天面前,似乎正想宣布这女子的所有权一般。谁知那女子却先可怜兮兮的道:“苏公子,你终于来救小娆了。”说着还跑到苏子祎的身后,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让围观的路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宁栖歌很是无语,这少女不知怎得,明明跟苏子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却偏偏对苏子祎上心得很。难道他宁栖歌的魅力衰减了?

只是宁栖歌不知道,这个精灵般的少女正是专门为苏子祎而来的狐妖梨落娆。

“雷某可是听闻神探苏郎不近女色,小美人,你还是别演戏了。乖乖出来让大爷我带你回去。”本来宁栖歌的出现让雷擎天还有几分犹豫,可这少女竟然不知好歹的跑到苏子祎身后。虽说宁栖歌他惹不起,苏子祎他也惹不起,不过这个少女的此番动作,想必是已惹恼了苏子祎吧。这样一来,宁栖歌就是想庇护这个少女也没办法了。这么绝色的少女注定是他雷擎天的。想到此处,雷擎天觉得自己占到了天大的便宜。可没想到苏子祎接下来的动作却让雷擎天大吃一惊,也让宁栖歌和周围围观的人大吃一惊。

只见苏子祎转身,似是责怪的对梨落娆说:“说了不许你乱跑,怎么这般不听话。还不跟我回去。”说着也未再搭理任何人,径直走出了人群。梨落娆虽不知为何苏子祎要这般说,却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连忙跟在苏子祎身后离开,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宁栖歌也很惊诧,只见围观众人用着探求八卦真相的眼神看着他。他面上装出一副“不可说”的样子离开人群,心里却是比谁都着急的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宁栖歌追上苏子祎时,苏子祎正在一间布庄内带着梨落娆挑选布料、量体裁衣。宁栖歌看着苏子祎,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还在怀疑这还是不是本尊。苏子祎好笑的看着他,解释道:“若不是这个姑娘,我便见不到那只猴子,你也不会被戒指砸,我更不能找到那个男尸。我只是在报恩。”

“苏子祎,你发烧了还是撞邪了?”宁栖歌听到苏子祎居然耐心跟他解释,更觉得不对劲。想神探苏郎向来是我行我素,不畏权贵,又何曾向人解释过半分。看宁栖歌这般样子,苏子祎白了一眼他,不再言语。

“这才是我认识的苏子祎,刚刚那个绝对是被鬼怪附身了。”

“朗朗乾坤,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苏子祎不屑,却听店家对梨落娆道:“姑娘的衣衫,小店明日便送到姑娘府上。不知姑娘住在何处?”

只见梨落娆咬了咬唇,抓着脑袋想了想,很是为难的样子。转过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苏子祎,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指着苏子祎对老板道:“就送到他家里去吧。”

“啊?”店家大惊,神探苏郎是闻名的不近女色,冷漠如冰。这少女所言当真是骇人听闻。

“你没地方住?”只听苏子祎清冷的声音乍起,倒是好听。梨落娆连忙点点头道:“对啊对啊,你可是说了让我跟你回去的,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你可不能不认账。不然我就去告诉你们那个厉害的城主大人,说神探苏郎其实是个骗子。”

宁栖歌觉得好笑,长这么大除了他还没有人挑衅过苏子祎的权威。旁人对这个苏郎大都是又敬又怕,不知这个小姑娘是哪里来的,竟然如此有趣。苏子祎听后也很是无语,只得对店家道:“那就送去苏府吧。”罢了,又对梨落娆厉声道:“只是暂住,你快些找落脚的地方。找到了就离开。”

宁栖歌对这来历不明的丫头产生了兴趣,当晚也留宿在了苏子祎府上。只是没想到的是,只第二日,便真有人发烧了。只是此人并不是苏子祎,反倒是宁栖歌。所谓病来如山倒,宁栖歌一病,就病的起不来床。请了大夫开了药方,苏子祎正准备出门抓药,梨落娆吵着要同去。苏子祎见她虽依旧不肯绾发,但却换了衣衫,也穿了鞋子,除了颈面不再露出一丝雪白。又想她初来乍到,确实应该熟悉环境,也方便她找落脚之所,便欣然同意。二人来到药房,只见药店的伙计正在切药捣药。

药房的董老板亲自接见了这位神探苏郎,一边赔着笑,一边恭敬的帮苏子祎抓药。梨落娆闲来无趣,目光便被那把切药的匕首吸引。只见那把匕首寒如秋水,似乎很是锋利的样子。梨落娆正欲拿起把玩,却见董老板突然变了脸色,慌忙道:“小姑娘,快放下。这刀子太锋利了,不小心会割断手指的。”

梨落娆听了董老板的话,撅了撅樱唇道:“有这么夸张么。”却还是将刀放在一旁。却见苏子祎仔细看了看那把刀,又看了看董老板的模样,抬起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只见董老板迅速将药抓好,躲闪着苏子祎疑惑的眼神,连忙送客。

吃下了药,宁栖歌的病也轻了些。又到傍晚,日暮黄昏美得让人心醉。梨落娆看着晚霞归鸟,淡淡道:“没想到人间竟有如此美景啊。”苏子祎立于她身后,未听出她话中有何不妥之处,只一起欣赏万丈霞光。

“公子。”苏辰声音又从身后而起,苏子祎问道:“怎么了?”只见苏辰抿了抿嘴,沉声道:“今天,又有了一个断指男尸。”

原本昨朝天晴,那奇怪的事件仿佛就随着梅雨一同消失了般。百姓皆以为是苏郎破了案,苏子祎也抱着侥幸想莫非这奇怪的事件只是在雨天发生。可今日,竟又多了一个受害人。

“是哪家的?”

“是城北药房董家的公子。”

董家?不是才去过董家药房抓药?梨落娆知道那个案子,也觉得很是蹊跷,她觉得此事多半不是人为的。可是……她并未发现董家药房有什么不干净啊……梨落娆尚在思索之间只听苏子祎清冷之音又起,很是坚决。

“阿辰,去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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