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沈元画大部分的身子,郑海棠自己走的也不稳,看着难受的脸色苍白的沈元画,郑海棠又不忍心将她丢给下人搀扶,只好咬着牙坚持。
前面夏明辉和沈元坤都带着身边的人下到船舱内去了,沈元书也扶着沈元笛下了楼梯,上面就剩沈元画和郑海棠两人,在后面是一些丫鬟。
忽然,河面波动变大,船身也变得不稳起来,沈元画身子立刻全部压在了郑海棠身上,两人在船顶上左右摇晃起来,就在身后白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郑海棠已经被翻出栏杆掉下运河,而沈元画也半个身子挂在栏杆之外了。
“啊···三小姐落水了,救命啊···”白术小脸一个苍白,想要抓住郑海棠的披风拽住她,而白术也真的拽住了,只拽住了披风,郑海棠已经掉到了水里,瞬间没了踪影。
“救命,快救救我,快救救三妹妹”,沈元画半挂在栏杆外,大声哭喊,叫人去救落水的郑海棠。
刚刚站稳的沈元坤一听郑海棠落水了,第一个念头就是扔下夏明柳箭步上了船顶,一把将沈元画拉上来,焦急的问道:“芳儿呢,芳儿人呢。”
沈元画踉跄之后跌坐在沈元坤的脚边,害怕的瑟瑟发抖,抱着沈元坤的小腿哭喊道:“大哥,芳儿,芳儿掉入运河之中了,怎么办,快找人去救她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噗通···噗通···几声跳水的声音,船上的侍卫看见郑海棠落水之后立刻跟着下水找人,奈何运河正在涨潮,河水翻滚汹涌,在船头下水的人冒出头来时已经在船尾位置,很难保证郑海棠在哪里。
沈元坤掰开沈元画紧抱着自己的双手道:“放手,我去救芳儿。”
沈元坤匆忙跳入水中,几个猛子扎下去,没有找到人,不甘心的在船周围到处寻找,却无果。
“怎么回事,沈三小姐如何掉下水的,你们是怎么保护人的,”夏明辉知晓沈元坤对这个妹妹有多重视,将在船顶的侍卫侍女全部召集起来问道。
一行几个侍卫侍女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奴才们并没有发现沈三小姐如何下水的,只知道当时沈二小姐和沈三小姐两人在船上都站不稳,忽然之间就掉下去了。”
“呜呜呜···都怪我,若不是我晕船,三妹妹也不会扶着我,更不会因为我站不稳而落水,我真没用,求皇上救救我家三妹妹吧!”沈元画哭的是满脸眼泪,不停的磕头求着夏明辉派人下水救人。
白术跪在沈元画身后,对着夏明辉道:“求皇上主持公道,奴婢跟在二小姐三小姐身后,看的真真的是二小姐顺着船身晃动的厉害,将三小姐推下河水的,若不是用力过猛,二小姐也不会挂到栏杆之外的。”
沈元画猛地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白术,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白术你是何意,我与三妹妹无怨无仇,怎会如此狠心对待三妹妹,你莫要血口喷人。”
“奴婢有没有血口喷人二小姐清楚,若非你是二小姐所推,三小姐如何会落水,求皇上圣明,”白术面不改色,依旧将自己所见禀报夏明辉。
“求皇上明鉴,臣女与三妹妹往日无仇今日无冤,根本就不可能下次狠手陷害三妹妹,若是白术还要诬陷与我,我欲以死明志,以证清白,”沈元画对着夏明辉猛磕头。
随后起身就往旁边桌角上磕去,还好站在一旁的侍卫拦的及时,并未受到伤害,而沈元画求死不成,摊在沈元笛怀中痛哭不已。
夏明辉捏了捏有些头痛的眉心,他被沈元画和沈元笛姐妹哭的心烦,白术和白芷倒是冷静一些,却也是抽噎不停甚是烦人。
“够了,此事等你们大少爷回来再做定夺,朕不好动手解决你们沈家内事,多派些人手下水救人,务必要将沈三小姐救上来,”夏明辉摆摆手示意厅中一干人等全部下去。
卫子星和夏明柳也着急的站在窗口盯着水面上的动静,依着朦胧的光线四处查看,希望能看到水中有郑海棠的身影。
“皇上,此事你怎么看”,卫子星走到皇帝身后,帮着夏明辉揉着眼角。
夏明辉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此事朕不好插手,这毕竟是元坤家务事,这沈二小姐看似最有嫌疑,也最无嫌疑,那郑海棠身边的丫头说的话也不无可能,到底谁是谁非,让元坤定夺吧,朕能做的,就是加派人手。”
“怎么办,芳儿落水到现在都没有出头过,皇兄,你说芳儿会不会···”夏明柳盯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满脸是泪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柳儿不要担心,许是河水湍急,将芳儿冲到别处了也说不定,柳儿可还记得,芳儿水性很好的,”卫子星将夏明柳拥入怀中安慰道。
夏文轩昨夜没有睡的饱,早在下来之时已经被奶娘抱去睡觉了,此时倒也不用分心照顾他。
“今日涨潮,芳儿被水冲走,那岂不是不知冲向何处,不行,本宫得吩咐他们,朝远处找找看,元坤哥哥也一直在水里不肯上岸,我好担心,”夏明柳坐立不安,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与卫子星说话。
卫子星与夏明辉无奈对视一眼,夏明辉吩咐沈元坤上船,又派了一队人马用小船下水救人,搜救范围扩大至运河五里之处,还下了皇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元坤不肯上岸,被夏明辉强行下旨,这才不甘心的上了岸来,换了一身衣服,被夏明柳逼着喝下一碗姜汤之后,又跟着下了小船,去别处查看是否有郑海棠的踪迹。
半个时辰之后,在泊船位置五里之处发现了郑海棠穿的棉袄棉裤,沈元坤的心揪痛了一下,将郑海棠的衣服抱在怀中,一双眼睛恨的通红。
这件棉袄是沈元坤亲自为郑海棠准备的,他知道郑海棠喜欢海棠花,在准备这套棉袄之时还特意吩咐绣房的人绣上海棠花,以此讨好郑海棠的,谁知现在也许会成为最后一次讨好郑海棠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