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自己,郑海棠脑子里面什么都想不出来,却也立马跑到郑莱面前,抱着郑莱的大腿央求道:“我去,爹爹带着我一起去,也许小五有办法也不一定。”
郑莱看着懂事的女儿,想着也许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遭呢,“好,爹爹带着小五一起去镇子上,爹爹换身衣裳,这就带着小五一起走。”
虽然已是晌午,却无人有胃口用饭,郑莱匆匆去房内换了一身衣裳,带着郑海童和郑海棠又上了杨莺儿准备的马车。
路途漫长,有马车行的快些,郑莱并没有拒绝杨莺儿的安排。
马车刚刚走出村口,杨莺儿在后面追了上来,快速的往郑海童手中塞了一个荷包,“留着在镇子上打点所用,不要舍不得花。”
郑海童捏着手中海棠花的荷包,不用打开也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郑海童咬咬牙,并没有下车将荷包还给杨莺儿,心中想着,若是事情解决之后,杨莺儿还肯嫁给自己,一定会对她十分百分的好。
郑莱心中也有愧,上次去镇子上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若不是杨莺儿主动送银子来,他都不知如何打点牢中官差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镇子上,杨莺儿在荷包中装了一千两银票,郑莱被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想到打点所需大量银子,只能用着。
先去银号将银票兑换成碎银子,郑莱这才带着一儿一女往衙门走去,给看门的衙役一人塞了一颗碎银子,这才被放行。
进门之后,又陆陆续续给了好几个碎银子,郑莱心疼,却无奈,终于见到三日前见到的儿子了。
郑海波比之前更瘦了,本身就不胖的一个人,如今快成皮包骨了。
郑海棠一看见二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呜呜呜···二哥,二哥,小五来看你了。”
郑海波听着耳内心爱的妹妹在喊,睁开虚弱的眼睛,果然,妹妹正趴在自己身边哭的稀里哗啦的。
艰难的抬起手,郑海波帮着郑海棠擦了擦眼泪,“看看,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你几天不洗脸了,脏兮兮的。”
听着亲切的嘲笑,郑海棠再也不觉得生气了,只有满满的想念,抱着二哥无力的大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下,嘟着嘴道:“二哥不在家,没有人告诉小五脸上丑兮兮的,二哥快回来,回来帮小五洗脸,洗的美美的,香香的。”
“还说美美的香香的,你看你,鼻涕都黏到二哥手上了,真恶心,”郑海波听着妹妹撒娇的语气,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就恶心二哥了,叫你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二哥不怕,我们很快就回家了,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郑海棠小心的碰了碰郑海波手臂上的伤口,忍了好久才将眼泪憋会去。
“好,回家,再也不来这种地方,”郑海波温柔的笑笑。
“二郎,安心养伤,爹很快就接你回家,”郑莱在一旁拍拍郑海波的肩膀,安慰道。
“安心养伤,明日我们再来看你”,郑海童看着探监时辰已到,牢头已经在催促了,拉着不肯离去的妹妹走了。
郑海波看着家人慢慢远离,听着耳中妹妹的哭声,心如刀绞,暗恨自己信错了人,暗恨县丞昏庸无道,更多的还是恨自己做事不仔细。
前来见那中毒公子一事张正已经安排好,郑莱带着一子一女跨进前几日如何都进不来的聚福楼,暗恨权势金钱的万能。
郑海棠见到那人之后就长大了嘴巴,中毒的不就是上次前来求画之人吗?怎么会如此的巧。
“这位公子,我是郑海波的父亲,我家二郎并非为非作歹之人,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犬子吧!”郑莱不卑不亢的站在沈元坤的面前,拱手微微弯腰道。
沈元坤看着前几日在聚福楼楼下转悠几日的中年男子,好像短短几****的鬓角就生出了些许白发,身边原本温润的男子更加的冷漠,那原本灵动跳脱的丫头变得沉默寡言。
“我也没有其他想法,只要令公子将歹人抓住便可,无需受太多的苦,”沈元坤一开眼睛,不忍再看那丫头红肿的双眼,让他有种愧疚之感。
郑莱怒,却无可奈何,“公子这不是强人所难,公子是京城人士,又是朝臣之后,更是天子近臣,有一两个仇家在所难免,你让我等农家之人缉拿真凶,谈何容易。”
“我就是强人所难了,能抓住真凶我便放了你的儿子,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还有第二个办法可行?”郑莱急急问道。
“要是有第二个办法,公子你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懈怠,”郑海童听出了沈元坤言语中的意思,焦急的问。
沈元坤看着愿意为家人赴汤蹈火的郑家父子,就连几岁的女娃娃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若是抓不住真凶,将你女儿借我十年,十年内我千娇百媚的养着你的女儿,十年后归还与你。”
要是说先前郑莱和郑海童还期待沈元坤能开出任何他们能达到的条件,那么现在郑莱和郑海童就万分想要沈元坤收回这个条件,奈何沈元坤就是铁了心想要郑海棠,不肯松口。
除非抓到真凶,否则一是永远的失去一个儿子,一是暂时失去宝贝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郑莱都舍不得。
“我跟你走,但是你要放了我二哥”郑海棠不知道那人为何要将自己带走,虽然只是带走十年,可是十年能换的二哥活命,郑海棠愿意换。
“不行,不能换,”郑莱紧张的看着沈元坤,生怕他直接答应女儿刚才的胡话,将女儿紧紧的抱在怀中,不肯撒手。
“如此便没有办法了,那你们就去寻找真凶,不过我听说你儿子在牢中十分消极,虽然我给你们一年时间找真凶,但是我不敢保证,你儿子可否能熬到那时候,你们好好想想,三日后给我答案”,沈元坤看着不肯松手的郑莱,下了一剂狠药。
郑莱痛苦,儿子是自己的,女儿更是自己娇养着长大的,如何舍得送给别人十年,则叫他怎么舍得,叫叶芽如何同意。